那说书先生唾沫星子直飞,可是下面的人,依旧是专心致志地听着,眼睛都不眨一下,“话说咱们的女皇陛下,可是历届女皇里面,最……漂亮的一位啊……”说到漂亮的时候,那说书的还故意放低了声音,脸上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可又不能太对女皇陛下放肆,于是又赶紧咳嗽两声,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可是咱们的女皇陛下,也是能力最出众的一位!”
那说书的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而后说道。“咱们的女皇陛下,乃是天命所归,皇宫里面的黑暗,哪是咱们平头老百姓知道的啊?陛下在登基之前,曾经遭遇过十六次伏击,五次暗杀,三起义军,两次男宠下毒,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了,继承大殿!等到后面发现是自己的阿哥,誉王殿下在暗地里操纵的这一切,咱们的女皇陛下,当机立断,没有一丝的犹豫,手刃最亲的人,将誉王的头颅,直直斩下,悬于床前,时刻提醒自己,要万分小心,不能相信任何人!”
听前面的时候,大家是对冰纤艾表现出深深的钦佩,可是听到后面的时候,大家神色都黯然了,觉得女皇陛下非常可怜,被自己最亲,最相信的人背叛,到头来,还神经兮兮的,将自己哥哥削下悬于床前。实在是……可悲又可怕。云陌月忽然垂下了眼睛,现在苏痕熠已经是幽国的皇帝了,这当上皇帝不难,坐稳皇位,才是最艰难的,以后苏痕熠,一定还会面临种种问题和困难。又怎么可能任性的带着她云游四海呢?以前的云陌月,都想的太简单了,这个位置,是全天下最难做的位置,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富贵,也就必须承受同等的风险和责任。那个位置,是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位置,苏痕熠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呢?苏痕熠看云陌月听着听着怎么兴致恹恹的,用手在云陌月面前扫了扫,“月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羡慕人家厉害啊?”
云陌月抬起头来,看苏痕熠似笑非笑的样子,嘟嘴道,“有什么厉害的,整日提心吊胆的,我才不稀罕不羡慕呢!”
苏痕熠一脸诧异的样子,“哟哟?瞧你这话说的,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性子啊?”
云陌月回想起以前,还被黄昏抓到的时候,黄昏问她,有什么愿望没有?她当时觉得黄昏就是一个江湖骗子,所以信口开河,说了一句——我想做女皇,怎么样啊?你说说,你能帮我达到吗?当时黄昏居然轻轻松松点了点头,说苏痕熠以后做了皇帝,她做女皇,也就不远了。当时她还不相信,说苏痕熠不过是一个商人,他怎么可能会做皇帝呢?而之前在神晋国,她喝了黄粱一梦,醉了三天的时间,在梦里,她梦见赤冥就是苏痕熠,而赤冥也真的是苏痕熠,黄昏也说中了,后来苏痕熠也做上了幽国的皇帝。都说中了!黄昏的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个预言一般,只要是他说的,都中了!在黄粱一梦里面,黄昏再次出现,说他在六界之中,无处不在。那个时候,云陌月还说他是胡扯,可是黄昏居然反问她——那你呢?云陌月,你是哪个空间的人?你是人界的人吗?黄昏还说,他甚至可以在同一个空间的不同位面活动,还说出了二狗子的名字……云陌月当时也吓傻了,可是醒来之后,她才知道,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是自己的假象而已。轻轻抬起手来,观察自己手心的纹路,她这一年来,也打了无数场大小的战役了,可是手还是原来的娇嫩,她吃了黄昏的驻颜丹。二十年,都不会有变化的,虽然现在才短短一年,云陌月还正年轻,也不能验证什么,可是现在她已经隐隐约约感到害怕了。她以后会是女皇的话?是哪里的女皇?幽国的?还是其他国家的?听冰国女皇的事迹,最亲的人,会背叛最爱的人。苏痕熠……是她最亲最爱的人,她以后会不会也背叛苏痕熠?仗着自己对苏痕熠的重要性,背叛苏痕熠,取代苏痕熠,成为幽国新一代的女皇……云陌月忽然觉得人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有时候,连自己都无法看清自己。看苏痕熠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云陌月忽而握住了苏痕熠的手,“这个女皇好可怜,背叛的感觉,实在痛心,苏痕熠,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绝对不会的!”
苏痕熠有点懵了,“月儿,你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会背叛你呢?恩……我想想啊,用你们家乡的话来说,好像相公是叫老公是不是?我可是你的老公啊,你怎么会背叛我?瞎想什么呢?那只是一个故事,说书人总是喜欢夸大其词来吸引眼球,是不是真的,还有待验证,好了,你不要多想。”
这个时候,小二也上来上菜了。苏痕熠摸了摸云陌月的头,“月儿,你看,你最喜欢的红烧肉!”
苏痕熠故意将盘子凑到云陌月的鼻子边,勾引她。云陌月噗嗤一声笑了,一把抢过那个盘子,“我最爱的呢,其实还是吃的!我背叛你无所谓,总之而不会背叛食物的!”
苏痕熠也忍不住笑了,捏了捏云陌月的鼻子,“你这个小吃货!”
那说书先生说了一大通之后,终于说到了正点上面,从随身的箱子里面拿出了三幅画来。“我这里,有以前女皇流落民间,被义军绑架的时候,曾在民间画的一幅画,就在这三幅里面,我现在要看看有没有有缘人,能够猜中,里面的画,究竟哪一副出自女皇陛下之手!要是猜中了,我就半价卖给他!”
“噗——”云陌月差点喷了了,白让她刚才绕着脑子想了那么多呢,现在她还真怀疑刚刚那说书人嘴里的虚实和夸大了,原来人家唾沫星子都说干了,就是为了这单生意呢?要是直接把这画拿出来卖,那一准儿被识破,可是现在这么一忽悠,在坐的人,居然还有模有样的开始观察那些画了。云陌月刚想嗤笑一声。没想到隔壁雅座提前发出了一道嗤笑声,也是一个女子,“胡扯,冰纤艾的画,什什么时候这么差了?真是污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