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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殇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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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珩一行正骑着马在官道上走着,他们从京都方向来。马上几人都是英武不凡的年轻男儿,尽管身穿便服,也频让人注目。

临近午时,马儿走的有些兴致缺缺,人也有些疲意。路京顶着一只宽大的帽子遮阳,脸上写满了郁郁心想怎么还没到新余县城,他都要晒成干了……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哒——哒——

匹白马快速朝这边奔来,骑马的是一名年轻俊俏的小哥,他五官端正皮肤略深,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策马的样子意气风发。陈亮看见他们就立马停了下来。他双手抱拳,朝其中一位骑黑马的公子禀报道:“主子,属下已查探,此地离新余县城不到二十里,前走两里处有个小栈,此时客人不多。”

“辛苦了,陈亮。”

慕容珩听后示意人回队。他抬头看了看天,此时的阳光正烈,且晒的人头疼于是便对身旁几人说道:“行了几日路大家都辛苦了。余下只剩十余里里,倒也不用着急赶了,我们去客栈休息两个时辰再走,也让马儿歇息一会。”

慕容珩话音刚落,身旁一个六十七岁的少年也忍不住开口,:“可算是到了,这什么天气,前些天下雨还冻死人,这两日晴一出可真真又热死了,这衣服都换了几身,可真是叫人难受。”

一连几日的奔波,让少年有些倦意

行在另一旁的林皓打趣道,“瞧你一副小媳妇儿模样,可真是娇贵啊,主子也是跟咱一起走的,可都还没说话呢,你倒是先嚎上了。哎…马上就用午饭了,待会哥把腿子让给你哈,别气啦!”

他话一出引得其他人一阵哄笑。连一贯矜持的慕容珩也笑了,他拍了拍路惊尘的肩膀,“可苦了咱惊尘了,待会儿我的份也让给你。”

说完便策马朝前走去。

路惊尘小脸皱着故作叹气道“没意思,太没意思了,连大人也取笑我。”

说罢又引的人一阵笑。

一行人说笑着进了客栈。

见他们进来,老板立马笑着上前招呼。

“老板,先来两壶茶,水要干净的”这时,穿着浅色袍子腰挎弦月长刀的路惊尘率先开口。他皮肤较白,长着一张娃娃脸,声音洪亮,行动做派带着一股少年的朝气。

“好嘞,稍等”摊主应一声就去忙了。

这家客栈是带着院子的,前院营业,后院养着鸡鸭,此时店内已有些客人,慕容珩略看了一下四周,选了靠门口的一张空桌领众人落坐。路惊尘在位置上有些警惕他扫视了一圈,见都是普通的食客也没什么异样,这才撩摆坐下。就在这时,他无意间瞥到角落里的一个人,那人穿着青色布衫,头戴着一顶大斗笠坐,此时正悠哉地喝着茶,时不时自言自语着什么。面前的桌上还放着一碟炸酥肉与一碗没动的面。路惊尘怎么觉得都有些怪。对方似乎感觉到他投射的目光,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喝碗里的着茶。

慕容珩也注意到了路惊尘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那人戴着斗笠,衣着青衫是个看起来像行客模样的人。他只是看了一眼,对身旁少年道:“惊尘,不用太紧张了,”将茶碗递到路少年面前,他穿着墨青色锦袍,窄袖外的手白皙修长,动作中透着一丝贵气。

路惊尘这才堪堪收回目光,有些悻悻道,“那人有些奇怪,在室里也戴斗笠”

慕容珩笑笑,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少年,一出来就紧惕得很。

此时客栈老板正好端着一壶茶上来,问他们要吃些什么

新余地界在版图上属南北交汇地带,此地贸易往来繁多,人员广杂,客栈老板为了照顾客人口味,提供南方人喜食的米食也有北方善食的面食。

一到点菜的时候,路惊尘就又活跃起来,他看了一眼菜牌报上几个菜名,几人中属他是最是喜吃的,所以大家也都由着他来了。

老板应一声去准备了,菜还未上,他们就在桌前喝茶。一杯清凉的茶水下肚,让人瞬间舒服了不少。这时林皓开口道:“上边派主子来办差,我等也以可好好施展一下拳脚了,整日待在司里快闷死了。”

他说完便喝了一大口茶,心情似乎很是愉悦,俊逸的脸上也多了一些雀悦的神情。“可不是,这些天待在司里快闲出毛病来了”这时,座位上的路惊尘打了个盹,也懒懒洋洋地说着。

慕容珩睨了一眼他倆,端着茶杯浅浅地喝着“你们一个两个的就是闲不住,司里待不下,不如回去后我申请调派你们去做巡街,那不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他眼眸低着,长眉微挑,好看的脸上半露风华。即使穿着普通也是很好看的。

林皓一听连忙道,“不不不…还是不了…我懒得很,起不了早,熬不了夜,看到妇女小童我就怕,突然发现还是司里好,呵呵!”

说着说着他本来还喜悦的表情一下变了几变…开玩笑巡逻可是下派,每天处理鸡毛蒜皮的事不够,还要跟百姓扯皮,他可不要。不是他不爱百姓,而是他一看见女人就怕。

众人自是知道缘由的,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

不知谁说了一句,“皓子,你可别怂啊”

“去你的”

不一会小二就端着菜上来。大家的目光又落在了吃食上。

炸酥肉外焦里嫩,酥脆咸香。蘸上酱料,让人垂涎。酱牛肉片片薄切,酱汁入味,大砂锅里乳白色高汤与雪白般的米线混合,上面卧着各种辅料,香气四溢。米线入口软弹又不烂,回味无穷。

路惊尘感慨:“这南方人可真会吃!”

“米线上再加点油辣子正是绝配”说完他拿起桌上的油辣椒面,放了一勺,夹一筷子米线嗦溜起来。

看着前边的热闹,斗笠人也食起桌上的面来。

一时间小栈里吃食声不断

饭饱休息一会以后,林皓几人在聊着奇闻趣事。

慕容珩坐在那听着他们扯谈,偶尔插上一句。他是喜静的,不过与亲近的人一起的话,他也无所谓闹腾一番的。这几人从十岁跟随他了,经历过生死,感情早就如兄弟一般。

“诶,你们说道奇闻,我今日打探消息时,无意间听见一百姓说他在河边看见鬼了,说前几天他去河边钓鱼,晚上准备回家时,看见桥下有个人影,看身形好像是个女子。他想大晚上的怎会有女子在河边上徘徊,就好奇上前去。等他走近一看,那哪是女子,明明是个女鬼。只见那女鬼头发披散,眼白也翻出来,嘴里还不停念着:“郎君,你何如此”吓得他拔腿就跑,再也不去那河边了。

那钓鱼的在劝人别去那河边钓鱼呢……”说话的正是陈亮,:“你们说这会是真的?”

他说完睁着他那圆溜溜的眼睛问众人

“哪有鬼,八成是嫉妒人打鱼比他多,不想让人去钓鱼所以编个故事吓人吧。”

路惊尘不信鬼神,对此肿鬼怪言论嗤之以鼻!

“你小子,叫你去探路,你给探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回来了”林皓说着敲了一下陈亮的脑袋

后者摸摸头:“那人讲话声音太大我不想听都听见了,况且他说的还挺像回事。”

“好好好,再说点别的”

……

正当他们聊的正欢时,邻桌中一个急切询问声传了过来。

只见邻桌二人中的一人双手捂着头,脸上表情痛苦。他穿着普通布袍,身材略胖,戴深色幞头。身旁的伙伴不停喊着“王员外...你怎么了?”

那位叫王员外的人此时说不出话来,只会抱着头呜呜咽咽,不一会儿就倒在桌上不动弹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说话的人都停了下来,都看向那二人。慕容珩见此情形与众人对视一眼,,示意坐在离他们近的陈亮去看看。

陈亮授意走上前靠近那人,发现他眼睛闭合,双唇发紫失去了意识。待他正要进一步探那人鼻息时,只见那人突然睁眼,坐起身来并且神色怪异地望着前方。见此陈亮有些警觉起来,他试探地问道,“兄台,可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那人忽而转头望向陈亮,随即朝他扑抓来,那人此时眼睛通红,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陈亮见势不对赶紧避开,他修长的身形如燕一样轻巧,足尖轻点长凳就跳离开来。那人仍肯不放过他继续扑了过去,陈亮又与他周旋,见摆脱不了准备抬刀阻挡,这时同伴也赶上前来拦那人:“王员外,你看看,我是老周啊,醒醒”同伴尝试唤醒他,谁知他仿佛不认人一样,又开始冲同伴抓去,“啊——”同伴吓得大叫一声躲得老远,观那王员外仿佛失了神智般见人就攻击,周边人都惊得四散而逃,店老板早已躲到了柜台底下。

一时间,客栈里鸡飞狗跳。

王员外见到什么就就抓什么,桌椅茶碗皆不放过。在他掀桌捣椅一阵后仿佛看到了什么,又朝慕容珩所在的位置扑过来。本就在他身旁护卫的路惊尘反应迅速,抬手就将手中茶杯砸向那人,随后也一脚飞踹过去。那人被踢的退了几步,脚有点站不稳了,缓了一会儿才站定。可尽管如此他也仍欲上前,头上被砸流出血竟也毫无痛感一样,继续攻击人。见此情况,路惊尘与林皓准备上前合力压制住他。正在这时,王员外的背后突然飞来一个暗器,那暗器“叮”地击中他后庭,王员外立马就失了行动,往前栽倒在了地上。而后一颗红豆也应声掉落在地上滚了滚。

见那人再也不动了众人便松了一口气。

“这怎么回事?”

有人道

“莫非是中邪了吧”另一人又道

“太可怖了,我的亲娘诶”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他是中了蚀毒,”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一默

啥毒?

“此毒能祸乱人神智,使人不受控制,并且还会攻击所见之物。”

那个说话声又响起,本在角落里的斗笠人不知何时已走上前来。说话的正是此人。此时的他时已经摘下斗笠,微圆的脸庞上没啥表情,看上去比较淡定。大家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他身穿青袍,脸庞微白,头发束顶。眉目冷淡,是个清秀的少年模样。路惊尘则是瞪大了双眼“怎……会是个小哥”他本以为会是个猥琐中年男子。

慕容珩看到少年的模样时也有些意外,本在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没错他还在喝茶。他也关注着眼前的少年,想看他要做什么。

然而少年并未注意众人脸上的表情,他走至王员外身前准备蹲下身去查看。

“哎——当心”路惊尘正欲提醒,生怕那人又突然发作,他刚一开口就被慕容珩拦住,摇头示意他先观察再说。于是路惊尘又退一旁,好奇地看着那小哥要做什么。

只见少年开口:“得让他坐起来才行,请来个人帮搭把手”,说罢准备去抬那人的肩膀,他动作娴熟,像是经常遇见这样的情形。不禁令人猜想他是何身份。

...…

没人上前

见没人动,少年便疑惑地抬头?

一看众人讶异和恐惧的神情——了然。

他微笑道,“他已经被我封住了百会穴,和常人无异,暂时没事的”少年的笑有些安抚人心,让众人没那么害怕了。“林皓”这时,慕容珩唤了一声示意他上前去帮忙

少年听后,看了慕容珩一眼,点头表示感谢。

林皓上前抬起王员外另一只胳膊,两人一起将他转过身来靠在长凳上,此时的王员外双眼紧闭,肤色蜡黄,嘴唇呈现出紫黑色,看着已不似之前狰狞的模样了,倒像病入膏肓的样子。这时少年抬起王员外的手探了探脉搏,然后又翻了一下他的眼皮…少年皱了皱眉说道:“他中毒很深,瞳孔在散大,如不解毒大不出一个时辰那毒就会彻底扩散至全身,回天无术”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沉默

林皓在旁边也说:“这里是郊外里城近二十里,快马也要半个时辰况且这人还没意识,骑不了马。就算去了医馆,这什么毒又没听过,这医馆找到方子能治吗?”

他看着眼前状如尸体一样的人其实没多少感觉,不能说他冷血,只因他跟随世子办案见过各种各样的病患尸体了,早已经见怪不怪。

王员外的伙伴一听,顿时坐在一旁哭喊道:“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中什么毒都没听过,老王你要是莫名其妙呜呼哀哉了——我可咋向嫂子交代啊”老周的声泪俱下,喊得凄惨无比,仿佛是死了兄弟一样,嚎得人难免恻隐

“敢问阁下这蚀毒是何物?有法可解?”

这时慕容珩出声问道,他看着那个站在几尺外圆脸肤白此时正在认真思考动少年,狭长的凤眸微眯,看似要穿透人心。他走过许多地方见识也算不少,也听过一些奇毒怪病,可却从没听过这种毒,不免让他有些好奇。况且这人不稍片刻就能说出毒名,定不是普通人,或许有解毒的的办法。

“是啊小哥有办法救他吗?”

有人附和道,一旁人也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殷切地望着他。毕竟是一条人命,能救还得救一下的。

“我得想想”

见少年又是一阵沉思,大家也没催促。此时无人说话,大堂此刻陷入了安静。过了半响他才开口,“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听师父说蚀毒的毒源有两个,一种是姜黄虫,二是茶。茶平常可见,至于这姜黄虫,色金黄,性邪烈,可用药,但毒发难控制,产于南诏中原地区少见,所以一般人都不甚了解。如要解毒的话还得找到姜黄虫…但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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