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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新潮》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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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八年秋天,傅斯年和罗家伦、康白情、徐彦之等人经过酝酿和讨论,决定组织一个团体,于是约集了二十多位同学,创立了新潮社。

罗家伦(1897年12月21日—1969年12月25日),字志希,笔名毅,祖籍浙江绍兴柯桥钱清镇江墅村,生于江西进贤 。他是“五四运动”的学生领袖之一 ,亲笔起草了印刷传单中的白话宣言(其中文言篇由许德珩起草)《北京学界全体宣言》,提出了“外争国权,内除国贼”的口号,并在五月二十六日的《每周评论》上第一次提出“五四运动”这个名词。是中国近代著名的教育家、思想家和社会活动家。

一九一八年十月十三日,举行第一次预备会,研究办个什么样的杂志。最终确定了三个标准:批评的精神、科学的主义、革新的文字。

杂志的名字,罗家伦提出叫“新潮”,徐彦之建议英文名为“The Renaissance”,译为“文艺复兴”。最后,大家同意名称中英文含义有区别,杂志中文名为《新潮》,下书英文名The Renaissance。从杂志的名字,不难看出,这些年轻人的抱负是要担负起启蒙的责任,

考虑到学生有寒暑假,杂志每年出版十期。

一九一八年十一月十九日,召开第二次预备会,编辑部推选傅斯年为主任编辑、罗家伦为编辑、杨振声为书记;干事部推选徐彦之为主任干事、康白情为干事、俞平伯为书记;胡适为杂志顾问。

蔡元培校长批准每月从北京大学的经费中拨2000元作为办刊经费,北大图书馆主任李大钊热情地腾出北大红楼一层22号房间,作为杂志的办公场所。北大出版部主任李辛白答应,发行由北大出版部负责,印刷由该部设在北大红楼地下室的小型印刷局负责。账目则由学校会计课负责。

一九一八年十二月三日,《北京大学日刊》刊登了《新潮杂志社启事》。一九一九年一月一日《新潮》第1卷第1号出刊,《新潮》杂志在北大红楼诞生了。

一九一九年元旦,《新潮》创刊号在北大红楼正式出版发行。

发刊词中写道:“本志同人皆今日学生,或两年前曾为学生者;对于今日一般同学,当然怀极厚之同情,挟无量之希望。”

希望海内同学“为未来社会之人,不为现在社会之人;造成战胜社会之人格,不为社会所战胜之人格”。

一时间,北大拥有《新青年》、《新潮》两个备受关注的进步刊物。《新潮》的稿件除了学生自己撰写,《新青年》的大师主笔们也踊跃供稿。

李大钊的《联治主义与世界组织》、《物质变动与道德变动》、《青年厌世自杀问题》等文章,鲁迅的小说《明天》,王星拱的《科学的真实是客观的不是?》、《物和我》等力作,先后在《新潮》刊发。

《新潮》呼应《新青年》,批判旧思想旧文化旧道德,提倡白话文学,介绍国外先进思潮,成为当时公开主张文学革命的新秀。

胡适曾赞赏:“《新潮》杂志,在内容和见解两方面,都比他们的先生们办的《新青年》还成熟得多,内容也丰富得多,见解也成熟得多。”

《新潮》还刊发一些关于家庭、民主、社会改造等问题的文章。罗家伦的《今日之世界新潮》,大胆宣称:“现在的革命不是以前的革命了!以前的革命是法国式的革命,以后的革命是俄国式的革命!”

叶绍钧的《女子人格问题》一文在《新潮》杂志第1卷第2号上发表。文章指出:一般男子对于女子,只有两种主义。一是设种种美名,叫女子去上当,自己废弃他的人格叫做"诱惑主义"。一是看了女子较自己庸懦一些,就看不起他,不承认他是同等的"人",因此就不承认他的人格,叫做"势力主义"。

若恢复女子人格。不可不先有一种自觉。女子自身,应知道自己是个“人”,她和男子不同在生理方面,这是天然光明的,并不牵涉善恶问题、优劣问题。她生育是替社会增新分子,是一种很神圣的事业。她做别人妻子,是顺自然之理,和男子做女子的夫一样。并不是去做男子的财产、奴隶,替他管家事,掌财产。

在已经习惯了男尊女卑的社会,这样的文章和主张在当时简直是“骇人听闻”,产生极大的冲击力。

在《新潮》第一卷第一号上,傅斯年发表的《〈新潮〉发刊旨趣书》,是带有宣言性质的文献,文中系统论述了《新潮》杂志的宗旨、责任。(全文附后)

傅斯年在《新潮》上,先后发表了四十多篇文章,内容涉及文学语言、社会政治、道德伦理、哲学历史等领域,产生了极大的社会影响,从此他蜚声文坛,成为北京大学一位富有魅力的学生领袖人物。《

《新潮》在文学形式方面,使用新式标点,为白话文的发展推波助澜,备受社会各界读者的推崇。第一期出版不到一个月,竟加印三次,销量达到万余册。即便如此,仍然供不应求,每天收到很多来信要求重印。

很多学生看过杂志后,借给同学看,寄给朋友看,送给兄弟姐妹看。《新潮》的读者在不断增加,影响面在不断的扩大。

《新潮》显然刺痛了守旧的势力,杂志受到北大部分保守派教授和学生的攻击、谩骂,北大红楼二层的教员休息室成了激辩的场所。有人拿着几本《新潮》和《新青年》,送给北洋政府总统徐世昌,还在刊物上写了“非圣乱经”“洪水猛兽”“邪说横行”等评语,呼吁惩处北大校长、进步教授和青年学生。而有几家旧势力办的报纸,竟把攻击和咒骂《新潮》作为了他们的主业。

这从另一个方面,显示了《新潮》在新文化运动中的作用。

附:傅斯年《〈新潮〉发刊旨趣书》

《新潮》者,北京大学学生集合同好,撰辑之月刊杂志也。北京大学之生命已历二十一年,而学生之自动刊物,不幸迟至今日然后出版。向者吾校性质虽取法于外国大学,实与历史上所谓“国学”者一贯,未足列于世界大学之林;今日幸能脱弃旧型入于轨道。向者吾校作用虽曰培植学业,而所成就者要不过一般社会服务之人,与学问之发展无与;今日幸能正其目的,以大学之正义为心。又向者吾校风气不能自别于一般社会,凡所培植皆适于今日社会之人也;今日幸能渐入世界潮流,欲为未来中国社会作之先导。本此精神,循此途径,期之以十年,则今日之大学固来日中国一切新学术之策源地;而大学之思潮未必不可普遍中国,影响无量。同人等学业浅陋,逢此转移之会,虽不敢以此弘业妄自负荷,要当竭尽思力,勉为一二分之赞助。一则以吾校真精神喻于国人,二则为将来之真学者鼓动兴趣。同人等深惭不能自致于真学者之列,特发愿为人作前驱而已。名曰《新潮》,其义可知也。

今日出版界之职务,莫先于唤起国人对于本国学术之自觉心。今试问当代思想之潮流如何?中国在此思想潮流中位置如何?国人正复茫然昧然,未辨天之高地之厚也。其敢于自用者竟谓本国学术可以离世界趋势而独立。夫学术原无所谓国别,更不以方土易其质性。今外中国于世界思想潮流,直不啻自绝于人世。既不于现在有所不满,自不能于未来者努力获求。长此因循,何时达旦?寻其所由,皆缘不辨西土文化之美隆如彼,又不察今日中国学术之枯槁如此;于人于己两无所知,因而不自觉其形秽。同人等以为国人所宜最先知者有四事:第一,今日世界文化至于若何阶级?第二,现代思潮本何趣向而行?第三,中国情状去现代思潮辽阔之度如何?第四,以何方术纳中国于思潮之轨?持此四者铭刻在心,然后可云对于本国学术之地位有自觉心,然后可以渐渐导引此“孑然独存”之中国同沿于世界文化之流也。此本志之第一责任也。

中国社会形质极为奇异。西人观察者恒谓中国有群众而无社会,又谓中国社会为两千年前之初民宗法社会,不适于今日。寻其实际,此言是矣。盖中国人本无生活可言,更有何社会真义可说?若干恶劣习俗,若干无灵性的人生规律,桎梏行为,宰割心性,以造成所谓蚩蚩之氓;生活意趣,全无从领略。犹之犬羊,于己身生死地位、意义,茫然未知。此真今日之大戚也。同人等深愿为不平之鸣,兼谈所以因革之方。虽学浅不足任此弘业,要不忍弃而弗论也。此本志之第二责任也。

群众对于学术无爱好心,其结果不特学术消沉而已,堕落民德为尤巨。不曾研诣学问之人恒昧于因果之关系,审理不了而后有苟且之行。又,学术者深入其中,自能率意而行,不为情牵。对于学术负责任,则外物不足萦惑,以学业所得为辛劳疾苦莫大之酬;则一切牺牲尽可得精神上之酬偿。试观吾国宋明之季甚多独行之士,虽风俗堕落、政治沦胥,此若干“阿其所好”之人终不以众浊易其常节。又观西洋“Renaissance”与“Reformation”时代,学者奋力与世界魔力战,辛苦而不辞,死之而不悔。若是者岂真好苦恶乐,异夫人之情耶?彼能于真理真知灼见,故不为社会所征服;又以有学业鼓舞其气,故能称心而行,一往不返。中国群德堕落,苟且之行遍于国中。寻其由来:一则原于因果观念不明,不辨何者为可,何者为不可;二则原于缺乏培植“不破性质”之动力,国人不觉何者谓“称心为好”。此二者又皆本于群众对于学术无爱好心。同人不敏,窃愿鼓动学术上之兴趣。此本志之第三责任也。

本志同人皆今日学生,或两年前曾为学生者,对于今日一般同学,当然怀极厚之同情,挟无量之希望。观察情实,乃觉今日最危险者,无过于青年学生。迩者恶人模型,思想厉鬼,遍于国中,有心人深以为忧。然但能不传谬种,则此辈相将就木之日,即中国进于福利之年。无如若辈专意鼓簧,制造无量恶魔子,子又生孙,孙又生子,长此不匮,真是殷忧。本志发愿协助中等学校之同学,力求精神上脱离此类感化。于修学立身之方法与途径,尽力研求,喻之于众。特辟出版界评、故书新评两栏,商榷读书之谊(此两栏中就书籍本身之价值批评者甚少,借以讨论读书之方法者甚多),其他更有专文论次。总期海内同学去遗传的科学思想,进于现世的科学思想;去主观的武断思想,进于客观的怀疑思想;为未来社会之人,不为现在社会之人;造成战胜社会之人格,不为社会所战胜之人格。同人浅陋,唯有本此希望奋勉而已。此本志第四责任也。

本志主张,以为群众不宜消灭个性。故同人意旨,尽不必一致,但挟同一之希望,遵差近之途径,小节出入,所不能免者。若读者以“自相矛盾”见责,则同人不特不讳言之,且将引为荣幸。又本志以批评为精神,不取乎“庸德之行,庸言之谨”。若读者以“不能持平”腾诮,则同人更所乐闻。

既以批评为精神,自不免有时与人立异,读者或易误会,兹声明其旨。立异之目的若仅在于立异而止,则此立异为无谓。如不以立异为心,而在感化他人,但能本“哀矜勿喜”之情,虽言词快意为之,要亦无伤德义。同人等所以不讳讥评者,诚缘有所感动,不能自已于言。见人迷离,理宜促其自觉之心,以启其向上之路:非敢立异以为高。故凡能以学问为心者莫不推诚相与。苟不至于不可救药,绝不为不能容受之诮让。然而世有学问流于左道,而伪言、伪旨足以惑人者,斯惟直发其覆,以免他人重堕迷障。同人等皆是不经阅历之学生,气盛性直,但知“称心为好”,既不愿顾此虑彼,尤恨世人多多顾虑者。读者想能体会兹意,鉴其狂简也。

本志虽曰发挥吾校真精神,然读者若竟以同人言论代表大学学生之思潮,又为过当。大学学生两千人,同人则不逾二十,略含私人集合之性质;所有言论由作者自负之,由社员共同负之。苟有急进之词,自是社中主张,断不可误以大学通身当之。

发刊伊始,诸待匡正,如承读者赐以指教,最所欢迎。将特辟通信一栏,专供社外人批评质询焉。

(原载1919年1月1日《新潮》第一卷第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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