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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无关输赢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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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越野模拟战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站在操场上的薛澜意气风发,势不可挡,台下的学员们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被训练得完全融为一个团队,这得亏她有一个军事狂老爹,以及在林弈笙身边学了多年的调动人心的技能,让她把底下这群毛躁的小伙小妹们调教的服服帖帖的。

“哼!一群乌合之众!怎么会是我们精英班的对手!”

金锋挽着臂在楼上看着,信心十足。

“那可不一定哦。”

金锋转身看着这穿着不伦不类的休闲装还戴着墨镜跟口罩的男人,“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这群孩子的资质怎么样不好说,可站在他们前面的人,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大将在前,士兵只管向前冲就可以了。”

“可再怎么说也比不上帅才!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厉害,拖着一群酒囊饭袋,也不可能战胜一支精锐部队!”

金锋鄙夷地回答,哼!装腔作势。

只见林弈笙朝他彬彬有礼地一笑:“将才有时候的确不比帅才,可若只是对付另一个将才,足够了。”

“你!你到底是谁?”

金锋一向自视甚高,特种部队因伤退伍后由于自身的能力进入了培训界,又从一家顶尖的培训机构跳槽到神风集团,当起精英导师已经五年了,他似乎已经发展到了顶峰,在他手下走出去的精英是不少,可晋升当老总什么的跟他没关系,眼看着比他年轻的后辈们都纷纷上位了,尤其是新任的总裁上位后,更是大量的启用新人,他自恃才能不低,却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呆在芒山这个山旮旯的地方,面对着这一群初出茅庐的新人,心中更是忿懑不已,而眼前这个人,算得了什么!竟然说他还不够格?

“基础班,林世豪。”

“好!我记住你!”

“我的荣幸。“

越野模拟战如期举行,战号一吹响,三方便迅速进入了激战状态,尽管使用的是对人体无害的漆弹,可战士们的热血与投入所带来的悲壮感让气氛达到了顶峰,尤其是基础班与精英班的对决。处在不上不下的进阶班开场不到半小时即被其他两班联手团灭,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出局了,真正沦为陪衬,而扫清了杂鱼的双边对决,才是真正的战争。

金锋占领了高地,胜券在握,可他也完全没有想到薛澜能撑那么久,开战已经长达八个多小时,一直持续到下午,还没有看到她举白旗投降,反倒是自己这边,虽然目前人数占优势但还在不断的损兵折将中,这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一直以来,所有的人都真的就只当这个项目是个游戏,一般人几个小时都已经投降了,还从未见过能坚持这么久的,假如真的是薛澜自己在全程操控战局,那么这还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其实薛澜这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三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三人,并且都已经躲了起来,面对对手的二十人的比差,除非天降神兵,才能出奇制胜,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天黑,在八点战斗结束前摸黑偷袭了。

“等天一黑,我就跑去正面当诱饵,子阳你去占领狙击位置,继聪你就绕到后面埋伏起来,找机会把金锋拿下,记住,不能跟他近身搏斗,你们还都不是他的对手!也不能硬碰硬,我们的目标是尽量多淘汰对手,没必要牺牲自己,知道吗?”

薛澜决定背水一战,假若时间一到,双方还没有分出胜负,就会以幸存者数来定输赢,现在只能尽可能地减少敌人的数量了。

“不!我去当诱饵,你去背面狙击!”

杜继聪不愿让薛澜以身犯险,哪怕只是一场游戏。

“不,还是我去,我是最大的目标,一定能吸引到大部分的注意力,等一下还要靠你们帮忙营造出我们还有很多人的感觉,乖,听话。”

说着用手按了下他的肩膀。

杜继聪还想说什么,薛澜耐心地劝说道:“听说过狼和狗的时间吗?当太阳落下,暮色昏暗的时候,猎人分不清归来的到底是自己的猎犬还是狼,你觉得你对金锋来说,是狼还是狗?”

“当然是狼!”

“那就伪装起来,伺机扑过去咬死他!”

薛澜目光凛冽,不容置疑。

“好!”

杜继聪立马就离开了。

夜幕降临,静谧如斯,只闻鸟虫之音,实则危机四伏,暗涌不断。

已经有接近一个小时没有枪声响起,而他这边也没有再报上来的淘汰者,看来对方已经没有还击的余力了,几乎是认输的状态了吧?这么认为的不止金锋一人,但他只是分析,而他身边的所谓精英们直接表现了出来,哈欠连连,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出来玩了:“啊,到底还要耗多久啊,快点出来认输好结束啊,我今晚约好了跟女朋友视频的啊!”

这手机一亮可不得了,金锋转身发现的时候,身后已经亮起了一大堆的手机屏幕,在一片黑暗中,直接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蠢货!快把手机关了!”

金锋大声疾呼。

晚了。

“砰砰砰——”漆弹枪一阵横扫,集中起来玩手机的全部中枪淘汰,金锋隐蔽起来清点人数,好家伙,一下子十一人。漆弹对应的是薛澜队伍的颜色,中弹的人全部清出现场,现在金锋的精英班人数锐减到九人,获悉了位置的薛澜等人在黑暗中还侥幸中了三个,这下只剩六个了。

迅速反应过来的金锋分析出了两个射击点,一个在下,一个在上,眼神一使,童安夏马上会意:“我去上面的。”

金锋点头,那么他们就集中火力对付下方的。

薛澜在树丛中来回奔走,只身奋战,吸引着金锋等人的注意,可已经筋疲力竭,逐渐被识破了行动位置,时间也快到了,命悬一线。

杜继聪趁着薛澜当诱饵之时在昏暗中就位,按约定投放了荧光棒,就等着狙击的王子阳。

可躲在树丛里的薛澜等了半响,也没有动静,看来是失败了,噎了一口口水,得自己上了。转身冲出去的瞬间,枪声便响了起来,薛澜以为是自己中枪了,抬头一看,上方的狙击点开了火!

“一,二,三,四。”

一边数着,一边向金锋的营地奔去,终于与杜继聪回合,与敌人正面交锋了。

这下金锋只剩下两个人,近身有薛澜与杜继聪,不远处有狙击手在虎视眈眈,真正的腹背受敌了。

“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一个狙击手,老师,我来挡着他们,你去搞定狙击手,占领狙击点!”

不远处的杜继聪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也低声跟薛澜计划道:“是安夏!我来处理!”

说着两边同时行动,童安夏没有想到对手是杜继聪,一时分神,被一击即中,可也为金锋争取到了逃脱时间。

“我居然败在了你的手上,真晦气。”

童安夏从暗处走出来,看着杜继聪,眼神略有不甘。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你赢,就不许我赢一次啊!现在你们只剩一个人,我们剩三个,不用管他我们都赢了!”

杜继聪撇着嘴,邀功地朝薛澜笑着。

“谁知道你们还有一个隐藏的狙击手?那个王子阳都被我秒杀了,现在的那个可不好解决,不过摊上我老师,他有得受的。”

童安夏不服,望向金锋离去的方向。

薛澜跟杜继聪面面相觑,什么?子阳被淘汰了?那上面的人是谁?

这时,不远处的狙击点传来一声惨叫,薛澜顿时醒悟:“不好,林弈笙!”

旋即向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真是的,那家伙又来添什么乱!

“澜澜,别去!”

杜继聪拦也拦不住,听到了那个名字,原本阳光灿烂的脸刹那间也变得阴郁难测,童安夏看在眼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光看着干嘛,追去啊!”

赶到的薛澜看见的是,林弈笙躺倒在地上,被金锋居高临下地拿着枪指着,额角一抹猩红,彻底扯断了薛澜的神经。

她忘了这场游戏的规则,扔开了枪,跟金锋打了起来。

金锋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个搏击高手,也没有想到她会忽然发难,猝不及防,三招便不敌,被她骑在了身上,一拳狠揍在脸上。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打他!你知道什么,可以随意地诋毁他!”

脸上挂了彩的薛澜眼神有些疯狂,揪着他的领子质问道,及时赶来的杜继聪拉开她,“澜澜别激动,别这样!这只是游戏,这只是游戏!”

林弈笙也想要扑过去安抚她,只是被人捷足先登,眼睁睁看着她被拉到别人的怀里,用熟知她的方式细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游戏而已,游戏而已。”

这个杜继聪,果然不怀好意。

战斗结束的号角声吹响了,胜利者是人数占多的薛澜一方,林弈笙大声地向薛澜喊道:“冷静点薛澜!游戏已经结束了!你已经赢了!他没有打我,我没有受伤!那只是油漆!”

被林弈笙的声音拉回了理智的薛澜终于冷静了下来,旋即对他发难:“你跑来这里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插手?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在一旁跟了他一天的田珍珍觉得不能理解薛澜对林弈笙的责怪,还没等当事人开口,她便忍不住帮他说话了:“澜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总裁在这里窝了一整天,就为了保护你,而且刚刚如果不是他,你就已经输了,要收拾包袱走人啦!”

“抹杀掉了……因为他的介入我所有的努力都被抹杀掉了!你们真的懂我的意思吗?我求他了吗?我求他来帮我了吗?违反规则的胜利是真的赢吗?输了那是我的问题,就算是收拾包袱走人我也愿意,我就是不愿意我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他来插手,我的每一次成功都要归功于他!”

一直以来都是,一直都是“如果不是他”,她也很想心安理得地接受人们的称赞,很想完全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完成一件事情,而不是因为她有个好爸爸,好师兄,好上司。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基础班的新人!摊上一个不负责任的导师让他们吃尽了苦头,能力不足还要意气用事,你以为这次的输赢只是你个人的问题吗?你可以一走了之,可他们留下来的都会被扣上不自量力的帽子一直抬不起头!自以为是也要有个度吧!”

林弈笙一如既往地反驳她的诉求,他就是想介入她的事情,他就是想要她离开他什么都做不成。

薛澜被他的那一句“不自量力”指责得哑口无言,我不自量力了吗?的确,还不清楚情况就情绪失控对着无辜的人动手的人,是个正常的大人吗?

她看着挂了彩的金峰,再看看他身边正温柔地扶着他的田珍珍,顿时醒悟自己闹的笑话有多大,天啊,好丢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躺在地上的金锋忽然笑了起来,薛澜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揍错人了,满怀愧疚地走过去想要扶起他,就算他要恼羞成怒也没办法,谁让她理亏呢。“金老师,是我输了,最后狙击你们的那个人不是我们基础班的人,所以刚刚是你们赢了。我认输,对不起,我还动手了。”

金锋摆了摆手,自己慢慢地爬了起来,吐了一口血沫,大笑了几声。“不,是我输了,这次的比赛规则上有写允许外援,开会讨论的时候我是同意了的。”

自从从部队退了出来,好久都没有这种身临战场的刺激与血性了。作为维和特种部队出身的他因腿伤被迫退伍本可以接受转业安排做文职,但身为军人的自尊让他不甘于做一个坐着干活的人,所以他成为了一名导师,可日夜面对的都是一群急功近利的青年人,整天想的就是攒学分等好岗位然后升职加薪,完全没有他所追求的那种血性,时间一久,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曾经的样子了。而如今,竟然在这看起来儿戏的,向来都是应付了事的游戏,让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女人跟一群菜鸟们激起了被遗忘了的血性?

薛澜对于他忽然的转变有点难以置信,这是闹的哪出?

金锋走到林弈笙跟前,“今天我见识到了真正的帅才,是我败了,我服了你了,总裁。”

说完伸便向他伸出了手。

林弈笙握住金锋的手,“金老师一直都是我司的重要骨干,多有得罪,实在是失礼了。”

金锋伏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总裁,恕我多事,彩旗虽然斑斓炫目,可唯有不倒的红旗才是你的根本,可要好好维护好,别选择错了。”

说完还暧昧地看了田珍珍一眼。

金锋转身离开,薛澜连忙上前去扶住他,一个劲的道歉,这回他倒是没有再拒绝,今天这一仗他打得舒坦,薛澜的拳头也打醒了他,让他想起了自己进入教育界的初衷——并不是如今这般渴望升职加薪。羞愧之余也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的教育方式,尽管这是一群已经或是将要步入社会的年轻人,可身为导师,对他们往后的职业观乃至整个职业生涯都有一定的影响的,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而薛澜呢,的确是一把利剑,可是会常常失控,也只有林弈笙能控制得了。回想起那天也是林弈笙在场刺激了薛澜,她才会公开挑衅,所以绕了一大圈,也都只是林弈笙为了打磨这把剑而设的局,顺道把他的棱角也磨掉了,一石二鸟,这怎么让他不服?

薛澜带领的基础班完成了“逆袭”之战,所有人KTV去狂欢,可薛澜明显心事重重的——她自己压根就不认可这是胜利,外援什么的,有意思吗?她窝在沙发的一角喝闷酒,眼睛时不时飘向左拥右抱的某人,被田珍珍曝光了身份的总裁正被一群迷妹嘘寒问暖,斟茶倒酒的,活生生一个古装剧的大官人进了窑子,他倒好,一副理所当然怡然自得的样子。亏她为了他跟别人大打出手,连句问候都没有,更别说注意到她当时被打伤的地方了,哼,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一不留神拿错了别人的杯子,一口烈酒下肚,顿时找不到北了。薛澜,你是个笨蛋!笨蛋!自嘲着,被忘形的学员们推上了K歌台,趁机过来玩的崔志友把麦克风塞了给她:“来来来,你的饮歌来了!”

醉的有点迷糊的薛澜听到了熟悉的音乐响起,也顿时忘了这是不能被林弈笙听到的歌,很本能的就跟着音乐唱了起来:

“我愿生而你便是我的王,我对你臣服,或仰望,亲吻你靴上的金色徽章……”

被歌声吸引了的林弈笙目光深沉地望着台上的人,台下的人欢呼过后便归于安静——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唱给谁听的。

然而间奏还没完,薛澜已经醉倒了。

学员们纷纷过去把她扶到一边的沙发躺下,林弈笙想过去看看,无奈身边的人总是缠人得离谱,幸好他在场,不然照她这样醉法,一旁虎视眈眈的豺狼也早就扑过去了。

杜继聪支开围在林弈笙身边的女学员,一扫人前的乖巧谦卑,以不输于对方的气场坐在他的旁边,甚至连薛澜都想象不到,他会有这么目中无人的一面:“今天做了一场好戏嘛,林总。”

林弈笙微微一笑,毫不示弱:“你也不差啊,小少爷。”

身为神风集团的未来继承人之一,杜家血统最纯正的正房小儿,杜继聪却从未在公开场合出现过,除了家族内部的场合,他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没想到被林弈笙识破了。

“呵呵,彼此彼此吧,只要能呆在澜澜身边,多带一张面具又何妨。”

杜继聪的眼神望向薛澜,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渴望。

“照你的身份地位,完全应该找更好的,这么执着于薛澜的原因是什么?”

“你是什么原因,我就是什么原因——”杜继聪忽然把脸转过来,阴测测的笑着,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不会忘了吧?她是我们的救赎。”

“她不会是你的。”

林弈笙面不改色,心中却震惊不已,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当然,现在还不是,但也不会让你得到。”

“哈哈,”林弈笙大笑出声,“这么多年来,向我下战书的男人还真不少,可从来没有见谁赢过。”

“那我就是第一个也是最后的那一个了。区区一个杨弘恩就让你鸡飞狗跳的了,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我怂恿着那个傻瓜三哥去闹事,他们说不定已经远走高飞了!你根本就不了解她!连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都不知道!”

原来如此,当初杜继威出事时他就觉得蹊跷,那个草包一向不在那一区混,而且后来他也说最初挑事的是另有其人,但就是说不出来是谁,估计是杜继威自己也害怕这个心机极重的弟弟。

“哦,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林弈笙惊讶之余也没有更多的担忧了,“别高兴得太早,如果她知道了原来你才是害她失去她追寻多年的爱情的人,你猜猜她会怎么对你?”

他也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一派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样子,却一点都没有落下风。

醉倒的薛澜最终被林弈笙送回了市区的家,跟着回去的田珍珍眼看着林弈笙在薛澜的家里忙进忙出地照顾她,内心愈加的悲伤: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爱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怎么会有这么不惜福的女人?莫不真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她觉得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两个人,如果薛澜不领他的情,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乘虚而入了?

在巨大的悲伤中醒来的薛澜望着天花板发呆了好长时间才清醒过来,努力地回想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会悲伤到就算醒来知道是个梦还止不住眼泪,却发现怎么都想不起来了,用手抹了一把脸,生物钟告诉她需要吃点东西了,可宿醉让她头重脚轻的,晕乎乎地走到客厅,才发现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家,桌上还放着用保鲜膜封好的醒酒汤跟饭菜,还有一张纸条。

“我知道你肯定会睡到中午之后了,所以直接给你做了午饭,记得先热了再吃。”

什么东西要从眼眶眶里跑出来了,咦,我怎么哭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最近常常情绪失控还头晕目眩,生理期也不正常,嗯,一定是这样的。

她几乎是逃难一般地跑回了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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