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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金相玉杀人未透 三兄弟血洗岸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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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金相玉刺杀陈三虎,怕惊动众匪,不敢用枪,用的是一把随身匕首。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悄悄摸进大王窝棚内,窝棚里虽燃着省油灯,照见床榻上两具白乎乎的肉体纠缠在一起并头酣睡,看不真切。金相玉蹑手蹑脚近前察看,两条粗胖膀子露在棉被外靠墙而卧的是陈三虎,此时鼾声如雷。紧贴他背后,将一条柔荑般白嫩手臂环在他身上侧身而眠的是六姨太一枝花。金相玉看得分明,猛地掀开被褥,便欲行刺。谁想他进门后未将窝棚门关上,一阵寒风吹进窝棚,油灯忽闪一下灭了,窝棚内顿时漆黑一片。金相玉顿时两眼一抹黑,无从下刀。一枝花从梦中惊醒,扭头见床前黑湫湫一条人影,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刚要叫喊,被金相玉捂住嘴道:“嘘……不要发声便与你无关。”

一枝花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吱声。金相玉举刀刺向陈三虎。这陈三虎是个精怪,睡觉不但枕头下压着尖刀,并且只睡里床,外床必有女人压阵,这时并未觉醒,尚在梦中酣睡。金相玉刺向陈三虎时,却因隔着一枝花距离远了些,用不上全力,一刀刺偏,刺在陈三虎手臂上,顿时鲜血直流。陈三虎瞬时疼醒,“忽”地从床上跳将起来,没想动作过大,将床榻压塌,朝里侧翻。一枝花惊叫一声滚落到陈三虎的身上。金相玉身高力大,是有些身手的,连忙掀开床板去床底下找人,只见陈三虎被一枝花压在身下,正在摸索他那把掉落在地的防身尖刀,一枝花伏在陈三虎身上“哼哼呀呀”地起不来。一枝花是个削瘦苗条的女子,金相玉怕有误伤,一把扯住她的秀发,毫不费力将她提拎起来,一枝花顿时放开喉咙尖声呼救。金相玉心虚,怕她的呼声招来其他贼匪,不得不狠狠心一刀结果了一枝花,也是一枝花命该如此,一瞬之间便命归黄泉。金相玉将她老鹰抓小鸡似地拎起来推在一边,再来寻陈三虎。陈三虎臂膀上吃了一刀,心中惊慌,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那把尖刀,可是臂膀上血流如注,兼身体沉重,斗志全无,窝在床榻与墙脚的角落里索索发抖。见金相玉杀气腾腾举刀刺来,连忙钻入床榻下躲藏。金相玉将尖刀咬在齿间,双手举起床榻,腰间发力,床榻一下就从头顶上飞去一丈开外,赶上一步,月光下将一具白乎乎肉体踩在脚下,举刀又刺。陈三虎奋力蹿起躲开,金相玉心急慌忙,一刀刺在他腰眼上,鲜血顿时喷了他一头一脸。金相玉抹了一把脸,再看陈三虎时,陈三虎已手握尖刀,朝他扑来。金相玉飞起一脚,正踢在陈三虎心窝上。陈三虎虽五大三粗,但一身潽肉,华而不实,如何是金相玉的对手,随即闷哼一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金相玉再一刀直捅他的心窝,陈三虎立即口吐鲜血不再动弹。金相玉以为陈三虎命已归天,连夜携妻儿老小下山逃窜。没想到陈三虎肉肥皮厚,命大福大,黑暗之中又看不真切,金相玉狠命两刀均未致命,最后的一刀也偏离心窝寸余,经过随军郎中及时救治竟奇迹般活了下来。但虽拾得一命,却从此废了下身。将息一年以后,陈三虎报仇心切,派人四处寻访金相玉的下落,允诺事成之后有重赏。金相玉虽行踪诡秘,终被三保兄弟找到蛛丝马迹,跟踪而来,终于在偏僻山村找到他的藏身之处,还意外打探到金相玉窝藏主人银票无数,负罪潜逃多年,于是就有了三保兄弟上门抢劫杀人一事,唯独让仇家金相玉侥幸逃过。大保得知小保并未将金相玉儿子斩草除根后,大为不快,认为小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将小保交给陈三虎发落。陈三虎意欲杀了小保以儆效尤,但二保当众力争,谓小保忠心耿耿为大王效力,先有小保寻访得金相玉住地,才使劫得财物无数,应允其戴罪立功,再访仇家踪迹。二保清楚得很,三保之中,犹如三足鼎立,缺了谁都不成,倘若杀了小保,大保势力庞大,下次便轮到自己。陈三虎碍于脸面,将小保交予大保处置。大保当众将小保毒打一顿,打得他趴地求饶,众人都看不下去,一齐磕头相求,大保这才罢休。然而,陈三虎对三保兄弟不再信任,另派人乔装打扮四处寻访,继续追寻金相玉。尽管金相玉改名换姓,还是被陈三虎寻访到行踪,确认《水在流》客栈的管家秦无争就是金相玉。这一次,陈三虎宁可山大王不做,也要杀了金相玉,以雪奇耻大辱。他当堂立下军令状,谁杀了仇人金相玉,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他就将山大王的位置拱手相让,还奉送压寨夫人。其实,陈三虎拖着半身不遂的身子,作为山大王已经名存实亡,各位姨太太不是回归原配就是另攀高枝,将陈三虎冷落在一边。杀掉金相玉,就可以坐上山大王的宝座,还可以占有八位姨太太,这样的好事相当具有诱惑力,杀人如麻的大保当仁不让,在陈三虎面前夸下海口,这一次一定取来金相玉父子头颅。见大保立下军令状,其他贼匪都不敢出头,陈三虎只能应允仍让其追杀金相玉。三保兄弟当即快马加鞭来到岸滩,连夜摸进《水在流》客栈。金相玉有火铳,大保不敢掉以轻心,先用沾了毒药的肉包子悄悄将看门狗毒杀,吩咐二保和小保放风,自己爬楼梯到二层客房,从窗户翻入屋内,准备一个个楼屋寻找金相玉。恰巧此屋就是金相玉卧房,见金相玉在床榻上酣睡,便大喝一声:“金相玉!”

金相玉在睡梦中被叫醒,懵里懵懂答应一声,大保手起刀落,将金相玉斩杀于床榻。可怜金相玉死得不明不白,不知自己是被仇人陈三虎所杀,全因那年他杀人没杀透。大保杀了金相玉后,搜得金相玉的火铳,插在腰间,在屋内搜寻辰龙未果,提了金相玉的人头下楼,和正上楼查夜的铁头迎面相遇。铁头见贼人手提血淋淋人头下楼来,杀气逼人,连忙跳下楼梯就跑。大保穷追不舍,铁头逃到码头上,已无路可逃,正要往黄河里跳,被大保追上。大保一把拽住他衣领,逼问他管家儿子哪里去了?铁头闭口不语,大保一刀将铁头砍杀。回到岸滩,又撞上铁头媳妇从屋里逃出,迎面跑来,二保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大保见状,立马上前围堵。铁头媳妇见贼人追杀,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此时被大保迎头堵了路,先自软了身子。大保不费吃灰之力,将铁头媳妇按倒在地捆绑起来,驮于马背上。然后将金相玉人头装进马褡子,吩咐二保、小保,燃起火把,挨个楼屋搜寻金相玉儿子。住宿的客人顿时乱将起来,大呼小叫地四处逃窜。大保闯进客房将客人尽皆砍杀,劫得财物无数,依旧没有找到辰龙,心头火起,眼看天将黎明,一把火烧了客栈,驮了铁头媳妇匆匆逃离。俗话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一夜岸滩两样占全了,火乘风势,燃起熊熊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辰龙在岸滩惨案发生后第二天回到客栈,见楼屋几成焦炭、尸首遍地,他哭喊着寻找父亲和铁头大叔,寻到码头,意外发现铁头大叔躺在码头边一息尚存,连忙将他抱起,连声呼喊:“铁头大叔,铁头大叔,我父亲在哪里?”

铁头微微睁开眼,见是辰龙,就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他:“客栈遭遇劫难,你父亲已被贼匪所杀。”

说着,颤颤巍巍从衣兜里摸出半块金币,“贼匪到处找你,你在岸滩呆不下去了,可去上海寻找李善仁,说铁头辜负了他的期望。”

说毕在辰龙怀里重赴黄泉路。铁头死不瞑目,不明白得罪了何方妖孽,要来血洗岸滩,他死也不会想到,管家秦无争就是罪魁祸首。可怜铁头夫妇,老实巴交,勤勤恳恳经营客栈生意,却因行善助人,不但断送了岸滩大好前程,也因此而命丧黄泉。辰龙小小年纪,先丧亲娘,又死了爹,遭受了他这个年龄不应该遭受的巨大灾难。他却没有惊慌,表现出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冷静,首先想到要向官府报案,希望官府捉拿凶手为民申冤。辰龙走了四十里路来到县衙,县衙大门紧闭,门外路边立着一块“禁碑”,“禁碑”上刻有三院禁约,无外乎秉公执法、禁止滥用公权等等。辰龙一个箭步蹿至衙门廊下,来到一面红漆白皮大鼓前,踮起脚拿鼓槌奋力击打了一下。大鼓“蓬”地发出一记闷响把他吓一大跳,衙门却没有动静,依旧紧闭。辰龙不断敲打,衙门才“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衙役探出半个脑袋,喝道:“打住!光天化日有什么冤屈,要来击鼓滋扰本堂!”

辰龙连忙扔了鼓槌,恭恭敬敬答道:“敝民无有冤屈,但有命案,因歹徒半夜入室杀人,家父及客人暴死客栈。万望老爷明勘,缉拿凶手,替百姓申冤!”

衙役:“拿状子来!”

辰龙:“敝民没有纸状,亲身报案,请官代书。”

衙役:“如此,今日讼师不在,改日再来!”

说着就要关门。辰龙连忙推住门扉,一脚跨入门槛,俯身在门槛上磕头:“求告老爷,家中现场尸横,歹徒鼠窜,万望官衙从速勘查。”

衙役一听,人命关天,说道:“既然如此,随我入内。”

闪身让辰龙进门,又匆匆将大门关上。衙役将辰龙带到正大光明殿,扔给他一张蒲团,叫他跪下。县老爷升堂,问过案情,事关重大,立刻派出衙役骑快马飞驰四十里来到偏僻岸滩,现场查案。岸滩上横七竖八躺着从废墟里扒出来的尸体,惨不忍睹,其中一具还是无头尸。所有指证都指向有预谋、有计划的贼匪结伙杀人,衙役却认定是流寇犯事,与本地治安无关,结案具报,草草了之。辰龙没有想到应了一句老古话,叫做穷人屈死不告状,告状没有好结果。他强忍悲愤,将铁头及无头尸首掩埋,将那块《水在流》牌子插在坟头上,再三磕头,口中念叨:“父亲在天之灵安息,待孩儿寻得元凶,定当替父亲和铁头大叔及所有无辜冤死客人报仇雪恨!”

这时,马木匠夫妇走来岸滩,眼前满目苍痍,辰龙跪地悲泣,上前劝慰辰龙说:“苍天有眼,必替死者申冤。如今你哭死了也唤不回亲人生命,倘若你死了,谁替你报仇?老夫知道你报仇心切,然这伙贼人是清风寨强盗,人多势众,杀人越货强抢民女,犯下滔天罪行,官府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你单枪匹马如何斗得过他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快快离开此地,随我回去吧!”

辰龙见了马木匠,像是见了亲人,顿时涕泗磅礴,哭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天地为之动容。哭罢,又朝坟冢磕了三个响头,离开岸滩去师傅家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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