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天气是寒冷的，大地一片萧瑟让人心情平静。大街上落叶夹杂着白雪偶尔出现的一两个人也是行色匆匆，一个老头拿着油纸包着的两根油条也是脚步极速。

“嗨，大爷这早那儿可没开门呀。”

炸油条的小子调笑道。

老头呸了一口随即哈哈大笑，他这点爱好这条街无人不知。

老头儿年轻时候也是一条好汉，曾经带领着五十人的商队从江浙一带一直走到新疆。也就是那一次他发了财，这人一有了钱就容易改变。老头儿也不例外，拿着钱的他先将自己的祖屋翻新了一番后来又买了半条街的铺子专门收房租。

别看这老头穿的破破烂烂地那是因为他害怕别人惦记着。

推开大门一溜烟地跑回屋子里，蹙了蹙一旁倒水的丫头。“我说，今儿天儿冷中午吃什么呀？”

老头儿问。丫头一边打扫着一边说:“老爷，您中午想吃什么我下去准备。”

老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这样吧你先给我换套衣服。中午我要请捕快大人们来家。哦，对了。你也穿的体面点。”

丫头手头一停，她知道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在单独的房间梳妆打扮，看着镜子前那张精致的脸。这一刻，她想要毁了它。每当老爷说要她穿的体面些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一群捕快坐在八仙桌前热火朝天地吃着涮羊肉。他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乐。

酒过三巡，有些微醺地捕快头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端着酒杯说道:“王老爷，有什么你就直说吧。能办的我一定给你办。不能给你办的也会给你尽量想办法。”

王老头笑了，也同样站起来端着杯子:“我能有什么事儿呢。咱们都是多年的兄弟了。况且您现在又贵为捕快头领，以后仰仗各位的地方还多的是呢。”

听言，众捕快皆举杯。

王老头名叫王会，是这个镇子上有名的王大善人。这人平时不舍得吃，也不讲排场但是却是每年的过年，端午给穷人发粮食给银子。因此在当地享有很高的声望，老百姓都说他是活菩萨。但这个活菩萨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却是无人知晓，或者说仅有几个人知道。

自从赚了第一桶金以后王会不像那些人一样，他将一半的银子打通关系给当地的官员。就这样经过一年的运作他的大烟馆和青楼就开了起来并且无人知道这幕后老板就是他。这中间还有个插曲，有一天一个醉汉闹事结果惊动了衙门。后来，这个人不知道哪去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另外，这位王老爷和洋人还有不错的关系，再加上平日为人大方因此在镇上无人敢惹。

看着斜挎在炕上抽FSG的一众捕快，王会说道:“孙大人……”捕快头子一摆手:“哎呀，叫什么大人呐，咱们都是自己人。再说了你今年三十五，我三十六。就叫我大哥就行。”

王会点头说:“那好，我就僭越了。孙大哥，最近听说上边要来一位钦差大臣不知道您听说过这事儿没有？”

孙起翻了个身子，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地屁股:“听着是有这事儿。不过具体的公文还没有下来，我们老爷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就怕给他找着把柄。”

王会把这事儿听到心里了，在他看来这个知县也不过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可人家有实权呀，还就管着这一步三分地的，自己想要在这儿混下去就得靠着人家。而这个知县他是知道的，是个贪得无厌而且胆小如鼠的家伙。为人贪婪但一收着点钱就担惊受怕的。而且据说有一次街边油坊的老板给了他二百两银子他居然吓得一晚上没睡着觉。你说就这样的胆子也敢收钱？

可王会喜欢这样的人，贪婪，胆小。只要自己运作得当那么就可以把他拉到自己的船上来。况且自己跟洋大人的关系很好，他也不敢和自己提过分的要求。

“哎，王兄弟。自从老佛爷跟洋大人签订了条约以后你这生意越来越大了。”

孙起将烟杆放下，喝了口茶将一口的黑渣子吐了出来。眼光一扫，盯着丫头挪不开眼了。

王会见状笑了一声:“孙大哥，有意思？”

孙起下意识地点点头但随即就尴尬地一笑:“哎呀，让王兄弟见笑了。”

王会一摆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是热人之本性，老哥喜欢的话今晚不妨就在寒舍下榻？”

“哎呀，这，这。我还有公务在身，这不好吧。”

虽然这么说可孙起的目光一直也没有离开。王会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心里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怕自己吃着手下人看着眼馋而已。于是说道:“今儿晚上弟兄们都别走了。咱们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在自己家的买卖里，安全。来人，带着众位弟兄去热闹热闹。”

说着，下人过来了。众捕快皆称谢离开了。

现在屋子里可就他们俩人了。王会低声说:“老哥，您看咱们这县令大人稳不稳妥？”

孙起想了想，还是摇头:“现在不好说。毕竟上边的意思谁也不知道。再说了，你有洋大人护着不管谁下来了你都是稳妥的。”

王会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没错。但总是觉得这里边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次日，衙门贴出告示。告示上边说最近钦差大人就会驾临这里，大家一定要保持安居乐业的局面。里边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

得到消息的王会换了身衣服没有要仆人自己一个人前往衙门。

内堂，县令把玩着手中的鼻烟壶不时地吸一口。一旁的王会怡然自得。

“老弟，今儿过来是有事儿吧。”

县令不经意地说。

王会笑道:“哪有什么事儿，就是长时间不来看你了，内心不安呀。你说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不就靠着你们这父FMG来保护的吗？”

县令被这顶高帽戴地很舒服，但随即面露愁容。王会疑惑道:“怎么大人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县令摇头:“听说上边要下来一位钦差大臣。我担心……”他这是胆小的毛病又犯了。

“听说这位大人在上边有些门路？”

王会指了指天。

“哟，看来还是你老弟手眼通天呀。这都知道？”

县令一语双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