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漠然的嗓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莫笙等人纷纷回头望去,言墨寒身形纤瘦,穿着一袭剪裁得体的手工定做西服,修长的手掌之间端着一杯红酒,微微摇晃,一双漆黑深邃的瞳孔安静的注视秦决。“言总?”
望见言墨寒,秦决唇角笑容一瞬之间稍稍淡却,偏头瞥了一眼身旁属下,但很快转开目光,落在言墨寒身上,笑容洋溢在脸上:“瞧言太太一人在此,还念叨着言总,没想到这就来了。”
“是吗?”
言墨寒没有温度的笑了笑,不置可否,走进莫笙,伸出手将莫笙的手掌放进手心,问她:“怎么这样冷?”
莫笙抬起眼,清冷的双眸中清晰的倒映出言墨寒的容颜,与往常一般无二,悬在心尖的担心终于稍稍放下,轻吐出一口气:“你来了。”
言墨寒薄唇微扬,轻嗯了一声:“工作上有些事耽搁了。”
男人神情自然,莫笙眸里的疑惑稍褪,但仍觉得言墨寒给她的感觉不如以往,有些奇怪。秦决反倒成了那个被忽略的人,黎晏一瞧见言墨寒过来,便识趣的不再开口,秦决却没有这个眼力见,他眯着眼,试探性的道:“言总怎么来的这样迟?”
言墨寒冷淡的目光微瞥过来一点,落在秦决身上,毫无温度:“劳秦先生久等,公司事务繁忙。”
“久等谈不上,我见言总许久未到,还担心是身体出了问题,不过现在看来,显然我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了。”
秦决的唇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打量的目光不时落在莫笙和言墨寒身上。莫笙冷了脸,道:“不劳秦先生担心。”
宴会已临近结束,言墨寒是在最后时刻出场的,现下宾客也三三两两散的差不多,言墨寒也准备离开,微微勾唇,牵起莫笙的手,冲秦决道:“不好意思,失陪了。”
言墨寒带着莫笙离开,黎晏冲秦决笑了笑,然后跟了上来,常平特意落后了所有人半步,不紧不慢的跟在最后面。“去哪?”
被迫跟随着言墨寒的脚步,莫笙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言墨寒的后领,下颔微抬,询问道。坐上了车,是言家的方向,言墨寒一上车便闭上双眼假寐,莫笙一再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闭上了嘴。对于言墨寒的身体状况,莫笙依旧怀揣疑惑,目光流转间,已经决定稍晚去询问常平,务必要一清二楚。一路安静无声,坐在副驾驶的黎晏依旧识趣。黑色的加长林肯在言家门口停下,言墨寒先行下车为她打开了车门,莫笙下来后,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往言家里走去。“莫笙?”
言家门口,站着言墨芸,言墨芸小腹微微隆起,一手撑腰,看着门外的莫笙,双眼微微眯起,“你不是去参加秦决的生日宴会了吗?”
莫笙不置可否,跟着言墨寒准备直接进去,言墨芸却眼尖的一下子瞧见跟在他们身后的黎晏,忍不住扬起唇角,嘲道:“莫笙跟这位黎先生的关系一定很好,今晚若墨寒没去,黎先生一定是你的男伴吧?”
从身后走来的傅岩刚好听见言墨芸的这句话,但他只是皱了皱眉,走到言墨芸身边,用眼神示意她少说几句。因为孩子的缘故,傅岩多少也在慢慢接纳言墨芸,对她的耐心见长。言墨芸假意委屈,扯了扯傅岩的衣角。“言小姐何必如此辛苦的从中挑拨,”莫笙勾了勾唇,嘲道:“还是好好管管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提到孩子,言墨芸垂下眸,眼里掠过些不明的情绪,但很快抬起眼,不客气的道:“我的孩子,我自然会管,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墨芸。”
傅岩低声道,而后抬眸看向莫笙,“她的脾气…见谅。”
一直不说话的黎晏突然走了上来,唇角含着一抹淡笑,安抚性质的拍了拍莫笙的肩,温声道:“先进去吧,何必与他们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黎先生和莫笙……可真是亲近呢。”
言墨芸扬起笑脸,讽笑道。“言墨芸。”
傅岩瞥了她一眼,眼里温度骤降。言墨芸反应过来,假笑道:“我笨嘴拙舌不会说话,还请莫小姐别在意。”
莫笙刚要开口,旁边的言墨寒突然像是站不住了一般,身子微微踉跄,莫笙吓了一跳,刚要去扶,言墨寒又站稳了,修长的手掌安抚的摸了摸莫笙的头顶。常平突然上前一步,“言总,公司里还有些事等您回复。”
言墨寒微微颔首,看向莫笙,道:“我先去书房处理工作。”
“去吧。”
莫笙点了点头,目送常平和言墨寒离开,目光落到黎晏身上,做出主人派场,笑道:“黎先生,请进来吧。”
黎晏微微颔首,在莫笙的示意下走进言家,傅岩不知为何表情十分挣扎,被言墨芸看在眼里,立刻拉上他走了。这两个人的离开并没有引起莫笙的注意,她邀请黎晏进来,吩咐保姆倒茶,这时,从楼上缓缓行下一道人影,言云深慢慢走近,瞧见黎晏,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黎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黎晏抬起头,唇角扬起一抹笑容,但笑意不达眼底:“言先生许久不见,更显年轻了。”
这二人分明对对方都不感兴趣,明面上在打招呼,实际上各有各的算盘。“黎晏,我带你去客房吧。”
莫笙便出声打破局面,黎晏笑着点了点头,冲言云深歉意的笑了笑,而后跟在莫笙身后,两人一道上楼。将黎晏带到客房门口,莫笙让他好好休息,便准备离开,但刚转身便被黎晏叫住,她回过头,黎晏神情不再带着淡淡笑意,目光略微有些凝重:“小心点那个叫言云深的。”
莫笙挑眉,有些惊讶。“言云深曾经和言墨寒竞争过家主之位,也就是守陵人的位置。虽说最终竞争失败,但他显然一直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黎晏轻声道:“总之,这个言云深不如表面一样,他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