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那妖女和沧州一男子落下崖下。想必是九死一生,本王曾派人前去崖下寻找尸体,没想崖下有一世外高人,将我门下弟子击伤便无功而返了。还请大人见谅。”
之前那黑衣人的头目此时在荒州城内一所花楼半跪着,他的面前是一个戴着披风的男人。男子点了点头,用其苍老的声音说道“继续派人去查,一定要见到她的尸体,那薛伶人是个人精,如果她没死的话会很麻烦。”
黑衣人的头目点点头便退出了房间,男子站了起来,他的身后是荒州大大小小各个城郡的地图,他摘下了斗篷,脸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口,他咧开嘴冲着地图笑了笑,他张开了双臂想拥抱这张地图,可是他终究还是坐了下来。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他拿起身旁的长枪,也不知是勾起了什么往事,他舞着枪,大声的用戏腔唱着——“宝剑锋从磨砺出呀,梅花香自苦寒来啊,来唉——”姜岳和薛伶人到田府之时,田府大大小小的人脸上的表情都不能用惊诧来表现了。失踪了几天的姜岳竟带回来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田老爷子很不高兴,田夫人很不高兴,田冲很不高兴,田荣就更不高兴了。可是他们没有理由可以责备姜岳,难不成骂他辜负了自己女儿的一片痴情吗?这说不过去。“田老爷子,此次回来也是想与您道个别,因我某些方面有愧于薛姑娘,所以必须得将她护送到望龙郡去。待得她安全抵达,姜某再回来回报田老爷的知遇之恩!”
姜岳和薛伶人都穿上了田府给备上的衣衫,姜岳收拾好了行李便打算立即前去了。他这话说的某方面本是上次没能好好保护薛伶人之意,在田家一干人等听来却是变了个调调,田老爷子衣衫一挥便走了,也未留下只言片语。田夫人和田冲虽想劝劝姜岳,却也不知该从何处开口。田荣一直盯着薛伶人,但是每当薛伶人注意到的时候田荣却又跳开了眼神,薛伶人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她大概明白了什么。待得两个人骑上了马开始了新的路程时田荣还红着眼在后面死死的看着二人,但是仍然是一句话都没说。反倒是姜岳此等木头脑袋还笑着和田荣挥手告别,薛伶人心里嗤笑了一声,却也没多话。“喂,你觉得那田家的姑娘如何。”
路上,薛伶人扯了扯姜岳的衣衫,问道。“田家的姑娘?田荣?她人挺好的,只不过有些许大小姐脾气罢了,也实属正常,怎么?”
姜岳跳了跳眉头,好奇的问道。“无事,只不过觉得你真的很迟钝罢了。”
薛伶人紧紧的夹了夹腿下的马肚,一溜烟的功夫便飞驰了起来。姜岳愣了愣神,便紧跟着追了上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元知皇在先帝的房间里静静的坐着,他看着这些再也没有人动过的家具,心里很迷惘。他之前在这看过父亲玩女人,他之前在这看过父亲用脚踹那些大臣。他觉得很风光,他有时候在想,要是自己有一天能坐上这个位置,该有多好。玉阳皇驾崩,他登基。可是真正等他体验了帝王的权力的魅力和致命之后,他开始觉得无聊了起来。他不再每天都去暗卫那里询问情况。他不再每天都上早朝,他和玉阳皇似乎一个样,可是他知道,玉阳皇背地里做的事,远远要比他多。“明太皇后驾到!”
就在元知皇思考着事情的时候,门外的太监叫了一声,同时也把他的魂叫了回来。他回头,和明皇后对视了一眼,明太皇后见了他微微一愣,她轻轻的弯下了身“皇上。”
元知皇微微点了点头,明太皇后自玉阳皇驾崩后,脸上的妆容也变了很多,她看上去更像上位者了。元知皇心里的烦闷又再一次出现了,他礼貌性的冲着皇太后点了点头,便欲走出去。“你要小心。”
明太皇后看了看这屋子里的布局,她的脸上唤起了一丝柔柔的光辉,她抚摸着屋子里的凳子,桌子,她慢慢的开口说着“人性本善,然而争者非人。”
元知皇顿了顿,他没有回头,他只是默默的回答着“我非人也,何可畏哉。”
明太皇后睁大了双眼回头看向元知皇,可是元知皇已经走远了,她不再言语,她走到玉阳皇驾崩的床前,轻轻的坐了下来。她又哭了,但是却没有感情波动,她大概只是想哭吧。她轻轻的趴在了床上,仿佛床上还有曾经的陆玉阳的体温。“见梦,于我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