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毒。”
叶芷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说有人给兔子用毒？”
“没错。”
银针发黑，舌头变色，这都是中毒的迹象。奇怪的是它们都养在院子里，也没有外人来过，凶手是怎么投毒的？“叶芷姐，这不是我做的，我，我不可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来，你要相信我。”
王二狗吓得慌乱不已，结结巴巴的为自己辩解着。“我知道不是你。”
王二狗好不容易找到了事情做，每天不但能吃的饱饱的，还有银子拿，除非是脑子被门挤了，否则不可能给兔子下毒，“明琛，你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知。”
不是王二狗做的，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小山和小水。照理说，这两个孩子怎么都不可能对家里养的兔子动手脚才对。叶芷知道不该怀疑两个半大的娃娃，可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想要调查清楚只能挨个排除。“明琛，你说会不会是……”“你怀疑小水？”
“抱歉，我知道不该这么说，可是那孩子你也知道，一向与我不和睦，我怕她脑子一热，做出不知轻重的事来。”
父亲对女儿都有一种无理由的偏爱，周明琛并不认同这个猜想，“不会是她。”
“要不想办法旁敲侧击问问看？不管是不是，至少心里有个底。”
周明琛看了眼毫无生息的兔子，又看了眼叶芷，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不信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来，毒死兔子的真凶肯定另有其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叶芷嘱咐二狗不要声张，把事情先压下去。她和周明琛一块回了屋内，两个孩子还在睡着。到了中午，小山小水洗漱好，围坐在炉子边取暖。叶芷一边熬煮着驴皮，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小水，你昨天有没有摸过兔子？”
“当然没有，我摸它们做什么。”
“那就好，我早上检查过了，好几只兔子身上都有一种怪虫子，摸了以后，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人的皮肤里吸血，特别可怕。”
小水神色一变，声音拔高了不少，“你少骗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那种虫子。”
“你还小，很多东西没听说过也正常。二狗昨天摸了，这不，一大早皮肤都快被抓烂了，我看他可怜，容许他休息几日，养好了身体再回来干活。”
“皮肤都抓烂了？听起来真可怕。”
小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不是么？我问了村子里的大夫，他说抓烂皮肤只是最初的症状，有些人根本不会发作，而是在皮肤里面慢慢的溃烂，最后化脓，虫子钻出皮肤，人的五脏六腑都被啃食干净了。”
“啊！”
小水突然尖叫了一声，跺着脚站了起来，“你别说了！”
叶芷眼眸一睐，“小水，你既然没摸过兔子，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难不成刚刚说谎了？”
“我，我昨天确实摸过一只灰色的兔子，当时只是觉得它长得可爱而已，没想到会有虫子。”
“那你除了摸它们，还做过别的事么？”
小水已经快被虫子给吓傻了，拖着哭腔道：“没有了，除了这个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是不是也会皮肤溃烂化脓？哥哥，你快救救我！”
小山很聪明，知道叶芷方才那些话只是为了吓唬人，见妹妹吓成这样，心软的安慰道：“别怕，母亲跟咱们说笑话呢，当不得真。”
“骗人！二狗都回家养身体了，连大夫都这么说，肯定是真的。”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你得老实点说，到底有没有对兔子做过其他的事。”
“没有，什么都没有。”
小水哭道，“我倒是想把它们烤来吃了，但是坏女人说过很值钱，所以没敢碰。”
叶芷一愣，随即又觉得有点好笑。坏女人，说的是她么？这个形容倒是挺有意思的。“好好好，我们都信你，别哭了。”
小山耷拉着眉眼看向了叶芷，“母亲，我相信小水。”
“嗯。”
要真的是小水做的，现在一定已经哭爹喊娘说实话了，看来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弄条干毛巾擦把脸吧，都快哭成小花猫了。我出去一趟，午饭不用等我。”
“知道了。”
和两个孩子交代完，叶芷沿着家门口的路往外走去，今天太阳挺大，不少老人都聚在一起说闲话，听起来很热闹。他们看到叶芷出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宝丫头，好些天看不见你了。”
“最近忙着修房子，确实有段日子没出门了。”
她有心想要打听消息，一屁股坐在了几位老人家身旁，“阿公阿婆，你们昨天也在这晒太阳么？”
“是啊，年纪大了，在家待着也是讨嫌，倒不如出来坐坐打发时间。”
“那你们昨日可有看到谁去了我家院子？”
“昨天？”
老人们想了想，道，“好像只有王二狗吧，还瞧见他背了一大竹篓枯草过去，怎么，家里可是出什么事了么？”
叶芷笑道：“没有，都挺好的，就是想看看阿公阿婆们记事情清不清楚。“哈哈哈，你这孩子，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嫌我们是老糊涂，不爱搭理，也就你愿意和咱们说说话了。”
“哪里的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喜欢陪着你们。”
打听到了想要的信息，叶芷又陪着老人家们坐了会，找个借口去了田地里。二狗和小水都没有下毒，也没有陌生人去过院子，想来想去，也只有吃的草可能有问题了。她弯身抓起了几根，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正是刚吃过午饭的时间，有几位年轻力壮的男子正扛着锄头往地里走，见叶芷抓着草蹲在那发呆，扬声问道；“叶芷，你在地里蹲着做什么？难不成捡到金子了？”
叶芷回过神，讪讪笑了几声，“想来看看有没有野菜，想挖点回去煮汤喝。”
“你家之前死了那么大一头驴，肯定还没吃完，还喝什么野菜汤，该天天吃肉才对。”
这话听不出是调侃还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