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纵火尝到了甜头,之后肯定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她总不能次次都看着房子被烧成灰烬。“看来普通的砖瓦房肯定是不行了,得弄成无法烧起来的材质才行。”
“这个恐怕有点难。”
大多数的房子都是木头做的,全部用砖瓦,成本未免太高了,而且也很费时间。“没什么难的,反正我会烧瓦和砖头。”
只需要给她五日的时间,很快就能把东西弄出来,“对了,着火之前,你有没有把家里头的私房钱全都取出来?那可都是我辛辛苦苦做松花蛋攒下的。”
“取出来了。”
周明琛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很重的钱袋,里面装了满满的碎银和银票。他知道这女人最在乎的就是银钱,所以知道着火时,第一反应就是把银子给带出去。听了这么多糟心事,总算又一个好消息了。叶芷长长吁了一口气,“算了,由着院子烧吧,咱们先去张婶家避避风头。”
“好。”
两人带着剩下为数不多的家当,一起去了不远处的张家院子。自从张婶去世以后,叶芷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害怕会睹物思人。没想到兜兜转转的,她还是被迫住过来了。张婶是个很讲究的人,就算失去了丈夫和儿子,过得依旧很整洁。这房子看着都快倒了,可屋内的一切摆设都干净整洁,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久没人居住,很多家具表面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明琛,晚上小山小水该睡哪?”
“可以让他们在教书先生那里将就一晚。”
张婶家统共就这么点大,光是他们一起睡就已经有点挤了,要是再多两个孩子,岂不是连翻身都难。“你今日去镇子上售卖东西,情况如何?”
叶芷提到这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都卖完了,而且还赚了一淀金元宝。”
“金的?”
金子是很稀缺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户的富贵人家,这么值钱的东西都能随随便便送人。“是啊,一金顶十银,有了这个,咱们就能重新建一个院子了。”
她这人很乐观,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之前的院子烧了就烧了吧。“嗯,我先去将屋内床榻收拾一下,你先找地方歇息片刻。”
“好。”
论体贴,周明琛简直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叶芷悠闲的坐在门口等着,远远看到王二狗神色焦急的跑了过来。“叶芷姐!“二狗?有什么事么?“我,我下午去想去找你说些事,没想到恰好撞见了纵火的人。”
王二狗气喘吁吁,缓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叶芷眉头紧锁,“是谁?”
“叶兰。”
果然是她!那个毒妇,自己过得贫苦,就想要把她家也拖下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你仔细把看到的一切都叙述一遍。”
“是,我约莫下午去了你那,隔着一条小道时,看到后院有人鬼鬼祟祟的往墙角洒东西,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下一秒就火光冲天,那竟是助燃的火油。”
“她莫不是疯了,大白天的也敢纵火行凶!”
若是孩子们在家,岂不是要闹出人命来了?“我也觉得她疯了,叶芷姐,你打算怎么对付叶兰?”
叶芷恶狠狠的笑了一声,“当然是以牙还牙!”
敢烧她的院子,那她就让章家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一贫如洗。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叶芷毫无睡意,怀里抱着一坛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火油。“明琛,现在夜深人静,最适合干坏事,我去章家一趟,把他们家也给烧了。”
“不妥,此刻是夜间,章家三口都在房间内歇息,若纵火,恐怕会把人烧死。”
“叶兰下手时不也没顾忌咱们有没有在家么?对付那种腌臜妇人,就该比她更狠!”
叶芷说的咬牙切齿,但手却把火油罐子放在了桌上,分明是放弃纵火了。周明琛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断然不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来,“你若信得过,这事便交给我来办。”
“你?”
叶芷质疑道,“难道你想出了其它绝佳的好法子?”
“很快你就知道了。”
这一夜,有人睡得香甜,有人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叶芷躺在张婶家的床榻上,瞪着一双眼睛直至天亮,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与脚步声,好像又出了什么大事。她困乏的走出了院子,发现远处的树底下似乎坐着一个女人,仔细一瞧,竟然是叶兰。最奇怪的是她脑袋上的头发竟然全都被剃了,就跟庙里皈依佛门的姑子一样。“哎哟,王大姑莫不是疯了么?竟然大半夜的把头发给剃光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作孽啊!”
“一点头发都没了,章大春还能要她么?该不会合离吧?”
议论声越来越大,昏睡着的叶兰终于被吵醒了,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群人,“我不是在家里睡着觉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王大姑,你莫不是得了臆症吧?”
听说有些人夜里会睁着眼到处乱跑,但还是睡着的状态,原以为是江湖术士瞎胡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胡说八道什么,我才没得臆症。”
叶兰脾气暴躁的站了起来,“都让开,我要回去做早饭。”
“还做什么早饭,去庙里当姑子还差不多。”
“什么姑子?”
一位妇人怪叫道:“你自己摸一下脑袋不就知道了?”
脑袋?叶兰疑惑的伸手摸了摸头顶,惊恐的发现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触碰到,“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头发哪里去了!”
“我们怎么知道,八成是你臆症发作的时候,自己给剃光了。”
几位平日里和她有旧怨的妇人们嘲笑道:“王大姑,劝你还是别回家了,出去躲个一年半载再回来吧,省的大春看到以后闹着跟你合离。”
“滚,都给我滚!”
叶兰气急败坏的推开了众人,被狗咬了似的跑回了家。看着她狼狈不堪的背影,叶芷堵在胸口的一口气彻底吐了出去。“现下觉得解恨了么?”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落在了耳畔。“相当解恨。”
她侧过脸,笑吟吟的在周明琛脸颊上啄了一口,“你到底怎么把她头发给剃了的?”
“没什么,用了点迷香而已。”
昨天夜间,他潜入了章家院子,燃完一根迷香之后,将昏迷的叶兰带到了村口的大榕树底下。至于剃头发这种事,自然有尧信代劳,无需他亲自动手。“头发没了,少说也得一年多才能长出来。叶兰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我看她这回还有没有脸面出来见人。”
叶芷越说越兴奋,这么损的招,估计也只有周明琛这家伙才想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