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若颔首屈身行礼,青涩的露出一个略微歉意的笑容来,正对着高台之上的太后和皇上半是撒娇道:“倾若若是舞的不好,皇祖母和皇舅舅可不能来笑话我啊。”
末了,慕倾若还不忘嘟囔着腮帮垂低着头,一副小女子不才、唯恐见怪的模样。随即,夏嫣儿不觉察已的微扬起高傲的头颅眸子睥睨的望着慕倾若。郡主?那又如何?一个整日只会玩枪弄武,全然不识女德的粗鄙之人也配?呵!还真当那粗人才习的武能比得上那高尚无比的舞了?真当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太后偷偷地给皇上传了个眼色,示意皇上给以慕倾若褒姒赞护。皇上于是笑朗道:“郡主天人之姿,倒是颇有良羡公主之貌似。说到这,朕也甚是想念良羡。来人!把良羡公主的霓裳羽衣赐予郡主一舞!”
慕倾若原是想着依仗着皇上和太后的皇威“仗势欺人”一回没错。可她完全没想到皇上会有这么大的手笔,顿然也是一惊。良羡公主何许人也?素有琼仙之名,不负端庄娴雅之赞,乃名嫒美姝之楷模――良羡公主所穿制的霓裳羽衣,皇上竟舍得给她穿!?如此大的殊荣,慕倾若是想镇静也做不到的。下意识的抬头,视见到太后毫不掩饰的宠溺,慕倾若只觉心头一阵阵暖流袭涌。‘宽心,无事。’太后无声的以口型道。慕倾若一怔,眼眸涩涩的。皇上的那大手笔,怕是太后示意的。这样一来即使她随后舞的再烂,这大殿中只要是有眼色的大臣,不仅不会挖苦嘲讽她,反而还会昧着良心夸赞她,毕竟谁想惹的皇上不悦做出头鸟呢?很久,很久……自从外祖母去世后,就在没人这般爱护关心她了,没有人了,没有人……慕倾若随机迅速行礼谢恩,只是头垂低的更深了,真是唯恐泪水下一秒会不自觉的掉下来:“谢皇舅舅恩典!”
慕倾若再一福身,接着道:“倾若顽劣,望请皇舅舅恩许大殿之中珠光全黯,正央空置,大盏琉璃围绕,珠光唯聚此处。”
皇上都舍得割爱将霓裳羽衣赐予慕倾若一舞,自然也不会不允许慕倾若这一奢华的请求,当机应与。慕倾若这般做法,便也是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理。――偏殿。“郡主,来让老奴伺候您梳妆打扮可好?”
闻言,正在束发作鬓的慕倾若再也忍不住的潸然泪下。经常在太后边转悠的她,就算不看来人,也能听出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涟姑姑来了。涟姑姑太后的陪嫁丫鬟,就算是皇上见了也得礼让三分,她到底是何德何能能让太后如此真情对待?涟姑姑见慕倾若这般不似演戏作假,心底不觉更喜慕倾若几分,郡主倒是长大了,懂娘娘苦心,会知恩了。“郡主,时间不等人,您可是主角,万不能废了太后的苦心。老奴便逾越,手下或不知轻重,莫要怪罪。”
说完,涟姑姑便接过宫娥的象牙镶金梳娴熟的行动起来。慕倾若也知大殿里的人等不了,平复了情绪,乖乖的任涟姑姑编弄。涟姑姑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在她的有序应对下,慕倾若也算上是赶的上了时辰。顾不上停留在做些什么无用功,慕倾若急忙赶去大殿。在大殿外静候慕倾若临立的宫娥,见慕倾若一出现,便按皇上的旨意传达,让其做好准备。待慕倾若到,大殿正如她所说那般布置,正央在大盏琉璃的七彩霓光的照应下宛如一个五彩斑斓的发光体,熠熠生辉。慕倾若选定的古曲缓意而奏,乐声清泠于耳畔。珠光与清澈月光的映照下,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玉袖生风,宛如无影的鬼魅,舞尽霓裳。一曲终了,慕倾若双瞳剪水向太后回眸一笑,笑魇如花,满是感激之意。待大殿再亮,众人才恍然大悟,仿刚为一梦。倒不是说慕倾若舞的无人能及,只是慕倾若的舞太过新颖从未见过。再加上“慕倾若”一直给人以一种武人的模样,根本没人想到慕倾若会舞的这般好,才会震惊无法自拔的。纳兰瑾昱轻啄佳酿,吟咏道:“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慕倾若一怔,她没想到老狐狸会夸赞她,不过她今晚心情好,也不介意礼尚往来。于是慕倾若颔首道:“谢丞相美誉。”
太后笑着望着台下,乐意言表:“若儿如皇上所言天人之姿,定是人中龙凤。今日这一舞,也算是半个才女了。夏家才女,这若儿才刚懂事,可是要受受你的才气熏陶啊!”
太后说的随意,夏嫣儿却觉得心惊不已。是她提议让慕倾若一舞的,太后怕是觉得自己故意刁难慕倾若,记恨上了吧?虽然她本意是如此,但是……夏嫣儿立马下跪,换上一副优雅贤淑的模样,语气虔诚:“太后折煞臣女了,郡主天资聪颖,臣女自是比不上的。”
之后,夏嫣儿又惶惶恐恐的夸赞慕倾若数句,再加上一直隔岸观火看热闹的皇后的求情,太后才笑意盎然的勉强让夏嫣儿归位。没人注意到,夏嫣儿眸低愈发深沉的不甘与怨恨。慕倾若……我何成被人这般侮辱过,我的骄傲都被你给毁了!其间对于夏嫣儿的夸赞,慕倾若笑盈盈的应过。对于纳兰瑾昱的惊讶,慕倾若也看在眼里,不自觉得觉得扬眉吐气了一回,我也不是在你那就总是被压的,脑子转不过弯的。也许是被纳兰瑾昱看到了自己的得意,纳兰瑾昱疑惑不解的说出了众人的疑问:“天下人皆知,郡主您爱武,不知这惊鸿一舞郡主您下了多少功夫?”
纳兰瑾昱说的无辜,倒是让人也无法对他的提问引起反感。慕倾若早有准备,这时倒也不见半点慌张:“我毕竟是个女子,琴棋书画总得是要懂得一个的。”
纳兰瑾昱被慕倾若四两拨千斤的回答堵的说不出话来,只得笑道:“郡主倒是爱舞之贤惠。”
纳兰瑾昱说到舞字,特意加重了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