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水。上官婉儿站在窗边，看着青州城的方向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姐。”
这个时候，秋雨快步走进来，朝着上官婉儿恭敬地行礼，随后说道：“小姐下午拆了上官府大门的消息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只是上官瑾琳被上官雄打折了手臂和沈峰被小姐断发这两件事似乎被压了下来。”
“没想到，这沈峰倒是还有些本事。”
上官婉儿微微扬眉，淡淡的开口。上一世，她跟沈峰接触不多，除了知道因为沈峰，上官锦秀和上官敏生了嫌隙之外，便是此人最后还帮着欧阳杰立了不少功劳，沈家也因此水涨船高，深得欧阳杰信任，可想而知，沈峰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今日，她也不过是为了试探沈峰而已。有些人，不逼急了，根本不会露出破绽。她记得很清楚，当初沈峰最初效忠的可是太子，后来太子谋反一案中沈峰全身而退，这其中因由可想而知。“小姐，还有一件事。”
秋雨看到上官婉儿回神，这才继续说道：“沈峰似乎接触了萧亲王的人。”
“萧亲王？”
上官婉儿慢慢转着手上的玉镯，若有所思地说道：“就是那个当年因为救了太后导致瞎了一只眼的王爷？”
“正是此人。”
秋雨点点头说道：“据咱们的人查探，萧亲王似乎是对小姐十分感兴趣，还派人接触过上官夫人，萧亲王与战王殿下素来不和，所以小姐还是要万事小心。”
“我记得此人。”
上官婉儿点点头说道：“萧亲王欧阳贺，当年排行十二，母妃早亡，本来夺嫡之争中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但是此人在一次暗杀中为了救太后瞎了一只眼睛，皇上感念其情义，便留下了他的性命。”
“小姐说的是，萧亲王这些年也做了不少恶事，只是皇上纵容，所以才活到现在。”
秋雨提及萧亲王，似乎也格外愤慨，冷声道：“不知道小姐可曾听说过小飞燕江铃？”
此刻，蔡氏正跪在小佛堂的菩萨向面前转着佛珠，虔诚地磕了几个头，在吴妈妈的搀扶下起身，走到外室看着坐在一旁喝茶的上官雄，沉声问道：“你今日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那个丫头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真相。”
上官雄皱着眉头，看了吴妈妈一眼说道：“你们先出去吧，在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去吧。”
蔡氏摆摆手，示意吴妈妈带着那些人暂时离开，随后才问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之前我也打探过，徐州李记掌柜的确有个独女，只是后来下落不明，难道真的是秦素？”
上官雄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当时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好像就是来历不明，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可是当初是你遇到她在先，后来在皇上面前装作不相识，本已经是欺君。”
蔡氏的手微微颤了颤，语气中多了一丝紧张，低声道：“当初那刺杀之事，本就是跟萧亲王有关，当时秦素虽然无意间闯入救下了皇上，可后来皇上是把秦素赐给了你，萧亲王现在盯上了上官婉儿，你觉得该如何做？”
“娘，当初我与秦素是两情相悦，她资助我进京赶考也的确是事实，可是后来她救下皇上的时候分明是不认识我的。”
上官雄一脸郁闷地说道：“她都装作不认识我，我难道还要自己找麻烦去认识她吗？”
最早的时候，上官雄途径徐州，结果饿昏在路边。那个时候，去上香的秦素救下了上官雄还带他回了自己所在的别院养伤。上官雄醒过来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身在何处，便四处走动，结果恰好又救下了差点失足落水的秦素。只是那时上官雄并不知道秦素的身份，只以为是个不受宠所以才被关在别院的小姐而已。“雄儿，你我没有想过，也许你后来碰到的秦素的确不认识你的？”
姜还是老的辣，蔡氏一语中的，当下沉声道：“依着那丫头的意思，你遇到秦素的时候也许她是在别院养病，病好了以后可能忘记了很多事，不记得你也很正常。”
“可是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若不是我认得秦素，只怕我也会觉得那根本就是两个人。”
上官雄有些苦恼地说道：“事已至此，若是真的追究起来，只怕皇上也会对我有所怀疑的。”
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不是彻底不信任，而是怀疑的种子被种下，特别是天子，一旦怀疑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会看上去另有所图。其实上官雄不知道的是，当时因为他的迟迟不归，秦素伤心欲绝，病情加重，在一个雨夜一命呜呼。没等别人发现，现代秦素恰好穿越而来，成了新的秦素。只是也许是天意弄人，即便是新生的秦素，因为没有之前秦素的记忆，最终还是毁在了上官雄手上，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该当如此？其实若是深究起来，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清楚。就好似明明两个相爱的人，也许他们一起度过了万千难关，可最终还是分道扬镳。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雄儿，你莫要因为那丫头一句话就乱了分寸。”
蔡氏转着佛珠，淡淡的说道：“也许那个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扎你呢？说起来，一个乡下老妇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如此厉害，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倒是应该好好查查才是。”
“娘，你的意思是，上官婉儿这个丫头可能是假的？”
上官雄听到蔡氏的话，不禁若有所思地问道：“不过娘你这么说，我倒是也觉得有道理，当初孟县那边传来的消息可不就是说这丫头素来胆小怕事，只是这模样哪一点像他们说的那样？”
“若是有所怀疑，就赶快查清楚，免得让人祸乱上官家的血脉。”
蔡氏闭上眼睛，冷声问道：“话说回来，雪梅仙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今年蝶舞不在，上官家又出了这么多事，总该想办法留住这名号，你说是不是，还有一事，让瑾琳养在沈氏名下吧，以后出嫁了按照嫡女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