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认识。夏挽歌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好歹也从书里头了解过不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爱意会从眼底跑出来。就算跑不出来，也会从人的一言一行间流露出来。看胡月今天的表现……明显一见钟情什么的最假了。夏挽歌从来不相信。“什么？”

林安琪没明白。夏挽歌眼神一冷：“有人想要引我过去，如果我不上钩，那他们后面的好戏岂不是都白白策划了？”

在去‘学校后面的小楼’的时候，夏挽歌脑子里还在回想临行前，林安琪对她的科普。“‘鬼楼’？是有鬼吗？我不信鬼。”

夏挽歌不敢说自己不怕鬼。毕竟她不信鬼。对于一个从来未有人见过的东西，夏挽歌很难去判断自己到底是害怕还是不害怕。“什么？挽歌你在说什么？”

林安琪一脸的问号：“谁说‘鬼楼’有鬼的？”

“那不然为什么叫‘鬼楼’？追时髦吗？”

“‘鬼楼’只是因为黑灯瞎火的，有恐怖气氛这个原因才被叫做‘鬼楼’的好不好。你想到哪里去了。”

夏挽歌一顿：“那你之前看短信的时候这么惊讶干什么？”

“因为‘鬼楼’是约会圣地，里面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全是幽会的小情侣啊！他找你去那个地方，很明显不安好心！我当然害怕！”

夏挽歌：“安琪，谢谢啊。”

加快换衣服的脚步，夏挽歌终于在八点前一刻出了门。出了寝室之后，她反倒不急了。毕竟有了那句“不见不散”，她反而还挺恶趣味地想多让那人等一会儿。离“鬼楼”越近，夏挽歌便越能体会到林安琪口中，那充盈于空气中的恋爱的气味。因为胡月没说明两人约在哪里见，夏挽歌便只能一层一层地找。她不是没想过打电话过去问问。毕竟现在的手机虽然不能联网，但能打电话。可是，早在夏挽歌看见短信的第一眼起，胡月的电话就一直是处于关机状态……摆明了就是一点儿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想通这一点，夏挽歌便省了打电话的力气。也幸好“鬼楼”开发商消失得构造，楼层并没建多高，四层楼。本来是建到第五层的。但或许是由于资金不够，此时的第五层还只是一片裸露的砖瓦。光看着，便让人很难生出上去谈情说爱的念头。说干就干。夏挽歌势必要找出胡月背后的人，于是花费了好些力气从第一层的第一间开始找起。但是因为“鬼楼”实在太黑，在黑暗中穿梭的她遭遇了不少的麻烦。比如说撞见一对正在赏星的情侣，几对正在拥吻的男男女女什么的……那都还算是小事。夏挽歌生怕自己碰见什么更劲爆的。事实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夏挽歌运气好，还是现在的学生风气还很单纯，除了碰见一个指着她骂骂咧咧的男生，夏挽歌倒还真没碰见更让她面红耳赤的事情了。“再找一间，要是还没人我就走。”

夏挽歌为自己再一次的失误而道歉后，心里暗戳戳地发誓。她开始怀疑胡月背后的人，是不是就是为了看她现在这副倒霉到家的样子，所以才故意骗她过来的。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中计了？夏挽歌脑子转得飞快，手上开门的动作倒是不含糊。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巧。当你终于下定决心要放弃的时候，转折点就立马也跟着来了。“夏挽歌，你终于来了。”

黑漆漆的室内，有一个声音从里头传来。“你是……”自从操场的那一番谈话之后，文艺觉得，邓雪柔似乎把她当成了闺中密友。不过，“闺中密友”这个成语可能不太准确。毕竟邓雪柔每次找她，干的都不是什么好勾当。就拿昨晚来说吧，那是运动会的第二天，文艺接到邓雪柔请她一起吃晚饭的邀请时，还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让邓雪柔产生想要和她做朋友的想法。可到了饭桌上，文艺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儿。点完菜，趁着菜还在后厨准备的功夫，邓雪柔一点儿没含糊，直入正题。她问文艺：“文艺，你是不是也很讨厌夏挽歌？”

“我？”

文艺这脑筋绕了几绕，两种答案在心里盘旋，终于，她还是选择了让邓雪柔满意的答案：“讨厌，很讨厌。”

“那咱们联手吧。”

“联手？”

文艺懂了，这原来是一场邓雪柔为她设置的鸿门宴。“对，咱们一起弄死夏挽歌。”

邓雪柔的眼神闪过一丝阴暗。“弄死她？”

文艺一顿：“邓雪柔，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问。”

“我讨厌夏挽歌是因为叶青风，你讨厌夏挽歌，是因为什么？你们不是初中同学吗？”

不怪文艺不明白，邓雪柔对夏挽歌的恨来得太强烈。这样强烈的恨意，让文艺恍然生出一种夏挽歌是邓雪柔“杀父之仇”的感觉。哦，或许是“杀母之仇”也说不定。“我为什么恨她？”

邓雪柔喃喃：“我就是恨她。”

恨她的一切。从头，恨到尾。恨她有个幸福的家庭。恨她明明无能，却能摇身一变。恨她能够吸引自己喜欢的男生的注意力。恨她拥有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邓雪柔的话没说完，文艺却觉得自己懂了。有时候女生之间的恨，都能用一个别的词语代替，那就是嫉妒。本来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只要一把理由换成“嫉妒”，很多事情就将迎刃而解。“你想我们怎么合作？”

邓雪柔笑了：“你答应了？”

文艺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