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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简直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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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名刀斧手怒气冲冲闯入大帐,不由分说将赵恂与沈策捆了个结结实实。这次沈策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他看到了至少二十名弓箭手,齐刷刷地弯弓搭箭正对准他们二人。沈策明白,只要他有任何反抗的举动,立刻就会被射成刺猬。刀斧手把赵恂与沈策绑到帐外空地的两棵柱子上,上百名流民士兵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铁叉、镰刀、木棍,把两个人为了个密不透风。弓箭手分列两厢,就等一声令下,堂堂的大赵晋王就算交代了。沈策此时心中充满了绝望,早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晋王前来兰陵。他更后悔放陈鹰一个人去搬救兵,若是他二人一起保护着晋王杀出重围,或许此时已经脱离了危险。即便不成,死在冲锋的路上也是值得的,怎么也比现在窝窝囊囊被人点了天灯强。沈策愧疚地对晋王道:“王爷,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王爷,看来咱们今天在劫难逃了。”

赵恂十分淡定,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生死有命,无须自责。你我无故丧命事小,然而本王担心陛下一旦知道消息,势必会大动兵戈,到头来受苦的还是我千千万万大赵子民。”

沈策大为感动,他没想到赵恂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果然是宅心仁厚的一代贤王!沈策闭着眼等了半天,并没见到有人过来行刑,正感到纳闷,心道陆九如难道是把这茬给忘了?不能啊,不说杀也不说放,这究竟是几个意思?大帐内不时传来阵阵争吵议论之声,只是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又过了好一阵,争论声渐渐平息,紧接着从大帐里走出几个流民士兵,到近前把赵恂与沈策从柱子上解下来,由五六名兵士押着,又将二人送回了最初关押他们的营帐内。沈策彻底懵了:“莫非情况有变?”

管他呢,想是流民内部起了内讧,既然暂时捡回一条命,再慢慢思索脱身之计。入夜,寒意渐渐涌了上来,整个流民大营内人声渐渐止息,除了巡逻兵士来往行走的脚步声,四周一片寂静。沈策道:“启禀王爷,属下有一事请王爷示下。”

“沈将军请说。”

“叛军今日没有对我们下毒手,依属下看绝非其仁慈,或许他们正酝酿着什么阴谋,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属下想不如趁此机会,拼着沈策这条性命,杀出一条血路,保护王爷安全返回青州。到时请青州刺史苏大人调集大军,回过头再来剿灭这股叛军。”

赵恂犹豫道:“沈将军有几分把握?依我看,陆九如并无要杀我们的意思,否则今日你我已经死于乱箭之下。”

“王爷所言甚是,只是属下担心……将军——”沈策话还没说完,账内突然人影一闪,高破虏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一向老成持重的沈策,此时也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是真的,使劲揉了揉眼睛。如假包换,的确是高破虏。高破虏请“嘘”一声,先给二人把绑绳解开,走到赵恂面前一躬到地:“臣高破虏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王爷您受苦了!”

赵恂笑着双手相搀,道:“高将军何罪之有?快快起来说话。本王果然没看错你,来得正是时候。”

高破虏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王爷请随我来。”

此时,整个大营一片混乱,有几座帐篷不知被谁放了火,霎时火光四起。三人刚走出帐外,就见陈鹰与青鸾两个人,手里各拿着根火把,笑笑嘻嘻从远处跑了过来,原来这大火是他们二人所放。陈鹰边跑边呵呵笑道:“还是放火省事,一把火全都玩儿完。”

“王爷,老沈,你们没事吧,咱老陈来也!”

高破虏道:“事不宜迟,陈鹰沈策,你们三个保护王爷,我在前面开道,赶紧离开这里!”

“官军来了,官军来了!”

“不好了,有人偷营了!”

这些流民大多是临时起义加入叛军,根本没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一旦遭遇突发状况,不知所措,东一头西一头,只顾逃命要紧。陆九如等一众头目从睡梦中惊醒,见营寨被袭,短暂慌乱之后逐渐冷静下来,吩咐军事,整队迎敌。青州刺史苏俊,武安侯世子薛敬,各率领一直人马从东北、西北两个方向直冲营寨而来。没有战略,全是战术。青州刺史麾下两千官兵,加上三日内薛敬招募的一千五百义军。薛敬果然是个人才,短短几天不知从哪里东拼西凑,竟组织起一支两百人的骑兵队伍,浩浩荡荡杀向陆九如叛军。陆九如麾下虽有七八千之众,但都是些缺衣少食的穷苦百姓,手中兵器铠甲尚不齐全,更不用说骑兵了。与官军对垒可谓一触即溃,片刻间被踩踏,为官军所杀者不计其数。不到半个时辰,流民队伍便被冲散崩溃,余下的更是无心恋战,逃的逃,降的降。高破虏带领着赵恂众人在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只是他向来仁厚,不忍心对这些平民百姓多造杀戮。但只轻轻打晕而已,至于他们能不能最终活下来,就看各自的造化了。“公子当心!”

随着青鸾一声惊呼,有两名叛军头目,一个托着三股钢叉,一个手持长剑,分别自乱阵中冲到高破虏近前挡住去路。这二人并不答话,一左一右从两翼夹攻高破虏。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是高破虏的对手,仅五六个回合,被高破虏一脚,连人带钢叉踢飞两张多远,重重摔倒地上。另一人见状不妙,长剑加紧进攻,高破虏身形一晃,闪电般欺到近前。双指轻轻一弹剑身,此人长剑便已撒手。此人尚未缓过神来,眼前一花,高破虏右掌正中其胸口,一口血喷出,“扑通”倒地动弹不得。又冲出百余步,眼看穿过栅栏便到了阵外,众人不禁都欣喜不已。“站住!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省得我费事!否则,我不介意带着几颗人头去见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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