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娟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她自作自受。”

金伟做梦也想不到从高秀娟嘴里能说出这话，要是放到以前，她早就哭着喊着拿钱给白玉秋治病了。现在就跟说别人的事似的，可见白玉秋这个当妈的对闺女的伤害有多深。“要是，你哥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他联系精神病院那边，把你妈送过去。家里有个这样的病人拖累人不说，万一闯点祸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高秀娟心里有点感动，面上却很平静的说道“以后再说吧，他们要是有这个需要我再联系你。”

“嗯。”

金伟答应一声，随即补充道“送精神病院去可能需要不少钱，不知道你哥能不能承担得了。”

“不管他们，我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话她是跟表妹学的。既然白玉秋要作死，就让她遭点罪好了，没把她送到大牢里她这个做女儿的已经够仁慈了。“天色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明天还要干活儿。”

高秀娟收起碗筷，下了逐客令。金伟只好背起迷迷糊糊的儿子离开高秀娟家。路过白玉秋家门口时，他听到高刚子骂人的声音“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看看家里都过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被你拖死不可，你个老不死的命还挺长，没只母鸡有用，喝口水呛死你算了。”

然后就是白玉秋含含糊糊的声音“拿来，拿来，饿啊我饿。”

瓷器碎裂的声音传过来，应该是高刚子把碗摔了，咒骂声渐小，白玉秋的哭声却大了起来，“别打我，你别打我。”

金宝激灵一下，在金伟背上抬起头“是姥姥。”

“不是，宝儿困迷糊了，赶紧趴爸爸身上睡觉。”

金伟加快脚步，离开高家大门口。金宝再次趴在他身上睡着了。高刚子确实把碗摔了，白玉秋吃饱饭后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经常弄得到处都是，高刚子哪里伺候过人，只能让她少吃东西。白玉秋时而糊涂时而明白，糊涂的时候随手拿起什么都打人，明白的时候还能认出高刚子是她儿子。这段时间高刚子被她折磨坏了，连睡觉都不敢闭眼，昨晚实在困的不行刚睡着，就感觉头顶有人，抬头一看差点把他吓死。白玉秋拿着一把菜刀，嘴里叨叨咕咕说切南瓜，正在站在他头顶比划，高刚子魂都飞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菜刀抢下来。手上还被她给划了道口子。白天的时候，他还想补一觉，白玉秋拿着根树枝，满大街追小孩子，说要把他们扔井里去。小孩子吓破了胆，家长找到家里来差点把他家给拆了，那些人警告高刚子“再不看好你妈，我们就打断她的腿，免得她满街跑害人。”

高刚子一想自己要伺候个瘫子，更觉得生活无望了，好说歹说把人哄走了，弄了条拴猪的铁链，把白玉秋给锁到门框上锁了一天。眼看着晚上了，他刚把白玉秋放开，就见她眼神发亮，精神头又上来了，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要犯病了。高刚子拿了四片安眠药，哄着白玉秋吃下去，这才松了口气，终于能稳当的睡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