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记者扛着一个黑乎乎形状怪异的机器,在村民的引领下来到山脚下的关卡处。白狗子早就带着一群人夹道欢迎。“您好,请问是白松同志吗?我们是清河日报社的记者,今天特地过来采访您。”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态度极好的朝白狗子伸出手。白狗子受宠若惊,赶紧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握住人家的手“我就是白松,欢迎你们来石碾村,我代表广大村民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他学着王德富接待乡领导的样子,说着自认为得体的套话。“请问,你们在山口收钱是怎么回事?”
那个自称记者的人好奇的看着几个拦在关卡处跟路过村民要钱的人问道。白狗子根本没想那么多,还以为他只是对设卡的事好奇,便得意的介绍道“这是我们郑乡长的英明决策,石碾村去年连着受了两次天灾,上面的救济款迟迟没下来,我们也是为了给上级解决资金方面的麻烦,这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那你们收的钱都交到乡里去了?”
记者同志纳闷的问道。“那倒没有,郑乡长说了,让我们自己处理,村里有受灾严重的人家,要重建家园需要不少钱。”
白狗子尽量把自己和郑乡长说的大公无私,一心为民。他甚至连王德富一个字都没提。“想不到您还是个心系百姓的好领导。”
记者笑得讳莫如深,让白狗子感觉好像哪里不大对劲儿。直到他看见两一个人用机器对着他,他的手脚顿时没地方放了。记者只好放下机器,等他放松下来才继续采访。“在这边收进山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郑乡长有没有书面的通知?”
白狗子看见那机器便大脑一片空白,手心里全是汗水。好半天他心情才平复下来“有一个多月了,郑乡长没什么书面通知,我们也是收了半个多月的进山费才上报给他,郑乡长没反对,那应该就是同意了吧?我们收钱也是为了大家伙好,这山是国家的,却在石碾村地界儿,我们不主动帮着管理,将来山上的山货都采没了,子孙后代靠什么活着?”
“这么说,你们收费只针对上去采山货的村民?”
“对,他们采山货卖钱,就当是给村里交税了。”
白狗子故意隐瞒他那些钱的去处,只告诉记者这些钱是用于石碾村灾后重建的,至于进他自己腰包和送给郑乡长那部分,打死他也不会说的。他有些疑惑,清河日报的记者好像和电视上看到的不太一样,他们要把自己的事迹登报,怎么不采访自己带领村民抗雪救灾的光荣事迹?却只抓住他设卡收钱的事问个没完。他转动着眼珠,想从记者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可是那几个人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仿佛只是例行执行任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搞得他还想给这几人送一笔钱,把他好好报道一下的心思都歇了。记者的问话还在继续“那你们收完的钱,是如何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