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婆子走出当铺的那一刻，还觉得一切都是做梦。“暖宝，你咬一下祖母。”

她老人家总觉得不踏实，仿佛下一秒银票就飞了。“祖母，咬人是不对的，您咬一口点心。”

季暖暖又拿出一块栗子糕，这个味道也不错。季老婆子嘴里又被塞了点心，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真甜！”

幸亏她老人家拼命将乖孙女带回来，要不然不仅好日子过不上，还得接受老天爷的惩罚。“祖母，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季暖暖走在大街上，看着一切都觉得好奇。“我们去将鸡蛋换点调味料，这样你娘做饭味道就能更好吃。”

季老婆子有了银子，腰杆挺得更直。“祖母，那我们走快点。”

季暖暖拉着祖母就往前走，听到更好吃三个字，她立刻来劲了。季老婆子被孙女拽着往前，赶紧说，“暖宝，走错方向了。”

季暖暖笑着拉祖母又换了方向，嬉嬉闹闹就到了杂货店。杂货店老板没什么精神，生意太差，他们家都快要吃不上饭。见到她们祖孙两个，也没什么热情，他也没力气招呼。季老婆子也不生气，“老板，我需要八角半斤，桂皮半斤，白糖一斤，细盐一斤，打一瓶酱油……”她老人家报了十几种，原本没精神的老板立刻坐起来。老板瞪大眼睛，“大娘，您说的这些东西得要二两多银子，你有吗？”

他可没时间陪着她们消遣，这祖孙两个人上上下下加起来，估计也不到五十文钱。“老板，你看这个能行吗？”

季老婆子将背篓往柜台上一放。老板伸头一看，再揉揉眼睛，鸡蛋，真的是鸡蛋，还是一筐子。“老板，能吗？”

季老婆子见这个老板还傻傻地看着，一句话都不说，又补了一句。如果不能的话，她就拿银子买。“能，能，太能了！大娘您这筐子里得有一百多个蛋，全部都给我，我每样再给你们加点，好不好？”

杂货铺老板守着一屋子杂货不能吃。这些调味料也不能直接吃，得配上菜。“可以，那就劳烦老板给我们装好。”

季老婆子这才反应过来，昨晚的鸡鸭应该没有一百多只。居然下了这么多蛋，说明有不少鸡鸭都下了两个蛋。她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一天下两个蛋的鸡鸭，有暖宝在，一切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季暖暖盯着那些调味料全部都装到背篓里，原来蛋可以换这么多东西呀！以后得让那些野鸡野鸭多下点蛋，一只都不能偷懒。季老婆子没有去领粮食，明天让儿子们来，她老人家可扛不动，再说家里粮食还够吃。她老人家买了二斤肉，一斤豆腐，五斤白面，晚上家里吃大肉包，配烧鸡。“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人吆喝着。季暖暖听到后，口水都快要流下来，她知道糖葫芦，大姐二姐都说过。“暖宝，祖母给你买。”

季老婆子现在是一点都不能让乖孙女受委屈。“祖母，我还想让哥哥们吃，祖父跟您爹娘所有人都吃。”

季暖暖拿着糖葫芦就先咬一口。酸，好酸，五官都酸成一团，甜味有，不多。好吃，就是有点粘牙，她接着吃。“你们几个孩子吃就好，我们大人不能吃，牙齿会掉。”

季老婆子买了六根糖葫芦，花了三十文，真的肉疼。可是看着孙女的笑脸，一切都值得。“那好吧，不能让大人的牙齿掉。”

季暖暖觉得好可惜哦，长大后居然不能吃。那一定要趁小时候多吃点，要不然长大后吃不上看着别人吃，她会哭的。“暖宝，你先吃一根，另一根回家跟哥哥们一起吃。不能吃太多，牙齿会疼。还想吃什么都跟祖母说，咱们再买。”

季老婆子摸着孙女的头发，这头上挺素净，得买。她老人家拉着孙女又去了布庄，挑了点布。等到学堂后，季老婆子给刘秀才留了一碗面粉，又再次确定明日来接。安排好一切，他们祖孙三人开始回家，特意绕了一点路，不让其他人发现。等到家后，季老婆子将所有人都叫到屋子里。“这些东西，都是暖宝的东西换来的。你们要记住，暖宝是我们这个家最大的功臣，谁要是欺负暖宝，别怪老婆子心狠。”

季老婆子没说是啥。大人们都懂，暖暖刚开始到他们这个家的时候，是自带饭碗来的。所以她吃的每一口，都不是季家的。她开小灶，更是应该。也就张春梅一个傻子不懂。“娘，您不是说不卖暖暖那块玉佩吗？”

季西山神情有些复杂，当初他提议卖的时候，娘还训斥了他。可现在为什么要卖？“这事不用你管，你管好那婆娘。要是不想在季家待，你们两个可以一起走。”

季老婆子现在看见三儿子也生气。季西山被训得脸色通红，但又说不出话来。季暖暖看着曾经的爹被训斥，就没啥感觉，她拉着祖母的衣服，“糖葫芦。”

“这些糖葫芦是暖宝特意让我给你们买的，要知道谢谢妹妹。”

季老婆子拿出糖葫芦先给暖宝，再给孙子们。季启田舔着嘴唇，笑得无比开心，“谢谢妹妹。”

“我长大不吃了，给妹妹吃。”

季启兴想到妹妹帮助夫子，他想感谢妹妹。“祖母说不能多吃，要不然牙齿会疼，大哥你自己吃吧！”

季暖暖不想牙齿坏掉，她还想吃更多的美食。“大哥，你不吃可以给我吃。”

季启田三口就将自己这一串糖葫芦吃完了。现在看着其他人都还有，他快要流口水了。“祖母说得对，不能多吃，所以大哥自己吃。”

季启兴再懂事还是个孩子。糖葫芦，他不想让，也想吃。“晚上吃肉包子，老大媳妇做肉跟豆腐馅，不用省全部都包了。”

季老婆子刚刚扫了一眼鸡舍，鸡鸭还没回来，烧鸡不一定来得及。唐大妮接过东西，立刻去做，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陈招娣直接不用吩咐，赶紧跟大嫂一起进厨房，想到肉包子就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