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银子就不用了,请你家人去我们家里坐坐,谈谈婚事。”
季老婆子提议着。对方的做事风格,她虽然并不认同,但是他们为女儿的心,还是能看出来。方灵赶紧跟家里人沟通,他们一家人在拐角说话。季暖暖则被家里人簇拥,大家都想知道方娘子家里人怎么想的。“祖母,我听他们说,方姨的亲爹在省城做厨子,因为这件事也往回赶,他们怕方姨在我们家受委屈。”
“他们想带方姨去省城,那里没人认识她,过点安稳日子。”
季暖暖挑重点地说。季老婆子听到这话,反而对方家人的印象更好一些。因为他们家真是为女儿考虑。“那方妹子咋说?我觉得这婚事能成,方妹子对三弟启云都挺好。”
陈招娣赶紧问,她是挺喜欢方妹子当弟妹的。她自从孕吐消失后,每天都到菜馆来。在家是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干,但是她得给自个做饭。她做的饭,压根就不能吃,还不如到菜馆来,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吃啥,跟儿子说一声,儿子麻溜去做,这日子多美好。“我觉得二嫂你说得对,这件事不要担心。”
安柔早就从二嫂的嘴中得知启云亲娘的各种事情。所以对方娘子当三嫂的事情,她也是非常支持。季老婆子却听到了另一层,“方灵的爹在府城当厨子,咱们启云就有机会了。”
“府城给多少月钱,咱们也给多少,这样……”菜馆扩张的事情,也就稳了。曹少阳让他们盘下来两个铺子,这件事他去谈,而且他更建议季家菜馆要做包厢,那包厢的客人要求肯定就高。大儿媳的厨艺面对高端客人,就有点吃力。她老人家一直发愁的事情,一下子就有了解决的方向。不过,现在当然不能提出来,要等方家人商量好。过了一会,方老婆子用蹩脚的官话说,“多谢你们救我女儿,我们去买一些礼物再去。”
“这婚事,等灵儿爹回来到这里,再商议。”
没有拒绝,也没有敲定,但这个态度转变了。季老婆子赶紧说,“礼物就不用了,不用这样客气。”
“要的,要的。我们失礼了……”方老婆子让儿子们赶紧买东西。方灵红着脸,她刚刚说的话,季暖暖都听见,等于大家都听见。她答应的事情不会后悔,以前婚事是媒婆介绍,完全不知道对方啥样。季家人当初在县衙门口完全可以不管她,但是他们选择救了她。而且以季西山的条件,娶妻不会太难。救她是善心,现在她愿意是缘分。她知道有些人会传言,季大娘救她就是给季西山当媳妇。她不信,也让家里人不要相信。原本以为要等方灵爹很久,谁曾想他在半个时辰后也赶到了。头发花白,脸上都是疲惫,眼下是瘀青,方大厨还没有开口就晕过去了。“爹,你怎么了!”
“老头子你可不要吓我们。”
方家人乱作一团,方老婆子赶紧催儿子去请大夫。“方姨,你让他们都让开,我来急救!”
季暖暖见状赶紧提出来帮忙。现在爷爷不在这里,唯一懂医术的人就是她。“娘,你跟哥哥们赶紧让开,暖暖真的懂医术,是秋神医教她的。”
方灵是连拉带拽才将人都拉开。方老婆子觉得很悬得慌,她同意让小姑娘治疗。但是也让儿子继续找大夫。可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季暖暖是一心救人,至于别人相信不相信她的医术,这都不重要。她就是一个孩子,不相信是正常的。好在病人情况不严重,就是连着赶路,身体疲倦到极限再加上见到亲人,强烈刺激下,就晕过去。季暖暖替他针灸后,再喂了点糖水,方大厨很快就醒过来。“爹,你好些了吗?谢谢暖暖。”
方灵感谢着暖暖,眼睛看着爹就红了。“灵儿,那畜生在哪里,爹替你做主。”
方大厨他一路上都在想将那一家子全部都打死。“爹,他们家都在大牢里,县太爷准许我休夫。我跟他们再也没有关系。”
方灵看着爹娘,她真的很好。除了再也不能生孩子,她一切都好。季西山他也不想再要一个孩子,让启云受委屈,季大娘还会做避子汤,对她来说非常合适。方大厨看了一眼季家人,然后开始用太县话交流,确认女儿真的很好,并且想嫁给季西山,他这才放下心。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他们去了季家村。在季家村那是更让方家人直观地看到季家的情况,除了那一排新盖的屋子。每个人看到他们一家人都会笑着打招呼,带着几分恭敬。后来交谈中,方家人得知,季家已经出了一个童生,还有孩子在镖局习武,暖暖学医,季启田学厨。家里还打算扩张铺子,这条件越看越满意。可方大厨还有些担心地问,“我女儿有过一桩婚事,你们现在同意,将来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来欺负她。”
“方老弟我比你年长,这样叫你可以吗?实不相瞒,我们家就一个女儿,婚姻不幸福,带着两个孩子回家。”
“户籍现在都落在村子里,我们季家村很包容。再说朝廷都鼓励女子再嫁,谁要是敢胡说八道,我指定抽他。”
“至于家里人,谁要是敢用这件事欺负你姑娘,我一定打断他们的腿。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
季老头子这一次为了儿子的婚事,真的是出力了。“不用发誓,我肯定是相信老大哥的话。两个孩子的婚事,我没有意见。我们家里人也在一起商量了,你们县离府城近,我们一家人也在这边安顿下来。”
方大厨可不愿意一家人再分开过日子。差点失去女儿的消息,让他直接辞了省城酒楼的工,打算在石北县县城找个酒楼。此话一出,季老婆子眼睛都亮了,“老弟,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你在府城能拿多少月钱?”
方大厨有些不懂,但依旧老实地说,“八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