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餐桌上,张岚迟迟没来,最后还是乔星南亲自请过来的。“大嫂是身体不舒服吗,你平常吃饭可是最积极的?”
张岚听出乔星南的讽刺,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不能中了她的激将法。“昨晚没睡好,今早本来想补个觉的,没想到你偏要叫我吃什么早餐。”
张岚出奇的没发火。乔星南面带愧色地频频点头,“大嫂应该是担心老爷子的身体才睡不着吧,我真是自愧不如。”
说完,她亲自盛了一碗粥递到张岚面前,“最近家里的事情还要靠你打理,你可千万别把自己身体弄垮了。”
张岚早已识破她的阴谋,假意推诿,“我实在没什么胃口,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房了。”
“大嫂急得连一口水都不喝吗?”
乔星南端着水杯追了上去。张岚被逼得有些不耐烦,紧皱着眉头吼道:“不用,我不喜欢喝盐水!”
餐厅出现了短暂又窒息的沉寂。乔星南弯眸浅笑,“谁跟你说这是盐水呢?”
“我……我闻出来的。”
张岚脸红脖子粗地回答。“看来大嫂不仅耳聪目明,连鼻子也敏锐得跟狗似的。”
乔星南别有深意的讽刺着。张岚只想赶紧脱身,对乔星南的讽刺选择了隐忍。但乔星南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反而丝毫不避讳的继续追问,“你是不是提前知道点什么?”
“我……不知道。”
张岚磕磕巴巴地回答,眼睛极不自然地盯着地面,不敢与乔星南对视。下一刻,晓芸神色严肃地走了过来。“少夫人,这是从大夫人房间找出来的东西。”
张岚彻底慌了神,她来不及思考去东西是什么,下意识的去抢夺晓芸手里的托盘。然而托盘里除了一条毛巾便再无它物。张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上了当。乔星南噙着浅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许久,才开口道:“大嫂好像很心虚啊,说说吧,怎么回事?”
“乔星南,你居然敢阴我?”
张岚歇斯底里的怒吼,佣人们怪异的眼神在她看来竟充满了嘲笑和不齿。乔星南笑容渐渐收敛,狠厉的直视着她,“我做什么了?是你一次次的不打自招,举头三尺有神明,奉劝你做个人吧!”
后面的话,乔星南没明说,想着给她在厉家这么多年了,最后给她留点体面。可是张岚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发了疯一般的大笑,“乔星南,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臆想罢了,我看你就是急于脱罪才拉我出来当替罪羊吧!”
“是不是替罪羊,大嫂说了不算。”
此时,厉北延带着两个陌生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亮出证件,严肃的对张岚说:“女士,我们接到报警,说你涉嫌投毒,请配合我们回警察局接受调查。”
下一秒,张岚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她甚至已经想到自己被厉家驱逐出门的凄惨下场。为了保全厉舟野,张岚没有任何反抗,像一具提线木偶一样任由两名警察将她架走。而这边的厉舟野也自信满满地来到了太合堂。一听说他是禹城来的,贺征脸上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贺大夫,我专程过来请你,也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
厉舟野把自己惯用的渣男那一套搬到了贺征身上。贺征忙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厉少爷抬举我了,我一个医生,还没资格跟你做朋友。”
“不做朋友也行,只要你跟我走一趟,我保证比你半年都赚得多。”
为了赢过厉北延,厉舟野心一横开出了令自己都心痛的价钱。贺征冷笑,不屑一顾地扫了他一眼,“这里可不是厉少爷寻开心的地方,我很忙,恕不远送。”
上次跟乔星南通过电话后,他才看到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新闻。原来乔星南已经嫁进了厉家,而在这之前,她还有一段不好的回忆。这段不美好都是拜厉舟野所赐,他又怎么会心无嫌隙的答应厉舟野的请求呢?“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厉舟野见他态度坚决,开始原形毕露了。这样的恐吓没有对贺征造成任何威胁,他慢条斯理的起身跟厉舟野对视,嘴角牵起一丝挑衅。“这里是太合堂,可不是厉家,还请厉少爷注意你的态度。”
“看来贺大夫是打定主意不去禹城了?”
厉舟野眯着眸反问。“抱歉,我确实办不到。”
话音刚落,厉舟野扯过他身后的椅子,大摇大摆的堵在了医馆门口。“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不跟我走这趟,今后你这太合堂就只能改名太惨堂了。”
似乎感觉差点气势,厉舟野还不要脸的翘起了二郎腿,活脱了一副地痞流氓的德性。只是他这插科打诨的手段对贺征一点用也没有,人家转身拿出笔墨,在门口的牌子上写上“闭店采药”几个大字。外面那些排着长队看病的人早已怨声载道,再看见贺征真要关门的消息,气得把一肚子的火气全撒在了厉舟野身上。“哪来的臭不要脸,自己作恶还要连累别人。”
“就是,仗着自己是有钱人就想为所欲为,多半也是个败家子!”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把青菜过去,接着乡亲们纷纷把早上买的菜都砸向了厉舟野,更有豪爽大方的乡亲把刚买的鸡蛋都贡献了出来。“住手!我要你们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厉舟野抱着脑袋蜷缩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