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尘听到皇帝这样说,心想这皇帝不知道对她有什么仇什么怨,恶意有点大呀!没关系,淡定点。于是,沈陌尘淡定地离座蹲礼:“皇外祖安好!老祖宗惜怜孙女,所以孙女今日随母亲入宫问安。”
不卑不亢,毫不畏惧。这让不淡定的沈青竹更不淡定了。眼睫抬起迅速又落下,心里却是害怕。她害怕沈陌尘这个蠢货惹祸上身,也害怕她蠢得又连累自己。如同几年前那次,母亲身为堂堂大公主,也得卑颜屈膝跪在宫门外,为她求情。甚至连她自己,也受了连累,至今没有封号,要不然她最少是个县主。郡主也不是没有想望的。这个蠢货!沈青竹心里一直骂,却不想沈陌尘一点也不安分,又开口了:“老祖宗,孙女如今陋容,恐污了圣目,要不,孙女还是随母亲回去,以后好了再入宫伺候老祖宗吧?”
沈陌尘跪了下去。她这一说,皇帝才看到她遮了面,便问:“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语气甚是严厉,转首又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得她戴这腌臜东西入宫?”
这话却是问公主的。尉迟羽语气慢慢,没有一丝急切,回道:“父皇且听女儿说来。陌尘前段时间在女儿府上险被歹人劫持,她一时想不开便撞了柱子,幸亏女儿有父皇荫蔽,可以随时请了太医,这才救回一命,却不想额上留了不小的伤口。”
沈陌尘心里嗤笑,沈青竹面上一惊。这个公主后妈可是时时处处都想要她身败名裂呀,简直就是白莲教教母!沈青竹惊过之后却在思忖,母亲什么时候竟是知道那日发生的事?不过,她才不怕,她是正正经经的公主府翁主,便是她犯了点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左右都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再怎么母亲也不会偏心了那个贱人去。“皇祖母这好不容易回了宫,女儿便是日日来宫里陪着消磨,终究是个无趣的,于是求了皇祖母,带这几个过来陪祖母解解闷。”
话说到这里,皇帝的脸色便有所缓和,待要再说,却听太后笑道:“羽儿这性子和她那母后还真是一样,哀家用得着你替兜着不成?”
皇帝又有疑惑,太后道:“哪里是羽儿要带进来的?是哀家许久不见她那几个泼猴,便要她带来瞧瞧。哀家如果记得不错,陌尘已然及笄,青竹也马上了,哀家这个老婆子这段时间又无聊得紧,不找点事打发打发时间,可怎么捱过这宫里几个月?皇上事忙,又岂能事事亲躬,总朝哀家这儿浪费时间来?”
皇帝笑着看了眼尉迟羽,宠溺道:“母后说的是,都怪朕最近没有过问羽儿府上的事,反倒要母后来操心。羽儿可是也怪父皇?”
尉迟羽也不客气,又故娇重撒起来:“父皇就是不疼羽儿了呢!羽儿府上惯用的茶饼父皇今年还没赏赐下来呢,还得要羽儿亲自来讨要。”
艾玛,这个妇女儿女成群了,还真会装天真,那声音嗲得,和志玲姐姐有一拼。沈陌尘心里吐槽。皇帝却哈哈一笑,指了乔忠道:“你个奴才,大公主用的御茶怎地还没送过去?”
乔忠躬着身子,却是向着尉迟羽请罪:“都怪老奴没有及时知会公主殿下一声,内务府倒是已经分了茶饼出来,前儿个婉贵妃正好回宫,便先给建安宫送了去,公主府的老奴刚过来时,已经让下边的送去了,想来已经到了公主府上。老奴给公主殿下赔罪,还请公主殿下饶了老奴这一次,替老奴在陛下面前担待一二,不然陛下会剥了老奴的皮给公主做垫子的。”
皇帝哼了一声,尉迟羽又怎能真的生气?忙笑道:“父皇真是的,明明知道女儿故意说嘴,还怪罪乔公公,这下好了,女儿里外不是人了。”
太后也笑了,皇帝指了指她,道:“瞧瞧朕这好女儿,如今倒会排落起朕来了。对了,听说保夫人身子不太好,可是延请过太医了?”
保夫人?沈陌尘一头雾水。这是打哪儿又来了个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