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味道不好。”

萧九梅细细品尝后，眉头微蹙。程灵素笑道：“但一定有益，你看老白就知道了，这温泉水一定有延年益寿的功效。除此之外，普通温泉都有美容养颜之效，这里的一定更佳。”

“是吗？”

萧九梅双眼一亮，看向了萧傲。　　萧傲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随即观察了一下地形，开始在合适的地方挖掘浴池。　　在翠谷中练功、吃仙桃、泡温泉，待了半个月后，萧傲念及胡青牛的死劫，决定早点赶回蝴蝶谷。于是三人与老白猿作别，翻过悬崖峭壁，暂离翠谷。　　回到红梅山庄后，朱长龄连忙请来武烈作陪，隆重招待他们。萧傲信守承诺，在此留宿一晚，花了些时间指点他们武功。　　翌日早饭时，萧傲当着两大家人的面，再次告诫了朱武二人一番。随后便拿了足够的盘缠，带着二女出发。　　他们并没有直接上路，而是转道去了一趟昆仑派，为的是一对毒物——金银血蛇。　　此蛇身躯血红，雄蛇头顶有个金色肉冠，雌蛇的肉冠则是银色。蛇腹生有四足，身长约莫八寸。它在天下毒物中名列第四十七，性喜食毒，甚么砒霜、鹤顶红、孔雀胆、鸩酒等等，无不喜爱。　　金银血蛇必定雌雄共居，这对血蛇互相依恋，单放雄蛇或是雌蛇，决不远去，同时十分驯善，但若双蛇同时放出，那不但难以捉回，说不定还会暴起伤人。　　程灵素想要这对蛇儿，倒不是为了它们的毒性，而是看重了它们喜食毒物的特性。若有人中毒，可以利用它们来将毒质吸出来。　　萧傲三人突然上门，让何太冲夫妇大吃一惊，立即大开中门，隆重迎接。虽然班淑娴未曾见过三人，但她从丈夫口中，以及江湖传闻，自然明他们的可怕，因此不敢有丝毫造次。　　萧傲也不同他们多啰嗦，直接道出来意：救治何太冲的小老婆。　　原来何太冲好色又无能，娶了小老婆五姑后，引得班淑娴嫉妒，下慢性毒药想毒死五姑，谁曾想竟然引来了喜食毒物的金银血蛇。　　以程灵素本领，自然很快就捉住了这对蛇儿。将它们分别装入一个竹筒后，程灵素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留下一张解毒良方。　　萧傲三人不顾挽留，立即出了三圣坳。至于何太冲那一家子狗屁倒灶的事，他们自然没兴趣过问。　　正式上路后，他们换了回程路线，选择走青海、甘肃、陕西、河南，最后到安徽。　　在青海、甘肃境内还好，那里地广人稀，多是游牧民族，当地百姓的日子虽然艰难，但尚且过得去。　　但到了陕西，情况便急剧恶化。一路民生凋敝，往往数百里都渺无人烟，竟然多出了许多的“空村”、“鬼村”！除了那些大城镇繁华不减，中小城镇皆严重受创。地方豪强或投靠元廷，为虎作伥；或聚众自守，结寨自保。柔弱小民除了为奴为婢之外，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一路上，死尸成了寻常的物事，饿死的、病死的、杀死的，还有，被吃掉的……　　萧傲一路救了很人，虽然明知道只能救他们一时。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们还是会死，但萧傲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萧傲喃喃自语。　　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作为一个生在新时代、长在盛世里的人，这种情景是他想象不到的。　　所以他杀的人就更多了。除了狗官恶吏，恶霸山匪、武林败类等等，凡是被他碰上的该死之人，就没一个能逃得性命。　　等他们花了四个多月，重新回到蝴蝶谷时，萧傲的新外号——血手仁心，已经响彻天下。　　其实有很多恨他、惧他之人，在背地里偷偷叫他“血手人屠”，但被他威势所迫，不敢放肆。当然，也有更多的人视他为救星、偶像，对他敬佩万分。　　这一切萧傲皆有耳闻，但他并未放在心上，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顺应自己的心意。　　……　　七月的蝴蝶谷，百花灿烂，彩蝶成群。在这迷人的景致中，萧傲独居野外，花了两天时间，涤荡了心中的暴虐，消除了身上的冰冷杀气。　　“放心吧，我没事。”

萧傲一脸微笑，拉着二女的手，漫步在花海蝶影之中，缓缓说道：“经历不同的风景，好的坏的，平淡的剧烈的，都是对心境的磨砺。现在来听听我的心路历程，以及心得体会……”　　三人敞开心扉，真诚交流，直到太阳落山，才一起回到药堂。　　应付完众人的问候，萧傲首先问张无忌：“无忌，‘九阳真经’你都背下来了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张无忌拱手道谢：“多谢萧叔叔为侄儿劳心劳力！真经以及全部背下来了，日后还要麻烦叔叔为我解惑。”

萧傲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谢来谢去了。你自己先慢慢练，等解决完胡大夫的麻烦，我就送你回武当。到时候有张真人亲自教导，你小子有福咯！”

张无忌大喜，两年没见到家人，让他十分想念。　　萧傲转向胡青牛，问道：“胡大夫，等你的麻烦解决之后，你们夫妇有什么打算呢？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我给你们找一处安全的地方？”

“这……”胡青牛犹豫不决，反问道：“能先让我和拙荆商量一下吗？”

萧傲呵呵一笑，也没有嘲笑这个在“金书”中有名的“气管炎”，回道：“自然可以。你们若愿意听从我的安排，那自然好办，只是你们要受一趟长途跋涉之苦。若是不愿搬家，那就要对你的蝴蝶谷多做改造，各种机关陷阱，有毒的动物、植物，都要安排上。毕竟你们武功不行，那就只能借用这些外力了。”

胡青牛都听呆了，讷讷说道：“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

“当然有必要！”

萧傲严肃地说道，“因为你自己的愚蠢，把自己变成了‘见死不救’。你在江湖中有多少仇家，你心里没点数吗？我能救你一次，但总不能让我一直守着你吧？”

胡青牛张了张嘴，最终只能默默地点点头。　　萧傲这才重新露出笑脸，说道：“胡大夫当善自珍重！我曾经说过，需要你为我培养出大量合格的大夫，待此间事了，我就会安排学徒给你，希望你能认真教学。你现在每多培养出一个大夫，以后反元大战时，就能多救活许多士兵！”

闻言，胡青牛脸色一变，认真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萧傲欣慰地点点头，张无忌连忙说道：“萧叔叔，我也能帮上忙！这段时间里，我跟胡大夫学习医术，也可以为你分忧！”

“哦？”

萧傲略感意外，没想到张无忌还是如同原著中一样，传承了“蝶谷医仙”的医术，不过这终归是好事，于是赞扬了他几句。　　胡青牛也夸赞张无忌，语气中表露出对他的喜爱。萧傲于是顺水推舟道：“既然胡大夫如此看重无忌，那就正式收他为徒吧。”

胡青牛一喜，但还是有些顾虑，迟疑着问道：“我身为明教中人，无忌是武当弟子，他的家人能同意吗？”

萧傲摆摆手，大包大揽地说道：“这点你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

随即看向张无忌，问道：“无忌你愿意吗？正式成为‘蝶谷医仙’的传人！”

张无忌立刻跪下磕头。胡青牛笑得合不拢嘴，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拜师仪式，正式将他收入门下。　　放松下来的萧傲，这才开始研究胡青牛转交的《龙象般若功》最后四层。他现在已经将第八层都快练成了，这最后四层来的正是时候。　　时光飞逝，一个月很快过去。　　这日，谷中突然响起了马蹄声，片刻后便听前门处，一人朗声说道：“武林同道，求见医仙胡先生，求他老人家治病。”

萧傲心道：“终于来了。”

于是收功，与萧九梅一起从后院进入内室，找到刚刚放下医书的程灵素，一起来到药堂。　　只见张无忌正站在门口，对外面的人说道：“各位难道不知，胡医仙的外号叫做‘见死不救’吗？我看各位伤得不轻，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早点另寻高明吧。”

萧傲来道门口，见门外站着一名面目黝黑的汉子，手中牵着三匹马，两匹马上各伏着一人，衣上血迹模糊，显见身受重伤。那汉子头上绑着一块白布，布上也是染满鲜血，一只右手用绷带吊在脖子中，看来受伤也是不轻。　　汉子急了，连忙哀求道：“我们奔驰数百里，命在旦夕，全仗医仙救命！”

张无忌看向萧傲三人，在他们的示意下，这才对汉子说道：“你既然知道胡医仙的大名，那又何必在此纠缠呢？难道‘见死不救’的外号是白叫的吗？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此浪费时间了。”

汉子急忙道：“我三人此番身受重伤，若不得蝶谷医仙施救，那是必死无疑的了。相烦小兄弟禀报一声，就说华山派鲜于掌门的弟子薛公远，恳请救命！”

张无忌面色一变，知道鲜于通是自己师父的大仇人，正想喝骂赶人，便见萧傲上前一步，冷声道：“鲜于通算什么东西？你拿他的名字是想吓唬谁呀？”

张无忌微微躬身，后退一步。　　那汉子急怒攻心，猛地里嘴一张，喷出一大口鲜血。伏在马背上的一个瘦小汉子忽地抬起头来，伸手弹出，只见金光闪动，一件小小暗器直射萧傲肩膀。　　“哼！”

萧傲冷哼一声，一抬手，接住暗器。张无忌连忙看去，只见萧傲手中多出一朵黄金铸成的梅花，和真梅花一般大小，白金丝作的花蕊，打造得十分精巧。　　只听萧傲笑道：“看来这金花婆婆很有钱啊，连暗器都是用金子打造的。正好，我办大事需要大笔银钱，她这是专门来给我送钱的吗？”

程灵素捂嘴轻笑，从他手中接过金花，仔细把玩。　　“你……”瘦小汉子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吐血汉子连忙过去急救。　　这时，猛听得蹄声答答，车声辚辚，有一辆马车向山谷驰来。众人看去，只见马车驰得甚快，转眼间来到门外，顿然而止。车座上走下一个淡黄面皮的青年汉子，从车中抱出一个秃头老者，问道：“蝶谷医仙胡先生在家么？崆峒门下圣手伽蓝简捷远道求医……”第三句话没说出口，身子晃了几下，连着手中的秃头老者，一齐摔倒在地。说也凑巧，拉车的两匹健马也乏得脱了力，口吐白沫，同时跪倒。　　“崆峒……”张无忌低声念道，眼中露出恨意，显然他还记着当年在武当山，差点逼死自己父亲的人中，就有崆峒派。　　但还没等他说什么，忽见山道上影影绰绰，又有四五人走来，有的一跛一拐，有的互相携扶，都是身上有伤。　　待得那干人等走近，看清楚共有五人，个个脸如白纸，竟无半点血色，身上却没有伤痕血迹，看来都是受了内伤。为首一人又高又胖，向秃头老者简捷和投掷金花的瘦小汉子点了点头，三人相对苦笑，原来三批人都是相识的。　　不等他们开口求救，萧傲抢先说道：“你们想活命就给我闭嘴！等人到齐了，再听我分说。”

这十人一下怔住，惶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顷刻间，先后又有四个人到来，有的乘车，有的骑马，一齐求恳要见胡青牛。　　萧傲运起真气，轻喝一声：“闭嘴！”

这十四个伤者顿时一阵摇晃，头昏目眩如同醉酒。待平复下来，一个个惊惧地看着萧傲，再也不敢轻易开口。　　萧傲满意地点点头，指着屋外的空地，说道：“还有一对母女没到，你们先去那里等候，不得喧哗。想要活命，就听我命令，否则就请自便。”

说完，带着二女与张无忌转身回屋，将大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