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傲摇头说道:“好了,咱们是来拜访求学的,可不是打上门的恶客。这样一来就讨论着,怎样破坏人家的旧大门,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啊?”
二女做了个鬼脸,转头四顾,之间山高林密,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不由有些为难。 萧傲想了想,运起内力,使出类似“千里传音”的法门,喊道:“在下萧傲,携妻子萧九梅与程灵素,求见古墓传人、西狂后人,恳请杨姑娘赐见!”
声音听来并不响亮,但传播范围极广,方圆数里内都清晰可闻。 等了半天,却无任何回音。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程灵素说道:“我们还是用本办法吧,围绕古墓一圈圈搜查。然后没隔一段时间,大哥都喊上这么一嗓子,吵也能把她们吵出来。”
萧九梅点点头,恶狠狠地说道:“实在没办法,我们也只能做恶客了,破了它的断龙石就是!”
“若非万不得已,咱们还是不要用这招。”
萧傲摇头道,随后又笑道:“咱们又不急,慢慢耗呗,难道她们还能不出来购买生活用品吗?咱们先在周围转转,找个好地方,搭建木屋。过两天如果还找不到,我们就去山下的小镇多买些东西上来。这里山清水秀,人迹罕至,确实是清修的好地方。”
此后,每过一段时间,萧傲就喊上一嗓子,虽然暂时看不到作用,但他还是坚持不懈。 第二天,三人在一条山间溪流边上,搭建了一座原木树屋。以三人的身手,这座一天就搭建起来的树屋,虽然不大,但还算精致,住着一定舒服。 第三天、第四天,他们围绕古墓,在密林中仔细搜索,这项工作难度不小,两天下来也没找多少地方。好在他们也不急,在搜寻的过程中练功,也不算浪费时间。 第五天,三人去山下小镇吃了顿好的,又买来一大堆生活用品,一副在此长居的架势。 第六天早晨,晨练结束,吃完早饭后,萧傲清清嗓子,照例喊话,本来抱希望,没想到刚喊完,远处就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声:“萧大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你一天到晚这样大喊大叫,扰人清静,不觉太过分了吗?”
萧傲微微一愣,随即跳了起来,看了眼二女,见她们也是惊喜莫名。三人连忙寻着声音迎上去,萧傲边走边说:“是萧某的错,但我也是被逼无奈,还请杨姑娘恕罪!”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黄衫女子快速靠近。但见她风姿绰约、容貌极美、态拟神仙,但脸色异常苍白,无半点血色,当是她长期生活在古墓,常年不见太阳所致。 萧傲匆匆打量了黄衫女子一眼,随即抱拳,再次致歉:“确实是萧傲失礼,打扰之处,万望恕罪!”
二女也跟着真诚道歉。 这位杨姓女子看着他们不凡的容貌与气度,心中的怒气就先消减了四分,又见他们道歉时的态度诚恳,怒气又去了三分,语气也缓和了些,说道:“不知你们下这么大力气,一定要见我,到底所为何事?”
萧傲还未回话,便见从林中奔出四名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女。 “小姐,你干嘛跑这么快呀?”
为首的白衣少女气喘吁吁地娇嗔道,语气颇为放肆,显然不同于一般的婢女。 杨小姐脸色微红了一下,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少女吐了吐舌头,嬉皮笑脸毫不畏惧,忽然抬头一看萧傲,顿时眉头一拧,怒瞪着他,气冲冲地问道:“你就是那个‘血手人屠’萧傲吗?怎么跑我们家门口来喊个不停?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吗?”
萧傲面露苦笑,面对这样一个美丽少女的质问,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好在他不是一个人,只听萧九梅笑着说道:“小姑娘不要生气,我们已经跟你小姐道过歉了,杨姑娘都原谅我们了。现在,我也跟你们道歉,萧九梅请求四位美丽的小仙子原谅!”
说完躬身行礼。 “哎呀,不敢当……快快请起……”四位少女手忙脚乱地谦让起来。 为首的少女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有我们的小姐才是仙女,我们几个丫头可配不上。萧姐姐就是名震天下的‘女剑神’吗?好厉害呀!这位姐姐就是‘女神医’程姐姐吧?快给我们讲讲你们的故事吧,我们都好喜欢,连小姐都很敬佩你们呢!”
“小梅,闭嘴!”
杨姑娘羞恼地瞪了她一眼,转头对萧九梅说道:“小丫头被我宠坏了,失礼之处,还请萧剑神见谅。”
萧九梅爽朗一笑,说道:“杨姑娘客气了,这位小妹妹天真率直,我喜欢都来不及,哪有失礼?还有,姑娘千万别叫我什么‘剑神’。说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昔日令祖‘西狂’杨大侠,传承的是‘剑魔’独孤求败的‘玄铁剑法’,而我传承的是其‘独孤九剑’,咱们也算是半个同门吧?”
“呀!”
杨姑娘瞪大双眼惊呼一声,连忙行礼道:“清幽无知,怠慢了萧姐姐,还请姐姐恕罪!”
萧九梅大喜,连忙上前托起她的手,欢快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恕罪’的?此事隐秘,天下本就极少人知,清幽妹妹不知道也是正常,何罪之有?”
双方的关系瞬间拉近,萧傲暗喜,顺势邀请道:“请杨姑娘来木屋一叙,喝杯清茶,让我聊表歉意。”
杨清幽摇摇头,淡笑着说道:“既然萧姐姐不是外人,那就用不着客气了。萧大侠有何要事,但请明言。”
眼见情况不妙,萧九梅连忙拉住杨清幽的手,劝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不能站在这里说吧?清幽妹妹去我们的木屋坐坐,咱们慢慢谈。我对当年‘神雕侠侣’的故事知之甚详,但对当年襄阳城破之后的事,却一无所知,正想向妹妹打听呢。”
程灵素也上来说道:“是啊,当年郭襄女侠遍寻天下,都没找到杨大侠与小龙女夫妇,失望之下最终在峨眉山出家,创立了峨嵋派;连带着张三丰真人也在武当山出家,创立了武当派。这其中定有许多精彩的故事,清幽妹妹不愿与我们说说吗?”
说着瞄了一眼少女小梅。 果然,小梅双眼放光,连忙拉住杨清幽的衣角,哀求道:“小姐,咱们就去坐坐吧,先祖杨公的故事,我们都很好奇啊!”
杨清幽脸都气红了,忍不住抬手在她额头敲了一下,但抬眼一看,其他三个小丫头也是一脸渴望,不由心中一软,轻声说道:“那就打扰萧姐姐、程姐姐了。”
二女大喜,连忙领着她往木屋走去。 小梅顿时破涕为笑,眼中的泪花瞬间消失不见。 “果然,女人爱八卦!”
萧傲心中为程灵素点了个赞。见杨清幽不待见自己,萧傲落后几步,对神助攻小梅说道:“你叫小梅呀?也是从小在古墓长大的么?我有很多很多的故事,除了‘神雕侠侣’,还有‘天下五绝’、‘郭靖黄蓉’等等南宋末期的江湖故事,你若有兴趣,我可以慢慢讲给你们听啊。”
“好哇好哇!”
小梅顿时大喜,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接着放慢脚步,离远一点后,轻声说道:“我叫杨冬梅,这个是杨春兰、杨夏荷、杨秋菊。”
将其他三女介绍了一遍后,杨冬梅接着说道:“我们都是老爷捡来的孤儿,随老爷姓杨,从小陪小姐在古墓长大,虽然名为主仆,其实情同姐们。我们还有四个姐妹,牡丹姐姐,和杜鹃、月季、水仙三位妹妹。”
萧傲理解地点点头,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常年幽居古墓,但又不是足不出户、对外界一无所知,这一知半解之下,怎么可能对外界没有好奇心呢? 于是萧傲笑道:“放心吧,萧叔叔我说话算话,一定让萧程两位姐姐,给你们讲两个精彩绝伦的故事!”
闻言,杨冬梅大叫道:“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占人家便宜啊!”
杨清幽顿时大怒,转身、抬手,便要动手。 杨冬梅知道自己闹出了乌龙,连忙张开双臂,挡在萧傲面前,对杨清幽急切地解释道:“误会、误会!小姐你误会了!我是说,萧大侠自称是萧叔叔,又让我们叫两位女侠为姐姐,这样自抬辈分,不就是占我们的便宜吗?”
杨清幽尴尬地收回手,狠狠瞪了杨冬梅一眼。萧傲绕过杨冬梅,上前两步,拱手道:“是我没说清楚,请杨姑娘勿怪。这些年,我东奔西跑也没留意过,现在屈指算来,原来我已经三十有八了,自然不能厚着脸皮让小梅她们叫我哥哥呀。”
“哇,萧大侠你原来这么大年纪了呀!”
杨冬梅立马将惊呼道,至于自己闹出来的误会,顿时被她抛掷脑后。 杨清幽也忍不住多看了萧傲一眼,说道:“萧大侠真是善于养生,你这外表看来,最多也就二十三四岁,也难怪小梅会误会。”
“是呀是呀。”
杨冬梅连连点头。 萧九梅嘻嘻一笑,拉着杨清幽走进木屋,说道:“我的年龄,只比他小了两岁,你也一定看不出来吧?嘻嘻,你若有兴趣,我们交流一下养生保养方面的知识呀。”
木屋毕竟不大,容不下这么多人,等萧九梅带着杨清幽参观了一圈后,萧傲将木桌木凳搬出来,摆在在屋前的空地上,又随手斩断几颗树,三下五除二做了几个简易的木凳。 “此地简陋,怠慢之处,还请各位姑娘海涵!”
萧傲拱手客气了一句。杨清幽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他双手看。 萧傲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伸出自己修长白皙的双手,介绍道:“这是我自创的一门功夫,我将之称为‘神兵手’。现在虽然还比不上倚天剑、屠龙刀,但也无惧其他的神兵利器。”
“厉害厉害!”
杨清幽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接着又看向萧九梅手中的神剑。萧九梅二话不说,将神剑送到她眼前。 杨清幽微一迟疑便接过神剑,“铮”的一声,神剑出鞘,她细细检查了一番,点头道:“果然是倚天剑!”
说完将神剑还给萧九梅。 程灵素一边泡茶,一边说道:“大哥特意从灭绝师太手中夺来此剑,送与大姐,当今天下,也只有大姐配用倚天剑。”
见杨清幽脸色难看,又解释道:“灭绝师太也没什么不甘心,因为大哥承诺过,将来取出剑中的秘籍后,会将《九阴真经》送给她。”
说完端起茶杯,敬了她一杯。 杨清幽面色缓和下来,喝了一口茶,掩饰住心中的惊异,淡淡地说道:“萧大侠确实见识广博,我还以为,当今天下就只有我和灭绝两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萧傲点点头,说道:“除了我们夫妻之外,确实只有你们两人知道。”
随后又笑道:“而且我还知道,包括‘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玄铁剑法’、‘黯然销魂掌’在内的诸多绝学,都在姑娘手中。至于其他的绝学,例如西毒欧阳锋的‘蛤蟆功’、东邪黄药师的‘弹指神通’、‘玉箫剑法’等,有没有传承下来,我就不能肯定了。”
杨清幽的脸色绷不住了,终究还是露出了惊讶之色。 萧傲挺直脊梁,一脸郑重地说道:“我们不远千里来,前来打扰杨姑娘,就是为了这些神功秘籍。在我看来,每一门武功都凝聚着前人的智慧与心血,不该就此失传。就像全真教的‘先天功’,王重阳真人死前传给了南帝段智兴,但一灯大师死后却失传了,实在是让我痛心疾首!”
杨清幽恢复了清冷的神情,问道:“你是怕我死后,这些神功也将随之失传吗?”
“不错,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忧。”
萧傲坦然道,“以我得来的消息,你们杨家历来子嗣不丰,又不开山授徒,很容易就会绝嗣、断了传承,实在是让我担忧。”
接着又迎着她波澜不惊的黝黑眸子,直言道:“而且我自己也对这些神功非常感兴趣,若不能一睹为快,定会抱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