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三丰有了巨大的收获,萧傲三人大喜,连忙道贺。四人举杯,畅饮同庆。 萧傲接着说道:“我现在虽然可以随时突破,但还没到极限,所以我要继续修炼,尽量将基础夯实。等宁采臣到来,我再破关也不迟。”
听到这里,张三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问道:“你不断提及这个宁采臣,他难道是不可或缺的关键人物吗?按照你的讲述,我觉得他不过是个‘引子’罢了,让他参与灭妖大战,除了拖后腿,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作用。”
萧傲愣了一下,思索着慢慢说道:“每个故事,都会有必不可少的‘主角’,宁采臣就是这样的主角。他受天地钟爱,气运深厚,虽屡经磨难却总能遇难呈祥。带上他,我们可以借助他的主角气运,行事会更加安全、顺利。”
张三丰一脸不以为然,二女也同样如此。萧傲看了看,忽然洒脱一笑,说道:“是我想岔了,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起,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什么‘主角’了。好吧,等他到来,我和他谈谈,随他自己的心愿吧。对付妖魔,当然要靠我们和燕赤霞。”
“哈哈哈……这才对嘛!”
张三丰豪迈大笑,“我们武者,要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剑、相信自己的拳头,时刻保持一颗百折不挠、奋勇前进的昂扬斗心!逐吾道,虽百死而不悔!”
萧傲浑身一震,这才发现,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惧怕,对千年树妖、对黑山老妖、对千年蜈蚣精的惧怕。他闭上双眼,仔细审视自己的内心,这么多个世界、这么长的时间,这一路走来,自己的经历与感悟,快速在心中流过。 “多谢张大哥指点!”
萧傲整理衣冠,郑重行礼,说道:“我之前是拥有的太多,惧怕失去、惧怕死亡,失去了武者无惧生死的奋勇之心。长此以往,定会断我前路。多谢大哥点醒!”
张三丰看着他神光熠熠的双眸,欣慰地笑了,说道:“修炼之路,无论是武、是道、是佛还是魔,都会有数不清的阻碍,这些阻碍不但来自于外,更发自我们内心深处。若不能时时自省,斩除‘心魔’,存粹心念,这条路是走不远的。”
萧傲三人一脸郑重,躬身受教。 张三丰将他们一一扶起,笑道:“修炼之路需要‘道侣’相互扶持、同舟共济,我们之间就不需要这么客气了。”
萧傲点点头,笑道:“不仅仅是我们四人,日后遇到志同道合之辈,也可以邀请进来,大家同心协力,才有望抵达彼岸。”
萧九梅马上接嘴道:“那个燕赤霞就很好啊,很适合加入我们。”
萧傲点头道:“等张大哥稳固了境界,我们就去兰若寺看看。”
“对了,说到兰若寺我才想起来。”
程灵素一拍额头,从墙角拿来一个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笔墨纸砚。一边整理出来,一边解说道:“笔和砚是普通的毛笔、石砚,墨是朱砂墨,纸是黄表符纸。”
说完拿起几张黄底红墨的符纸分给众人。 萧九梅扬了扬手中的符纸,代替程灵素解释道:“根据店老板所说,这张‘镇鬼符’是他家祖上从一个老道士那学来的,对付小鬼恶灵有奇效,是他这家店铺的根本,但还是被我买来了他家的祖传秘籍。”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泛黄旧册子。 “太好了!”
萧傲大喜,接过册子与张三丰一同仔细翻开起来。只见开篇不但写了朱砂墨的调制方法,还有威力更强,增加雄鸡血、黑狗血的血墨。后面则是镇鬼符的具体画法,以及注意事项,写得非常详细。 萧傲很快将其牢牢记住,把册子留给张三丰继续研究,他自己则拿起一张符,集中精神,用先天真气探查。可是没等他得到结果,手中的符纸忽然“轰”的一下燃烧起来。这时,一道异常明显的暖流从火光中散发出来,符纸很快就烧成了灰烬。 萧傲仔细体会了一下,抖去手中的灰烬,转头对面露异色的张三丰笑道:“张大哥也感觉到了吧?这股暖流,与我们体内的先天纯阳真气很像啊!”
张三丰也露出了笑容,说道:“看来,我们的先天武者,并非对这个世界的鬼怪毫无办法。”
萧九梅不满的声音传来:“可是我和小妹的纯阴真气,不知道有没有用啊?”
“放心吧,肯定有用。”
萧傲安慰了一句,吩咐道:“九儿和小妹一起去收集画符的材料,同时打听是否有其他灭鬼诛妖的方法。我和张大哥一起练习画符。”
…… 两日后的早晨,萧傲一行出县城往东,不多时便来到森林边上。 看着眼前漫无边际的林海,萧傲摇头道:“我还想着放一把火,将兰若寺周围的森林都烧光,现在看来是痴心妄想了。打败树妖应该不难,但想要找到它的本体,来个斩草除根,那可就难咯。”
“想那么多干嘛?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还是先来试试你们画符箓吧。”
萧九梅兴致勃勃地说道。说完拿出一叠黄符,抽出一张来,运用暗器手法射向三丈之外的大树。 本来以她的功力,摘花飞叶皆可伤人,将这张轻飘飘的纸片,射入三丈外的大树毫无困难,但这符箓还没飞出一半,就在半空中忽然化作一团小火球,顷刻间烧了个精光。 萧九梅一怔,略一思索,便调整在符箓上灌注的真气之多少与方位,重新实验起来。 其他三人也不例外,全都开始了练习飞射符箓。结果张三丰最快掌握其中的技巧,第二次便成功。再多练了几次,便可以得心应手。 面对三人询问的目光,张三丰苦笑道:“这是真元与精神力的妙用,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
三人也不失望,继续思索、练习。 大约一炷香后,萧傲也成功把一团火球砸在了树干上。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萧傲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将经验细细传授给二女后,他就无能为力了,只能在一旁默默打坐练气。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程灵素也成功了,但最后的萧九梅却始终不能如愿。直到烈日当空,萧傲说道:“九儿,你走的是将真气凝练成剑气的路子,显然不适合操控符箓,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与精力了。等你以后达到‘入道境’,自然就能掌握。”
“哼!”
萧九梅心有不甘,但还是听话地收起剩余的符箓,提起地上的食盒,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森林。 林中原本的道路,早就被杂草、藤蔓与树枝占据,但残留的路基,总算为他们指引了明确的方向,让他们不至迷失方向。 一路急性,不久之后,一行人便看到了远处的建筑。但见密林中央,突兀出现一片占地极大的寺庙。曾经雄伟庄严的大门已经残破不堪,雕像石柱碎裂一地,被枯枝败叶掩埋。 门前有一块断裂的石碑,萧傲上前,拨开上面的杂草藤蔓,赫然出现“兰若寺”三个大字。 四人对视一眼,怀着警惕的心情,陆续穿过大门,进入大殿前的广场。广场上众多的雕像、宝塔同样碎裂一地,枯叶掩盖下的石板地面也已经破损严重。 一行人进入大殿,但见一个个怒目金刚的雕像,一双双寒光闪烁的眼睛,在这阴森的殿堂内、在密布的蛛网中,状若妖魔,让人背上汗毛倒竖。众人不由加快脚步,老白猿也拉着程灵素的衣角,靠得更近了些。 当他们来到后院,重新沐浴在阳光下,这才心中一松,这短短十数丈的距离,竟然给了他们莫大的压力。 萧傲眉头一皱,停下脚步,说道:“这怎么能行?鬼怪的影子都没看到,我们就先把自己给吓个半死,那还打个屁呀!”
张三丰抓了一把胡子,说道:“我们虽然是武林高手,但到底还是凡人,面对从未见过的鬼怪,心底自然会生出畏惧。”
程灵素点头到:“大哥曾经说过:恐惧来源于未知。我们抽时间把整个寺庙翻找一遍,再去见识见识这里的女鬼,自然也就不怕了。”
萧傲双眼一亮,笑道:“有道理。走吧,我们先去找燕大侠。”
萧九梅嘻嘻一笑,突然大喊一声:“燕大侠,我们带着好酒来找你啦!”
声音在整座寺庙中回荡。 “你呀……”萧傲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萧九梅笑道:“放心吧,燕赤大侠爽大气,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张三丰侧耳倾听,叹息道:“我们来得不是时候,燕大侠可能出去了。”
“嗯?”
三人一愣,这才发现,他们来这里有一会了,后院另一侧的僧舍中,却没有半点动静。 四人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食盒,分别运起轻功,在这一大片僧舍中飞奔起来。片刻后,萧九梅的声音在一楼响起:“来我这里!”
众人聚集在这座比较完整的房间内,打量着地上的铺盖、行李,以及房内打扫过的痕迹,确定燕赤霞是真的出去了。 “现在怎么办?等他回来?”
萧九梅问道。 萧傲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说道:“离天黑还有两个多时辰,咱们把酒食放下,去前面的佛殿中仔细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这座寺庙以前应该是有真法的。两个时辰后他还不回来,咱们就回去,明天再来。”
于是他们从东到西,一间间佛殿仔细搜索。可惜除了最多的雕像外,其他的梵钟、磬、铙钹、铃、木鱼、香炉、花瓶、念珠、锡仗等佛门用具也找到不少,但大都残破不堪,输入先天真气后也没有半点反应,明显都是普通物品。 等到太阳西移,萧傲略带失望,搬了一块石板进燕赤霞的房间,在上面用手指写了几行字:武夫萧傲,携道友张三丰,爱妻萧九梅、程灵素,一同拜访剑仙燕赤霞,欲求武道前路。可惜大侠不在,此地危险,我等不敢久留,特留美酒四瓶。明日正午,我等再来拜会,望大侠赐见。 在石板上又留了一道镇鬼符,之后他们加快速度,在夕阳下冲出这片森林。 …… 第二天中午,当他们再次踏出兰若寺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斜靠在大殿前台阶上的人。只见他头挽道髻,满脸浓密的络腮胡,正下巴高抬,大嘴张开,一只手举着酒瓶,往嘴里倒酒,一道酒线源源不断流入口中。 萧傲强忍激动,走到他身前两丈外,放下食盒,束手恭立。 等他将一瓶酒喝完,萧傲拱手道:“武夫萧傲/张三丰/萧九梅/程灵素,拜见燕大侠!”
其他几人也跟在身后打躬作揖。 “呃……”燕赤霞打了个酒嗝,他满脸通红但眼神清明,打量着眼前的四人一猿,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当他看到四人脚边的食盒后,双眼一亮,“嗖”的一下直挺挺立了起来。他的膝盖、腰椎等关节都纹丝不动,仿佛被人用绳子从地上拉起来一样。 “你这食盒里,也是同样的美酒吗?”
燕赤霞问道,圆圆的脸上馋样毕露。 “呵呵,并不一样。”
萧傲笑道,见他面露失望,又说道:“品种不同,但档次一样,都是顶级美酒。”
“是吗?”
燕赤霞面带惊喜,一伸手,萧傲脚边的食盒便“咻”的一下飞起来。但他伸出的手却一直空空如也,因为食盒被萧傲一把抓住了。 萧傲笑道:“这种美酒,我那里还有几种,保证让你满意。但是,你想要喝酒,先要和我打一场,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剑术、法术、御剑术!”
“哦?你很了解我啊?”
燕赤霞有些惊讶,“你既然知道我会法术、会御剑术,还敢来向我挑战,你是有什么依仗吗?”
萧傲哈哈一笑,说道:“燕大侠是名震关东广西二十六省的辣手判官,最恨贪官污吏,因为奸臣当道,所以退出江湖隐居兰若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