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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他会受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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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黑子胜。”

嘈杂声中,苏戚神色未变,安静摆好新一局棋子。按照轮换规则,这局白子先行。她弹出棋石,只听啪嗒几声,墨棋被撞掉两枚。“一击,二。”

杜衡眉心跳了跳。他看苏戚,对方依旧平静得很。啪嗒。“二击,一。”

黑子重新摆上三枚。而苏戚这边,棋盘还剩余一枚淡青棋石。加上棋匣里的三枚,共四。苏戚眼皮抬也不抬,快速反手弹击。棋石打了个弯儿,先撞到边缘,又斜着扫倒全部墨棋。“三击,三。黑子无。”

周遭顿时哗然一片。苏戚的打法,显然复刻了杜衡第一局的情况。是故意的?杜衡捏着棋子,由于用力过甚,指甲泛出白色。故意装模作样,表现得不会玩,然后再原样奉还?真傲慢啊。又傲慢,又蠢。杜衡松开棋子,正要弹击,却听见苏戚说话。“见笑了,我第一次玩。”

苏戚摩挲发红的指关节,微笑解释,“一时掌握不好,现在稍微熟悉点了。”

杜衡手一抖,自己的棋子滑出短暂弧线,然后回落底端。仆役的声音显得刺耳许多:“一击,未中。”

他娘的!失手的杜衡差点儿口吐芬芳,忍了又忍,才平复情绪继续弹棋。“二击,二。”

“三击,一。”

“四击,一。”

“五击,二。第二局,白子胜。”

宾客间交头接耳,有不懂弹棋的,赶紧问:“现在平了?”

“算平局,也不算。杜二郎小胜一子。”

第一局时,苏戚棋子全输,所以身处劣势。如果第三局不能取得压倒性的胜利,极有可能会输。在旁侍奉的仆役开始分拣棋子,将淡青棋石放在棋局中央。苏戚突然伸手按住棋子,对杜衡说:“这局,可否让我先来?”

她笑容清浅,犹如谦谦君子。杜衡掀唇反讥:“怎么,苏公子着急了?”

“也不是。”

苏戚口气随意,“能早点结束,就不用浪费时间。”

话里的意思,显然很嚣张。杜衡感觉自己再次受到了轻视。“你想半局拿下我?”

他冷笑,“好啊,来吧。”

棋局重新布置,白攻黑守。苏戚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按在棋子上。淡青晶莹的玉石,衬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格外赏心悦目。一息,两息,苏戚没有动。紧张了?众人不解其意。姚常思更是双手紧握栏杆,半边身子悬在空中,目不转睛盯着场中局势。在全场灼热的视线中,苏戚平静开口。“我想了下,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她倏然弹指一挥,淡青棋石擦着棋盘飞过,直接将三枚黑子撞飞出去!墨色玉石叮呤咣啷砸在地上,碎成几截。满座宾客哑然无声,继而爆发出高亢的惊叹和质疑。“假的吧?怎么能弹飞?”

“玉料的棋子,不比寻常乌木……平时玩的,也不用这种棋……”苏戚闻言挑眉。她不知道弹棋的门道,现在才明白,百戏楼一开始就提高了比试的难度。不过,也没影响。“杜衡啊,其实我不太懂,为何你要选弹棋。”

她抬眸望着杜衡半张青黑的脸,诚恳发问道:“这种小孩子玩的把戏,值得拿血玉案做赌注?”

话音落时,棋子再次相撞,墨色棋石四散飞开。杜衡眼前一晃,下意识后仰身子,差点儿摔倒在地。碎裂的棋子滚落手边,摇晃着旋转几圈,不动了。近距离目睹了一切的仆役,瞠目结舌许久,才报出结果:“二击,白子胜。”

不仅如此。六枚黑子死无全尸,断无再战可能。“三局两胜,我赢了。”

苏戚站起身来,活动活动手腕,感慨道:“其实也不难嘛,就是有点浪费。好好的玉石料子,哎。”

言语间颇多可惜。杜衡推开搀扶的仆役,爬起来冲到苏戚面前。由于羞恼,他半张脸神色狰狞,捏着拳头仿佛下一刻就要揍人。“再来,再来!既然你瞧不上这个,那我们对弈,比下棋!”

“好啊。”

苏戚不躲不避,对着杜衡笑。“就比下棋。”

两人离得极近。近到杜衡能看清苏戚瞳孔里细微的纹路。看清自己狼狈又扭曲的倒影。像是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他的呼吸骤然急促。“来人,摆棋!”

杜衡退后几步,一脚踹翻弹棋棋盘,“一局定胜负,来!”

百戏楼里的杂役跳进场中,手脚麻利地开始布置。在等待的间隙,苏戚抬头瞥了一眼窗棂光线。余晖不再,夜色幽蓝。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而另一边,乌衣吏卒驰马穿过街道,匆匆奔进廷尉署。“急报,急报!江泰郡急报!”

一卷密封加急的文书,很快摆在了秦柏舟的案头。薛景寒拆开来,大致浏览几眼,便扔给秦柏舟看。“那个回乡探亲的小厮找到了。”

秦柏舟展开文书。内容数十页,江泰郡郡守亲笔,抛开那些诚惶诚恐自省失职的客套话,其余皆是案件陈述和仵作验尸记录。穆念青家中小厮,前几日回乡探亲,中途不知所踪。后于江泰郡河内被发现,尸体腹内鼓胀,脚腕有明显扭伤,应是失足落水溺亡。按照穆念青的证词,他取走血玉后,曾差遣此人送钱给杜衡。唯一的证人死亡,穆念青更加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秦柏舟放下手中纸页,沉思片刻,吩咐底下人:“传信给江泰郡,把尸首运回来,由廷尉查验。”

薛景寒抬手阻止了他。“没有必要。是不是意外身亡,重要吗?”

秦柏舟垂首不语。薛景寒指尖轻叩文书,不咸不淡地说:“这个人只是家仆,就算不死,他的证言也没多大用。三天了,你一直在做这种毫无用处的事情。审证人,查血玉来源,还差人去苏太仆家里搜证物。”

他低笑一声,话没明说,但彼此都明白什么意思。血玉在薛景寒手中。秦柏舟去苏府搜血玉,摆明了是走过场。“血玉案没有必要这么审。如果找不到足以推翻案情的证据,你查再多细节,都会成为没人看的废话。卞文修不会看,上头那位更不会看……这是拖延时间。”

薛景寒盯着秦柏舟漠然无表情的脸,问:“你究竟在等什么?”

等什么?秦柏舟垂下眼帘,避开薛景寒审视的目光。他想抽出文书,但薛景寒用手指按压着,不让他动。两相僵持间,秦柏舟总算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你不想救穆念青。”

他用了陈述的语气。薛景寒说:“这不是想不想救的问题。那位对穆连城心存顾虑,想要保全穆氏,穆连城就必须主动退让,割肉断肱,露出自己的软肋。”

让穆念青受罚,让穆连城向皇帝示弱求情,承认自己有罪。唯有此计,才能抚平沈舒阳心里的刺,减轻他的不安。“兵权势必要交,不交的话,下次等着穆家的,就不是区区一件血玉案。按谋逆论处的朝廷命官有多少,你比我清楚。”

薛景寒眼中神色晦暗,他看着秦柏舟,却又似乎没在看。“你是他用得最顺手的刀,不是吗?”

廷尉,掌诏狱。奉天子之命,审王侯百官。秦柏舟在位期间,不知清理了多少官吏,以及官吏的家眷。光是审案的卷宗,就堆满了两间库室。没人不厌憎他。没人不忌惮他。他是皇帝的狗,是杀人的刀。“此事有我转圜,穆连城不必将兵权尽数供上,只需交出一部分,来换取穆氏安宁。如今边关战事吃紧,他还有机会回去率军征战……”“可是,穆念青会受苦。”

秦柏舟打断薛景寒的话,没头没尾地说,“他会受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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