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的看着她从相公的房中出来,燕云雪低头轻咬着嘴唇,“安姑娘,”只回了这三个字,便匆匆迈着小碎步离开了,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安心怡皱眉回看了她一眼,心里瞬间疑窦丛生,这三小姐似乎很匆忙的样子?她进相公的房中到底做了什么?想到这,她便进了门,当看见燕云飞在这里,她的心里稍微舒缓一些,毕竟她是女人,突然有别的女人从自己的相公房间里出来,她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好在看到阿飞的那一刻,她心里敞亮了许多。“娘子,你怎么回来了?”
墨梓宸看着她,温柔的轻语。阿飞则小跑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衣角嘻笑道:“安姐姐,你知道吗?刚才师父赢了我三姐一局,我三姐又赢了师父一局。”
哦?原来他们在下棋?这样来说,倒是自己小心眼多疑了。“好啊,相公能够棋逢对手,这是好事,也省得相公憋闷了。”
她一边说,一边招呼他坐在床边来,“相公,我来给你换药了,”墨梓宸一瘸一拐的走到床沿边坐好,阿飞则凑了过来看着。安心怡轻轻拆开包扎在他腿上的布角,她惊喜的低声道:“相公,你看,这个药果然见效了,你的伤口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
听见她这样说,阿飞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安姐姐真厉害,你是不是郎中啊?”
墨梓宸看着自己的伤口则骄傲的扬眉夸赞,“我娘子比郎中厉害多了,”说着,他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轻手轻脚的为自己换药。一会功夫,她便将药换好了,再次包扎好以后,她才浅笑着,“相公的伤口七日后便可痊愈。”
听她这样说,阿飞似乎比墨梓宸还要兴奋,“真的吗?那师父是不是可以教我功夫了?我还等着学功夫呢,你是不知道,我爹整日忙的没空理我,我学的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连家丁都打不过呢,哎!”
说着,他佯装奥恼的低下了头。墨梓宸见此,抬手摸着他的小脑袋,“你是师父唯一的徒儿,师父会教你的,放心吧!”
听见他这样说,阿飞瞬间咧嘴笑了,露出参次不齐的牙齿,看着甚是喜人。安心怡在为他换好药后,便又匆匆离开了,因为燕询已经来通知她,病人按照她的吩咐全部分离开了,只等着她亲自去查看了。她在燕询的带领下来到了病情最重的酒楼里,因为病重的人危险系数最高,要先将他们诊治好才行。她戴好口罩,然后推开那间酒楼的门,里面的空气让她瞬间有种要窒息的感觉,这么多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窗户和门都不敢打开,那屋里的味道可想而知。她在这些人中间来回走了一圈,见这些人有的已经神情意识模糊,有的脸部发红,有的人舌苔发黄,虽然他们的病情严重,不过,都还有得治,她重新回到门口,对大家喊道:“大家听我说,如果大家相信我,想让自己好起来,那就要听我的话。”
“我们还能好起来吗?”
一个即将奄奄息的中年妇女低声轻吟,她似乎在用最后一口力气在说话一般。她重重的点头,“能,大家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一定能好。”
听见她这个肯定的回答,这里的人似乎都来了精神,“好,我们听你的,姑娘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对,我们听话,只要不让我们死。”
“对,我也听话……”人群中此声彼伏的传来一阵阵响应声,安心怡见此点点头,她将手中的一个口罩举起,“这个东西,一会每人发一个,大家记得,从今天戴上开始,不能扔,以后我会每天叫人来送一个,然后这个回收,人与人之间不要闲聊,不要近距离说话,一会我会叫人送药了,你们要按时吃药,还有,要开窗通风,不然你们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的。”
言落,众人纷纷点头,“我们全听姑娘的。”
“对”“对,全听姑娘的。”
大家一致响应,安心怡便叫人将那些口罩分发下去,然后对身后的燕询道:“燕大人,刚才我叫人拿的酒精,在这里喷洒,然后将这些人的手全部用酒精消毒,这件事每天都要做,我刚才在府里分好的药,在这些人里找两个病症轻的,让他们负责熬药,熬完分成份让这些人分别服下,一天要服三次,另外,这些人吃的东西也要清淡。”
她一边说,燕询在一边重重的点头,安排好这里以后,她又去了另外几处重症病人的聚集地,按照同样的方法,让这些人戴上了口罩,又消了毒,分发了中药下去。走了一圈,天色便有些黑了,她满身疲惫的和燕大人以及几名家丁走在栾城的大街上。燕询不禁有些无奈的感慨,“哎!往日繁华的栾城,如今成了一座死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以前的样子。”
说完,他落寞的左右看了一眼,满眼都是惋惜之色。安心怡轻轻摇晃了一下有些酸涩的脖子,然后轻舒口气道:“燕大人,明天还要派人上街灭鼠,尤其是城东的垃圾场,我听刘成回来说,那里的老鼠泛滥,这种病的起源便在老鼠身上,所以,要先将老鼠消灭才行。”
她话音刚落,燕询便重重的拍了一下脑门,“哎呀,安姑娘所言极是,我怎么早没想到这鼠疫是因老鼠而来呢?好,明天我便派人去消灭老鼠。”
安心怡点头,“嗯,另外,明天最好发动全城百姓全部将自家存放的酒精用来消毒,若是没有酒精的,就用艾叶,苍术,金银花,野菊花,大蒜,这几种中药熬制在一起,然后擦拭家中的物品,这样也可以起到消毒的作用。”
她说的每一句话,燕询都依依记下,因为现在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对于安心怡,他是非常信任的。忽然,燕询有些疑惑的对她问道:“安姑娘,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燕大人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