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围井设防,又请来仵作、医师对井水进行查验,这才确认了井水之中有毒。“那你们有没有审问过那个采芝堂的老板?他如何能如此果断的就来举报此事?”
苏裴怡又问道。“自然是有。咱们柏溪镇虽小,可县衙老爷也算是个明察秋毫的好官。”
白洛说道,“只是那刘慈本就是一名良医,他说中毒之事,是他自己查验病患而得,于是就来此报官。这话听起来到没什么问题,只是……”白洛说话间顿了一顿,引得苏裴怡又急忙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旁人不知也罢。这刘慈是何等人,我可比谁都清楚。自私自利、贪得无厌,我就不信他能如此心善!”
白洛愤然说道,那本就不算白皙的面容,此时更是涨得透红。苏裴怡自从听贺子非提起,这个刘慈与贺子冀的手下有所往来,她潜意识里已将此人划归到“恶人”一类,听白洛这样说起,她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而白洛亦继续愤然道:“前些年我奶奶病重,若不是他偏要我们凑足银两方可医治,我奶奶她……也不会因救治不及去世!刘慈此人一向如此,唯利是图。所以他断然不会轻易举报中毒一事。”
苏裴怡虽然心中对他的说法十分认同,却也有些不解道:“只是你们之前也说过,万一是他真的眼红吕大夫因此揽财呢?”
白洛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这商家之事,有千百种法子竞争。况且独那柏溪医馆,根本医治不来这么许多病人。如若为这病患之财,采芝堂为何不干脆开诊获利?分明可分的一杯羹,他却徒手将这财路断送。你们可知,今日刚刚封井,刘慈便提供了可撒入井水解毒的药方。”
裴礼在旁听了许久,这才眉头微蹙,缓言道:“如此说来,他此举不是为了解毒,而是……”“而是想快些毀踪灭迹!”
苏裴怡紧跟着说道。白洛听言却拍了一下大腿,茅塞顿开道:“我怎么没想到!只觉得有些不对,难道他才是这下毒之人?”
裴礼轻轻摇头,说道:“不可妄下结论。这解药可是已用了?”
“怎敢随便用。已经交于仵作查验了,只是一旦验明此乃解毒之药,恐怕就要入井了。毕竟全镇上下,有太多人等着用水了。”
裴礼凝思片刻,又道:“白兄,如果可行的话,能否帮忙取些解药和井水给我。”
“没问题!我一会就回衙门回禀。有你这个神医在此,肯定比那仵作更有说服力。”
苏裴怡听他们开始讨论井水解毒之事,心中已是焦急如焚,连忙打断道:“黑……白官爷,你这说来说去,也未说明怎么这事会找到我们头上?又为何会将贺子非抓走啊!”
“叫我小黑就行,我就是一个小捕快,官爷什么的不敢当。”
白洛说着,又解释道,“其实说到搜查你们院落之事,今日我也是突然得知。捕头只说是有了下毒之人的线索,然后便带着我们一路西行。接下来就是你们所见了。”
“从何而来的线索?子虚乌有之事,亦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实。提供这线索的,八成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苏裴怡怒言,又问道,“不会这也是那个刘慈提供的吧?”
“此事倒与采芝堂无关。”
白洛说道,“我也是在你们来之前,刚刚得知。听说这线索是由匿名信而来。”
“匿名信?信中点名道姓是贺子非下的毒?”
“那倒没有。只是信中所言,说是亲眼见到有人下毒。而这下毒之人此前从未在柏溪镇见过,应是近期来本地之人。”
苏裴怡听言只觉得有些可笑,说道:“于是便找到了我们头上?”
“这匿名信不过是提供了一个破案的线索。”
白洛摇了摇头,说道,“是吕大夫。他听闻府衙要寻陌生行人,就急切着想要戴罪立功。说起前两日有三位公子曾来柏溪医馆,却不为求医问药。其中一人根本未中毒,还在他这买了药,甚是可疑。”
苏裴怡一听,气的又站了起来,愤然道:“我那是见他行医庸才,也不望闻问切,也不一人一方。随随便便便卖了药给我,还恶人先告状说我们可疑?”
“我们当然不会听这阶下囚的一人之言,只是听了吕大夫所言,提醒了我们之中的一个衙差。他说前两日守在井旁时,也遇了一个陌生公子欲来取水,还与旁边之人多种打听,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也是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才去了你们处。”
这些话听起来似乎顺理成章,天然无缝。可是苏裴怡将这些线索融汇到脑子里,只觉得又乱成了一团浆糊,就是想不明白。而白洛自己说着又凝思了片刻,欲言又止地说道:“其实今日……”“今日如何?”
苏裴怡连忙追问。白洛却似乎有所隐瞒,哈哈一笑,说道:“没有没有。许是我想多了。皆是同僚,不至于如此。”
苏裴怡却更加心急道:“你是否想到了什么?人命关天啊,仁兄!”
裴礼亦有所怀疑,说道:“白兄,如若你发现了什么,还请务必不要隐瞒。此事非同小可。”
白洛听到裴礼也这么说,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刚刚突然想到。其实今日从那位贺公子身上搜得解药的,和带捕头去你们院处的,是同一个人!”
苏裴怡一听便知晓,此事与这个衙差肯定脱不了干系。她与裴礼对视一眼,又对白洛说道:“小黑官爷,我们还有事相求。”
“我早已说过,恩人的忙我能帮的一定帮!”
裴礼淡笑颔首,说道:“白兄,实则有三件事。其一,刚刚所说取药取水之事;其二,这位衙差近日行踪,还请你帮忙关切。这其三……我们能否去牢中见一见贺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