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便冲到他面前问道:“如何?镖局那边的麻烦可解决了?”
“苏姑娘还是晚些亲自问我家公子吧。”
贺彦黑着脸说罢,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了内院。苏裴怡见他脸色如此,心中已有些不安。贺子非之前那么努力地将安平分号慢慢掌控,竟只因救她被困了数日,便如此轻易地被贺子冀坐享其成。而今又得贺子冀如此为难,只让苏裴怡心中愧疚不已。早知道就不让空儿去传那句“让贺子非救她”的话了。在门外等贺子非的马车之时,苏裴怡已经开始在脑中勾勒稍后该如何安抚于他。可那马车挺稳之后,从车上走下来的贺子非却意气风发。一见到苏裴怡,他便勾起唇角,摇着扇子走了过来,说道:“能得苏姑娘在此相应,贺某着实荣幸之至啊。”
苏裴怡却困惑地看向他,问道:“镖局之事竟一点都未影响到你吗?你的事业心呢?怎还有心情与我嬉皮笑脸的。”
贺子非却道:“那贺子冀已然滚回了临江郡,我为何不能笑?”
“他回了?那贺彦怎么……”贺子非笑着摇了摇头,问道:“那小子和你说什么了?”
“那倒没有。可是他脸色怎如此难看?我还以为是遇了什么难事。”
贺子非低头浅笑,又道:“是我今日突然想起他执剑伤你之事,责罚了他,许是他自己委屈了。”
苏裴怡这才放下心来,举拳在他肩上打了一下,笑道:“都多久的事了,你责难他作甚。快些与我说说,在镖局可有什么大快人心之事?”
贺子非却勾唇邪笑道:“来日方长,有空我慢慢讲与你听可好?”
“哪有那么多来日,”苏裴怡说道,“我打算今日便搬出这尚府了。”
“搬去哪?裴兄尚未归来,你且老实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再敢乱跑可没人再去救你了。”
贺子非不悦道。苏裴怡却叹了口气,说道:“可这寄人篱下到几日算是头?保不准哪日又被那尚文翰捉去做刺杀赵郡王的诱饵了。”
贺子非听到苏裴怡提起尚文翰,表情一凛,又立即拉起苏裴怡的胳膊,笑道:“上车,今日本公子请你吃酒去!”
说罢,他便不由分说地将苏裴怡拉上了马车。坐在车内,苏裴怡不解道:“你这是干嘛?你这大病初愈,我亦旧伤未好,喝什么酒啊,不要命了?”
贺子非抿唇不语,待马车行过了两条街,他才启唇说道:“在尚府之内说尚文翰的坏话,我看你才是不要命了。”
苏裴怡听言,这才后知后觉。在尚文翰的府院,处处皆是他的手下,她的一言一行,恐怕也早已被尚文翰知晓了去。可她想来,却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只说道:“被他听去又如何?我就是想让他知晓,我苏裴怡也不是好欺负的。成天想让我做‘棋子’,做‘诱饵’,做‘摇钱树’,真是过分!”
“你与他可有什么交情?”
贺子非勾唇笑道,“除却利益,他又何必对你多番相助。”
“如此说来,我便更是要走了。”
贺子非摇了摇头,说道:“你还能走去哪?除非回你们衡靖山庄,算是有人庇佑,这满朝上下,若是他们想寻,你真以为自己还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吗?”
苏裴怡听言愣了一下,又喃喃说道:“尚文翰也就罢了,他暂且不会为难与我。那苏星原呢……他若想寻我,是否早就追来了?”
贺子非眉头微蹙,看着苏裴怡说道:“怎你这话语,还想要让他寻你不成?”
苏裴怡缓过神来,对贺子非嗔道:“我是想说,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安平洲的颐安医馆了。”
“我此番回来,便是想接你回去的。那医馆孤零零地,还不如先回我的府院,至少我还能贴身护佑你。”
贺子非说道“贴身”二字时,故意挑了下眉。苏裴怡对他这些轻佻地言辞已然没了脾气,不过能回去对她而言,已经算是一件值得庆幸之事。如此,裴礼也不至于回来找不到她而惊慌失措了。无论是医馆也好,贺子非的宅院也罢,总比这曲浮山之处好过千倍万倍。可她却又不禁问道:“你究竟是如何对付贺子冀的,他怎会如此乖乖地就回去了?”
贺子非却摇扇邪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苏裴怡白了他一眼,又道:“曲浮山可有什么特色的美食?今日且请我饱食一餐,才有力气听你与我‘吹牛’!”
贺子非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旁的没有,早先倒是听闻这曲浮山的肉包子好吃得紧,不知今日能不能吃上几个。”
苏裴怡抬眼看着他一脸坏笑的模样,自是知晓他又在拿之前苏裴怡说道的“肉包子打狗”之言打趣。待贺子非说完,苏裴怡的一记轻锤又已然敲上了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