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而这事情对于她来说,仿佛是荒诞的,是脱离常纲的,是她无法接受的。凌桉的确无法接受。她怎么可能会接受呢?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天赠予的宝贝,她为了能够摆脱这噩梦,妥协自己,答应对方用孩子抵罪,这已经是她觉得十分罪恶的事情!可……他们只要男孩。那女孩呢?如果是女孩,该怎么办?凌桉垂下眼,泪花模糊了视线,她小声道:“如,如果,我自己愿意生下这个女孩,萧戟不要,我要,我养着,好,好不好?”
周伯一顿,道:“萧爷没有闲情雅致等你养胎十月,另外,萧家的骨血流落在外,这也不是萧家的作风。”
说完这句话。周伯想起他们调查凌桉的资料上显示的东西,他便扫过凌桉一眼,话语莫名带着些警示:“凌小姐,我劝你一句,不要动什么邪念。”
邪念?凌桉又是一愣,她觉得……自己和萧家的人对话,时常都不太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紧接着。周伯便开口:“就算你想要用孩子绑着萧爷,一个女孩而已,对萧家没有什么价值,你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凌桉瞪大眼。她仿佛在这一刻,终于明白过来:“我不是,我没有这……”周伯继续:“好了,凌小姐,你可以离开了。”
他的态度,和萧戟一样冷漠。让凌桉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忽然间,便就怎么都无法继续了。她握紧手。泪花在眼眶里打转,额头上的血迹又流了一些下来,她只好伸出手,捂住伤口。宛若一只狼狈不堪的丧家之犬,独自舔一舐血迹,强忍痛苦。没有人愿意听她说话。也没有人会管顾她的感受。她对于萧家的人来说,只是一个……可以生孩子的工具。而他们想要男孩,她就必须要给出一个男孩。女孩……甚至不配来到这个世界上。凌桉眨巴了眼,眼泪无声无息,落了下来,但她很安静,小声道:“请问,你……你能够告诉我,从哪里离开吗?我不知道,不知道路。”
周伯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似乎觉得凌桉,的的确确和传闻中的形象不符合。但他并未多想,随手指了一条路,道:“凌小姐,这边直走,下去拐弯,有保镖在,你如果还不知道,可以问他们。”
丢下这句话,周伯转身便走了。凌桉一个人站在原地。她又抬起手,擦了擦脸。将眼泪擦干后,她才转身,按照周伯所指着的方向,离开。……楼上。身影修长的男人,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他虽然听不见周伯和凌桉聊了什么,但他能够瞧见,凌桉在这过程中,一共擦了六次眼泪。她像只水桶。一只结巴的水桶。萧戟笑了笑。虽然,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浅笑,代表着什么。是嘲笑,还是在看热闹。“萧爷。”
很快,周伯回来,站在了书房门口的位置上。“进来吧。”
萧戟出声。周伯这才提起脚步,朝着萧戟的方向而来,最后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站定,将刚才的对话内容,全部都转述给萧戟听。萧戟这回儿真的是在看热闹。他全程都是这样的心态,听完后,他和周伯是一样的想法,道:“可能她知道,男孩会被萧家带走,她想要留下女孩来捞好处。”
男人嗤笑:“你说她在图什么?”
萧戟道:“图我?”
“算她有眼光。”
萧戟嘴角上扬起凉薄的笑意,无所谓道:“给她在外边备套房,算起来好几次了……”男人考虑周全,继续:“总有一次会中吧。”
“让医生过去,盯着点。”
如果凌桉没有吃避孕药,按照萧戟的猜测,的确总有一次会中的。但是……凌桉吃了药。而萧戟不知道。周伯也不知道:“好,我这就去办。”
他们算了日子,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让凌桉在他的领域里,养胎。萧戟看不上凌桉的小心思,他觉得凌桉是在图钱,端的好,也装的像。这天晚上。傅潇潇在浴室里洗了澡,原本想出这浴池,但她盯着这地面,一刹那,一个想法再次弥漫上头。她对着门口的佣人勾了勾手。“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佣人战战兢兢,在这个家里,众人都知晓,傅潇潇是个不能招惹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傅潇潇其实比萧戟,还要叫人害怕一些。只因为……萧戟虽然周身气场骇人,但他是个讲道理的,修养和气质结合一体,只要不踩了雷区,他并不会和你多计较。但傅潇潇就不一样了。傅潇潇拿着鸡毛当令箭,她一个不高兴,就会顺着心情,随心所欲地发脾气,不管多过分的事情,她都不畏惧!因为捅了篓子后,萧戟会云淡风轻地,不问缘由,给她摆平一切麻烦!上一次有个佣人,不小心将傅潇潇喜欢的那盆兰花养坏了,傅潇潇发现后,直接打断了那名佣人的手。萧家赔偿了对方一笔钱,就不了了之了。“夫,夫人。”
佣人小心翼翼,出声开口。傅潇潇笑了一声,抬起眼来,道:“我觉得啊,这个地面很滑。”
佣人一愣。她没明白过来:“夫,夫人,我这就去清理一遍。”
实际上,这地面干干净净,是她们之前就仔细打扫好的。但傅潇潇这么说了,她不敢不答。傅潇潇脸色一变,咬牙,一字一句,道:“我说,地面很滑,我摔倒了,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萧戟,明白了吗?”
话语带着威胁的音色。佣人一抖!她立即点点头,飞速回答:“明,明白了!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