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一早起来,就看见哥哥坐在桌边,慢悠悠的喝着茶,像是在品着味道,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锦有些不好意思了,昨夜被阿娘骂了哥哥,自己也是被阿娘抱在怀里哄睡了的。似锦觉得睡的很是安稳,阿娘身上那股淡淡的气息很温暖,也很安然。只是这一切都是被哥哥看着的,指不定又要取笑她到什么时候了。“锦儿,醒了?昨夜睡的可好?”
以瑾笑眯眯的看着,缓缓起身要走的似锦,似乎这丫头还没消气呢,还是不想理会他呢。“嗯,还好!”
似锦揉了揉凌乱的头,转身就要去洗漱,她还真的有些饿了。昨夜柳儿送来的粥,她都没有喝,就那么睡了,这会觉得肚子里的空城计,已经唱的快要震天了。“青枣,进来帮你们姑娘洗漱!”
以瑾依然坐在桌边,慢悠悠的品着茶水,连眼眉都没有抬一下。“哥,你是打算和我换院子么?”
似锦扯了扯嘴角,还是先进了净房去了。昨夜被那人看着进了净房,就已经很丢脸了,也不知那人是怎么想的,就那么走了,对了还有一个帮凶在这呢!似锦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亲哥哥竟然和五皇子萧珞这么好了么?“阿娘刚才潜了伺书来,说今日就让你在房里好生歇着,外面的事,还有父亲呢!”
以瑾一边盛着桌上的粥,一边说着,似锦才看见,桌上已经摆了早饭了。想来是自己去洗漱,哥哥才命人取来的吧。“哦!”
似锦轻应了一声,过来就坐在了以瑾对面,看了看桌上的小包子,小花卷,还有几样小菜,正在盘算着吃什么呢,一碗粥已经递到了她面前。“先喝些粥在吃,肚子里空了一天了,需要用粥先养着。”
以瑾说着,又拿过一只碗,慢悠悠的盛着粥。“可是这个…”似锦嫌弃的看了一眼那碗粥,应该是以瑾的药粥吧?这个也敢给她吃了?“这个不是我的药粥,这个是阿娘特意嘱咐了柳儿,一大早就去给你准备的,我的都喝完了。”
以瑾笑了,伸手很自然的捏了捏似锦的脸。“还捏?都几岁了?让外人看见了。”
似锦说着,嘴里含了一大口粥,进有些含混不清了。“你看你,都多大了,还这样,跟个小猪似的,还不如似绣有淑女样呢。”
以瑾故意嫌弃的看着似锦,俊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嫌弃了?那你可以不用来这里啊?反正你世子爷别的不多,妹妹最多!”
似锦吞下了那口粥,才看着以瑾翻了个白眼,对他也是嗤之以鼻。嫌弃她,还要来这里蹭饭?有这个道理么?“你呀,是一点亏在我这里都不吃!我就看日后有了妹夫,你要怎么处!”
以瑾低头吃饭,还忍不住摇着头,对这个妹妹是真的无可奈何了。“我说了,我不嫁!要嫁你嫁去,惹急了我就去南山寺出家!”
似锦冷冷的横了一眼以瑾,就知道他没安着好心,还真是懒得理他了,非要逼着她把话说绝了。“谁这么大胆,敢逼着我女儿出家?他是活够了?”
年堇霖迈步进了屋,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儿子,坐在了女儿身边。昨日里闹的那样,他很是担心,所以大早上过来看看,不过就是担心这女儿么?昨夜他离去的时候,可是看见窗外那人了,初始的担心,也就成了忧虑了。“没有啦,是我和哥哥在说,谁要是敢用婚事逼我,我就出家去!”
似锦赶紧的搂住了父亲的手臂,撒娇般的摇着,却是偷偷的看着以瑾,扮着鬼脸气气他。“呵呵,你去出家,就不怕我和你娘也跟着?”
年堇霖拍了拍女儿的背,干笑了几声,又起身说是要去早朝了,就走了出去。“阿爹就要去边关了,我也会去!”
以瑾放下碗筷,淡漠的说着。“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有…”“一直都有,不过是被压了下来。拓博族人造反,已经累及到了边关的百姓。”
以瑾抬眼看着似锦,清亮的眼眸里满是无奈。拓博一族一直都以骁勇著称,边境的游牧民族,人是很爽朗,但是也会有那么些个有野心的,要的权势而不是民生安乐。“拓博一族?是受人挑唆吧?”
似锦轻抿了抿唇,扯住了哥哥的手,若是阿爹出征,那么阿爹就不会再让她跟了去的,那个只怕是会很危险。“姑娘,雪莹姑娘来了。”
青枣掀了帘子,雪莹一身淡青色的罗裙走了进来,笑着给以瑾见了礼,才坐到了似锦身边。“用了早饭了?去你娘那边了?”
似锦轻笑着拉住了雪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就觉得她有些太老气。那有小姑娘家家的,穿的什么青色?“别看了,这衣裙是我娘做的,原本是舅母给她的面料,她看着面料好,就给我和雪娇一人做了一身罗裙。”
雪莹倒是不很在意这些,终究要比她穿的粗布衣裙好太多了。“那是我阿娘给姑母,让她给自己做的,怎么就给你们做了?这个姑母…”似锦仰头望了望天,还真是没办法说了。雪莹和她住在绣楼,她也是怕雪莹会不好意思,就送了雪莹和雪娇几样饰物,都不是很贵重,却被姑母说给了田氏,让她们不要纵着了她的女儿,以免日后给他们侯府添麻烦。还说什么,人心都是不会满足的,侯府给惯了,就怕日后收不住了,姑娘家的,会自己毁了自己。“这就是姑母的家教了,她是担心两位妹妹日后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忘记了恩情。”
以瑾笑了,这位姑母还是那么的别扭,都住进侯府了,还是过的那么小心翼翼的,看了就让人心酸。“雪莹不会的!雪莹今生都会记得侯府的大恩的!哥哥姐姐,若是雪莹做了什么对不起侯府,对不起任何人的事,还请哥哥姐姐制裁雪莹,绝不能够留下后患!”
“说什么呢?有这么说话的么?制裁?怎么制裁?傅雪莹,你虽是侯府的外亲,但也是侯府的人,相信你自有侯府的骨气的!”
似锦拉住了雪莹的手,看着她一时竟有些无奈了。这傅如海把自己的弟妹都没教好,却把个女儿教的是铁骨铮铮,惹人怜惜。“姐姐,自古就有,入奢易,入俭难!所以雪莹能够明白,阿娘是怕雪莹学会了钻营富贵,而忽略了本质。”
傅雪莹说的极为严肃,到让似锦更加的怜惜了,以瑾也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子,心里也是酸酸涩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