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腹中的疼痛仍然不止,心中隐隐的不安成了真,觉得腿下一热,伸手便是鲜血。让她有些惊惧,随着血流不断,心中的恐慌慢慢增加:“来人啊!有人吗?救命啊!”
夏千雪不住的惊叫,可奇怪的是,偌大的皇宫竟一个人也没有,任由她如何叫,也不曾出现一个人。眼见着无望了,夏千雪蜷缩在墙角不住的痛哭,很是伤心,她不曾盼着这个孩子来到人世,却在知晓了往事,他将要离开人世时却希望能够留住他。心底的无助与凄凉被无限放大,周围一片黑暗,看不见亮光。肖渝见夏千雪脸色苍白,眼角流着泪,惊了,那白色中衣上浸上的斑斑血迹,让他有些自责。很快,卫篱便收了内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肖渝见状,赶紧让柳靖南去后头叫了凌肃进来,龙飞凤舞的开了张方子放在凌肃的怀中,嘱咐他让卫篱好生休养,今日所耗内力,没个一年半载的,怕是难养回来了。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夏千雪,深叹了一口气,能不能救回来,看天意罢!“柳少主,劳烦您避一下!”
肖渝见柳靖南那副看好戏的样子,没好气儿道。“明白!”
柳靖南摇着桃花扇,微点头晃晃悠悠的去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坐着。肖渝从药箱中拿出一套银针,找准了穴位,飞快的下针,皱着眉头,一刻也不敢懈怠,夏千雪这胎注定要难养了。他现在费力将龙胎救回来,只是不知能养到几时,今日逼毒已经伤了根本了,就算生下来,这次只怕也赢弱难养,一切都是命数啊!卫震下了朝便急匆匆的赶往翊云宫,李德盛年岁本就大写,费了好大的劲儿也追不上,急得满头大汗的。哪知到了还不让进去,便看卫震黑着脸站在那,宫人跪了一地,即刻跟了上去。“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让皇上进去,日头这么大,伤了皇上的龙体你们可担待的起!可是想内务府的板子了,这般大逆不道!”
李德盛吹胡子瞪眼的,拿着拂尘指着地上的人道。这群宫人怕是反了天了,拦着谁也不敢拦着卫震啊!“皇上饶命啊,奴婢们也是听了肖大人的吩咐,肖大人说,若是皇上进去了,娘娘有个什么好歹的,您、您、”宫女实在是不敢将后面那半句说出来,汗水浸湿了衣裳,怕得瑟瑟发抖,几度坚持不住便要晕厥过去。“肖大人说什么?”
卫震的声音里头已经泛了冷意,宫女不住的磕头。“皇上饶命啊,肖大人说您若是进去了,后果自负!”
宫女额头磕出了血,顺着脸流下来,在太阳下看着愈发的骇人,也让旁的宫人更缩紧了脑袋,生怕分了家!“罢了!朕就在这等着,肖渝最好能将贵妃救回来!”
卫震睨了一眼地上的宫女,心中的怒气无处发泄:“给朕拖下去,没得污了朕的眼睛!”
“来人啊!还不快将她拖下去!”
李德盛听着,心惊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宫女顿时瘫在了地上,宫人将她拖走时这才回了神,自己这便要身首异处了?“皇上饶命啊,皇上,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叫声凄厉,引得旁的宫人驻足看着,连肖渝全神贯注救人时,也听得外头一阵嘈杂。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肖渝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拿出帕子擦去额头的汗,长长的缓了一口气,这才将银针收了起来。迈出步子,舒展了身子,才打开了房门。珍珠和杜鹃惊觉,见肖渝出来,很是激动:“肖大人,我家主子、”两人异口同声道。“去打盆热水来,你家主子现在好的很,好好养着吧!”
肖渝有些乏累,倚靠在门边上。杜鹃闻言,转身便去了,珍珠便进去了,见夏千雪衣裳上的血迹,本有些担心,后一想肖渝的话,便定下了心,转头去看见柳靖南还在。“珍珠谢过柳少主相救,现在主子不方便,可否请柳少主先行避避,待主子好了,定会亲自登门谢过!”
珍珠福了福身子,很是得体道。“罢了!”
柳靖南关起桃花扇,很是“虚弱”的走了出去。珍珠见状,将他扶去了正殿坐着,杜鹃将水打回来,两人迅速的换了夏千雪的衣裳,将殿中的血腥味都给散了去。饶是如此,卫震掌握生杀大权许久了,也能闻得出来,让所有的人都出去了,独自守着夏千雪。凌肃回到府中,让人去抓了药回来熬着,夜深了,卫篱才慢慢睁开眼睛!“主子!您终是醒了!”
凌肃心中是怪罪夏千雪的,但卫篱的意思,谁都不能逆了。“昨日本王吩咐的准备的如何了?”
卫篱还有些虚弱,脸色也还没恢复过来。“属下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王爷令下!”
凌肃跪在地上道,卫篱点了点头,便出去了,而凌峰不知道去了哪,也没见着人。据肖渝说,入夜后要好生照料夏千雪,若是今夜过了,便大好了,万一发了高热,退不下去,那便危险了。珍珠和杜鹃不敢懈怠,二人都守在夏千雪床边,卫震亦是如此,吩咐李德盛将柳靖南送了回去,自己便守在夏千雪床边,李德盛劝了许久才劝了回去。而夏千雪半夜便烧了起来,怕让人守着不放心,珍珠与杜鹃商量好了,二人轮流着,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杜鹃刚换了珍珠没多久,夏千雪便发起高热来,不住的喊冷,杜鹃一摸额头,滚烫,脸也烧的通红,连忙叫人打了冷水来,布帛沾了水给敷在额头上;珍珠听了动静赶过来,将柜中的棉被都抱出来给夏千雪盖上了也无济于事,夏千雪还是不住的打着冷颤。珍珠与杜鹃急得团团转,眼珠子一转,珍珠想出了个法子,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的衣裳脱个干干净净的,上了床榻将夏千雪抱着,眼看着过了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