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在夏千雪身后紧紧的捏着帕子,满脸担心的看这夏千雪。就在夏千雪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沉香却突然从房间里跑出来。“李家娘子,等一下,”沉香手里拿着一根很是朴素的银簪子,一路提着裙摆小跑到夏千雪面前。“我家小姐心高气傲,一下子被禁了足,心气不顺是难免的,您说是吧,”沉香跑得很急,脸色微微有些涨红,“小姐的话可能说的难听了点,李家娘子多担待,这根簪子,就当是请娘子喝茶了。”
夏千雪的心里一下子有些莫名的感动,这个傻丫头,自己原本就是打算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虽然那样风险大了点,可是这个笨丫头却为了给自己保驾护航,非要把自己掺和进来。夏千雪深吸了一口气,很是大力的从沉香手里夺过那根素银簪子,很是市侩的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然后才抬眼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就这种破东西,老娘家的孙女都用来拿着玩。”
夏千雪最会演戏,寥寥几个字,就把一个贪婪实力的下人演的活灵活现。就连手在外面的暗卫也不由得撇了撇嘴,奴大欺主的狗东西。暗卫最是护主,当然看不上这样的行为,但是这是家务事,不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也只能默默的转过头去,免得自己一时忍不住杀了这个不识好歹的丫鬟。夏千雪继续演。“沉香姑娘,你没事也说说你家小姐,先夫人已经去了,现在这府里呀,还是咱们夫人说了算,别整天摆着个嫡小姐的架子,给谁看呢!”
柳腰一扭,手中的手绢一挥,夏千雪表示确实已经被自己恶心到了。一扭一扭的走了出去,留下沉香一个人在背后点头哈腰,还有一众不停翻白眼的暗卫。为了以防万一,夏千雪没有接着脱下自己的伪装,而是继续挎着食盒往膳房的方向走着。然而夏千雪不知道的是,就在距离她挖地道的地方不远处,夏柏川居然带着管家目睹了全过程!“老爷,嫡小姐就这么跑出去了,您看要不要……”管家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一直捋着胡子微笑的夏柏川,该怎么形容呢,老叶这表情,越看越有点猥琐啊。夏柏川摆了摆手,“你这不识时务的老东西,追什么追,废了那么大劲才跑出去,我要是不给她放放风,这丫头不得骂死我?”
夏柏川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又有点惆怅,低下头看了看夏千雪的盗洞,“女儿大了,真的是关也关不住了,就算是抓回来,你们这群饭桶也看不住啊。”
不过这失落也只是一瞬间的,大约是想到了夏千雪的娘亲,夏柏川的表情又在一瞬间荡漾起来了,“咱们的女儿真的很特别,你要是能看见,一定很喜欢吧。”
管家有些感慨,自从先夫人去世以后,再也没有看到过自家老爷露出这么丰富的表情了。这么多年以来,老爷一直冷厉果决,处事不惊,把一个相国,一个一家之主的角色扮演的很完美,可是又有谁还记得当年指点江山,醉卧美人膝的那个夏少爷呢?夏千雪自然不知道自己身后两个老头子的无限感慨,现在她正面临着一向更大的危机。夏千雪的小院比较偏僻,所以还没离开多久,夏千雪就被府里的热闹给吓到了。整个相国府按着夏柏川的喜好,一直是以素雅的布置为主,但是今天,夏千雪只看到了满眼的红色。吹吹打打的声音不停地从前院传来,就连来往的丫鬟婆子身上也别上了红色的手绢。这是……很么情况?夏千雪努力的翻着自己的记忆,可是除了夏柏川是不是要纳妾娶平妻,是在想不起来别的理由了。一路走到膳房,浑浑噩噩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好像听到旁边的人说了一句大小姐什么的,夏千雪才突然想起来,好像当时自己被抓回来的时候,就是说要回来参加夏小音的婚礼。这么说,今天夏千雪要结婚。真不容易,夏小音终于要跟那个渣男王爷修成正果了。结婚了好呀,结婚了你才能看清那个渣男王爷的真面目。夏千雪承认,自己是在幸灾乐祸。可是还没有乐多久,夏小音就笑不出来了。一个非常脸熟的人幽灵一样落到了夏千雪的面前,夏千雪觉得这个世界一下子就不美妙了。这不就是之前在夏小音院子里碰到的那个夏柏川的暗卫吗!“嫡小姐,好巧啊,”夏千雪还没有说话,那个暗卫居然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率先跟夏千雪打起了招呼,“没想到属下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在这里又跟嫡小姐遇到了,哎,嫡小姐,您不是还在关禁闭吗?怎么跑出来了?哦,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您把丫鬟打昏了跑出来了,我可是跟了你一路呢。”
夏千雪头一次见识到这么能啰嗦的暗卫,满脑袋的黑线。“打住,”夏千雪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让这家或继续说下去,恐怕明天都说不完,“本小姐修为不够,认栽了,你说吧,夏柏川让你怎么处置本小姐?”
那暗卫似乎没想到夏千雪居然这么配合,在他的印象里,夏千雪怎么也应该很是霸气的抗争一番,然后两个人在开始打,最后他把夏千雪打晕了完成任务。这嫡小姐怎么不按剧本演戏啊。“你怎么了?”
夏千雪看着自己面前脸色不停变化的暗卫,满脑袋的问号,这夏家的人还真是上上下下的没一个正常人。那暗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换了一张严肃脸,“老爷吩咐属下,如果嫡小姐自己偷偷跑出来了,就让属下带着嫡小姐去领罚。嫡小姐,请吧。”
夏千雪很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自己能打晕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的概率是多少,在得出了一个几近为负数的答案之后,夏千雪很是想得开的笑了笑,去就去,夏柏川反正也舍不得弄死她,只要不死,什么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