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谈判进行的并不算愉快，诸多势力联合在一起，向七大派提出了要六个名额的要求，九峰七派，第一次强势的团结到了一起。从正午一直争到天黑，双方最终不欢而散，只能明天再继续讨论。莫离也领着众人去到了演武场参加大会，对于两边的争锋相对他倒是没有参与其中，现在还只是事情的开始而已。激烈的争执结束后莫离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小院，反而是绕着若水山庄的小道进到了中央湖泊。西门老爷子相邀。此时天色已近入夜，湖面的回廊点着盏盏油灯，远远的莫离便看见了湖中凉亭正襟危坐的老人。石桌之上一壶清茶冒着屡屡热气，西门老爷子看着走入凉亭的莫离，做了个请的手势，顺手提起茶壶，倒满紫砂杯后推到了莫离面前。“这是我自己种的茶，尝尝。”

西门老爷子脸上挂着淡笑，看着莫离端起茶杯浅饮浅酌，眼神里满是期待的光芒。“怎么样？”

“好茶！”

莫离点了点头，笑道：“看来西门老爷子和我师父一样，也是嗜茶如命啊！”

莫离倒不是奉承，这茶虽然比不上紫云清茶，但也绝对差不了太多了。“哈哈哈.......人老咯，也就喜欢做点闲散事，所以我现在没事的时候就煮煮茶，喝喝小酒，要不是总有人不消停，我倒是乐得在家享受天伦之乐。”

莫离眯着双眼，右手把玩着茶杯，试探着问道：“老爷子似乎话中有话啊！”

西门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起身走到了凉亭边缘，负着双手看着昏暗的湖面，许久之后才幽幽开口：“莫离小友，你如何评价九峰七派？”

悠远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但莫离看着西门老爷的背影，内心深处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落寞的味道。他知道今天大会的时候自己一直打量七大势力的动作一定被老人收在了眼里，没有做无谓的掩饰，莫离起身走到老爷子身边，轻叹一声缓缓开口：“老爷子是想听实话？”

“当然！”

“外强中干！”

淡淡的四个字在寂静的夜空格外刺耳，西门老爷负在身后的手微微一紧，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却是无声轻叹。九峰七派的没落已经成为了事实，这一点西门破心里很清楚，可笑的是一个少年都能看穿，七派中的几个掌门人却依旧沉迷在统治北部大陆的美梦之中。看着老爷子沉默的神情，莫离继续开口说道：“九峰七派，万木观一直与世无争，这些年的实力没落人所共知，但是除了万木观，其他几派又何尝不是在走下坡路？今天的大会七派表面上虽然强势，但并不是声音大底气就一定足。这一次其他势力来势汹汹，如果我猜测的不错，老爷子和几位掌门人恐怕已经达成了共识，最终还是会妥协的吧？”

西门破转头看了少年一眼，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莫离的问题，反而是接着开口问道：“那莫离小友认为，这一次涌入城中的这些势力中，谁才是最有威胁的？”

“明面上的都没太大的威胁，背后的领头羊才是杀招所在。”

“领头羊？”

西门破的神色终于变了：“小友的意思是说......这些势力暗地里是一起的？”

“就算不全是，恐怕也占了七八成！”

莫离的声音肯定无比，看着老爷子有些怀疑的眼神，接着往下说道：“老爷子，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替这些跳梁小丑撑腰，你觉得......他们会这么团结一心和七大派分庭抗礼吗？”

西门破苍老的身躯微颤，皱眉沉思了许久，不得不承认少年的话确实在理。的确，对于这些中小型势力来说，抱团起来的确可以和七大派抗衡，但是这么多的势力联合到一起谈何容易，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替他们撑腰，而背后的主谋恐怕就是在前几次遗迹探险的时候一直在暗地里做手脚的红楼了。“小友认为眼前的局面可有办法破解？”

一老一少在凉亭中一问一答，看上去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反倒是相熟多年的忘年之交一般。西门破对于少年的了解一直来源于族人的消息，但是从刚刚短暂的对话中西门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少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声名鹊起。抛开本身的天赋和实力，从少年的言论和面对自己时这一份沉着淡定，就能看出其稳重沉着的心思。“老爷子，七大派内部恩怨重重，想要真的抱团对抗外敌是不可能的，既然最终要妥协，那就干脆把这一池水彻底搅浑。具体怎么做，我想老爷子应该比我更有底才对。”

是说话，莫离对于西门破邀请自己来的目的并不清楚，他甚至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西门家对自己的态度在他先后伤了西门川和西门语之后还这么友善。少年的话让西门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老人才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头：“莫离小友，如果说你有机会统率七派，你有信心将红楼彻底赶出北部大陆吗？”

老人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莫离瞬间张大了嘴，看着西门破不像是在开玩笑，莫离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突加快。统率七派？“在下不清楚老爷子的意思.......”“别的东西你不用想，我只问你，如果有这个机会，你有没有信心？”

莫离抿了抿嘴唇，看着西门老爷子定格在自己身上眨也不眨的双眼，咬牙点头：“如果真让我统率七派，区区红楼，弹指可破！”

自信的话语，坚定的事情，这一瞬间的莫离锋芒毕露，如一把想要刺破苍穹的巨剑，将内心深处的所有豪情彻底释放了出来。“好！莫离公子，如果真的有这一天，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大家失望！”

西门破的称呼从小友变成了公子，一瞬间态度的改变让原本就疑惑的莫离越发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