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知道你心软了。”

梁璐叹了口气。“骂了你那么多次从来都没有用，你能不能稍微给自己做做打算啊。你看你这几年又当姐又当妈的，一直这么给下去你自己的生活还要不要了？你的职业理想呢，你的未来呢？”

梁老妈子到底是没忍住，又顺嘴叨叨了起来。方渝西觉得自己有要泪目的发展趋势，赶紧打断她：“行了，再说下去我又要考虑断绝血缘关系的可能性了，咱说正事！”

然后接着说道：“我现在手里还有点儿，你要是能富裕出十五万就先借我，没有那么多的话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被打断的梁璐略一停顿，像是正在呼噜呼噜喝汤突然被一条咬不断的紫菜卡住了似的。最后她不得不用强大的克制力收住话头，硬生生地转回这通电话的主题：“我手里有，明天银行开门了给你转过去。”

听了这话，方渝西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揉了揉从比赛中场休息时就开始绷的紧紧的肩膀，说道：“每次你都这么靠谱，你要是个男的多好。”

“呵呵。”

梁璐毫无诚意地揭穿道，“你身边那么多异性呢，你倒是借啊。这么多年没见你和哪个男的借过钱，天天就知道绞尽脑汁地难为自己或者敲诈我。”

“哪有男的像你一样这么爱我啊，借不来啊借不来。”

“少跟我贫嘴。”

梁璐在电话这头翻了个白眼，“我先进去了，刚才没穿外套出来，可冻死我了。”

挂了电话以后方渝西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连带着胃口都回来了。她扭过头，看见了靠在车门上发呆的男子后，突然间回过神来。他竟然还在原地等着。这通电话说长不长，但也不短。人家却出于礼貌和教养一直站在车外，在这嗖嗖的小西北风里等着自己。方渝西觉得于情于理再拒绝人家的邀请都不合适了。于是还没等他开口，方渝西率先说道：“麻烦你等了我这么久，一会儿你送我回家，我请你吃饭吧。”

他惊讶地挑了挑眉，似乎有些奇怪画风转变如此迅速。他笑着说道：“好。”

接着绅士十足地转身为她打开了车门。和陌生男子吃饭的经历她以前是没有过的，但此时的方渝西刚解决了一部分赌债的问题，心理压力减轻了不少。她在经历了一番不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莫名其妙就答应了。就像是冥冥之中被什么牵引着做了决定。A8的隔音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好，导致车内的气氛很安静。虽然他贴心地打开了音乐，但依然掩盖不掉那份有点诡异的尴尬。方渝西用余光瞄了正在开车的人一眼，决定开口说点什么。“那个……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看来你的记忆力也没那么好。”

程忻目视着前方说。恰好遇到红灯，他把车停稳后扭过头，看着方渝西道：“那么就重新认识一下吧。”

“你好，我叫程忻。”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窜了出来。那个空旷的比赛选手休息大厅，那个同样有些青涩的年轻男子，在她身后说：你好，我叫程忻。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她就条件反射一般下意识地回道：“你好，我叫方渝西。”

刚说完，她就发现自己好像犯傻了。人家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你还自我介绍个啥。方渝西抿了抿嘴，迅速地转移话题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程忻笑了笑，没有揭穿她，从善如流的回答道：“既然你要减肥，那我们去吃面吧。”

车子终于开下了立交桥，看着两边黑漆漆的街道，方渝西问道：“吃面的地方在哪儿啊？”

本来她也只是随口一问，但等程忻报出地址后，道路识别障碍症晚期的方渝西奇迹般地发现，这个地方她似乎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