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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素巾自从和文白住一起,整个人都活泼了许多。
文白的生活水平不仅提高了,也充实了许多。吃过早饭,两人又是去游玩,走累了,还在镇子里闲逛。 文白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招牌,那是个药材铺。仔细一瞧,那心扑通扑通的跳。 只因那老板娘不是别人,而是这一世文白的初恋。 文白并未有打扰她,而是和葛素巾在湖边一处长亭里,坐着聊天。 文白道:“素巾,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有些突然,但还是想告诉你,今天在镇子上遇到了老乡。”葛素巾笑着说:“怎不见相公打招呼?”
文白道:“只因为那老乡是女子,而且之前还有一段过往。”
葛素巾不高兴了:“想不到相公处处留情。”
文白道:“我感慨她往日情怀,想寒暄几句,不知你肯让我去吗?”
葛素巾起身道:“家中有事,奴家先回家。”
文白见她走远,便来到药材铺,一个年轻伙计迎上来道:“先生要买什么药?”
文白看了一眼老板娘,搜索一下这一世的记忆,淡定从容的说:“拿纸笔来,我写给你。”
老板娘本在打算盘,一听客人要纸笔,抬头一看,愣在原地。 伙计上前道:“老板娘,这客人要纸和笔。”
文白见她发愣,微微一笑,淡淡说:“这不就有。”
他拿起老板娘旁边的纸笔,就认认真真的写了起来,而后递给伙计。
老板娘看他真来买药,一把夺过纸笔,便话语尖酸的说:“原来是消暑的方子,药材我家一样也没有,到别处去吧。”伙计诧异的看着,正要发话,老板娘拿眼神一瞪,立即不敢吱声。 文白道:“老板娘,你仔细看看,不是文白眼拙,这药材可就摆在那。”
“有也不卖,不做你生意。”
老板娘生气道。
文白道:“你这老板娘,好生怪异,你我可有过节?缘何不做我生意?”伙计不明不白,说道:“对啊,老板娘,有生意怎么不做?你和他有过节?”
老板娘说道:“老娘就瞧不起这穷酸样,你能拿出钱来,自然卖给你,怕是你这书生穷的叮当响,拿不出一个子。”
文白佯装生气,将身上银两全搜将出来,当众人面,数个清楚,还真少一两银子。 文白突然道:“这药我急着要买的,出门急,都没发现没带够银两,要不这样,我写个欠条,你先将药卖给我,我回去拿了银子还你。”
众人一听在理,都劝:“夏姑娘,你平日乐善好施,还免费替穷苦人家瞧病,这先生也是可怜,你就依他,卖这药给他。”
文白随即写好欠条,听的众人对老板娘评价很高,也是频频点头。 岂料,老板娘说道:“等你回家拿银子,不知猴年马月,怕是要赖账。”
文白忙说:“我家只在此处不远。”
把葛素巾家地址说了。“你若怕我赖账,直须到此处寻我。”
老板娘刚才还在气头上,听的文白让她拿欠条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顿时消气了。 老板娘道:“既然众人都劝,我便依你。”
说着,让伙计抓药。
乘此空档,文白上前问:“我看老板娘生的花容月貌,又精明能干,定然是富贵人家媳妇。”伙计道:“先生你可就猜错了,人都称俺家老板娘是夏姑娘了,她还未曾婚配呢。”
夏姑娘突然起身走开了,众人只道她害羞,却是文白看到她在里屋暗自垂泪。 文白道:“不知夏姑娘年纪几何?芳名叫什么?”
夏姑娘在里屋说道:“一个读书先生,不好好考取功名,却怎的做起媒婆的事来?”
心中骂道:“好你个文白,何时学的如此滑头?却在此明知故问?”
伙计忙包好了药,递给文白,让他少管闲事。 文白也没多说,慢慢在路上走着,一直在想这夏姑娘的事情,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葛素巾府上。 文白敲门,却是老管家出来,对文白道:“文相公回来了,今天不知怎的,葛姑娘一回来就发着闷火,文相公何不去宽慰宽慰葛姑娘。”
文白将药包给他道:“老管家,这是我买的消暑药材,熬做汤,喝了解暑。”
管家道:“文相公何须破费这些银子,此等药材,府上多的是。”
文白道:“这几天,若是有人拿欠条寻我,劳烦通告。”
管家自然应承。
文白来到葛素巾闺房前,只见房门紧闭。文白正想敲门,怕她睡了打扰休息,便在院中来回走动。 不一会,陆三娘端着饭菜来送。文白便与她一同进去。 葛素巾见了文白,微微生气轻声道:“回来也不打招呼,可没做你饭菜。”陆三娘道:“老身这就煮来。”
文白道:“三娘歇息,我同葛姑娘一起吃。”
葛素巾道:“这里哪有你饭菜,我还不够吃。”
文白道:“你平时只夹那两筷子,哪里吃得完?”
葛素巾这时候反倒笑起来,怕是消了气:“奴家一见相公,胃口就好。不够吃呢。”
文白见状便道:“那你吃,我吃干粮。”
说着,找到自己包裹,拿出干粮,和酒壶,自顾自的吃将起来。
葛素巾只好招呼文白一起吃,她也确实吃的多了,将饭菜都吃完了。 三娘乐的合不拢嘴,她平时做的饭菜,不论多好吃,葛姑娘也就动两下筷子。如今文相公来了,葛姑娘胃口开了,她看着也高兴。 两人待三娘收拾了碗筷。葛素巾问:“相公那旧相识怎么样?可是已经嫁做他人妇?”文白道:“终是误了人家终身大事,空留一声叹息。”
葛素巾见文白神情落寞,想来他也是有情有义之辈,便问:“相公可是想再续前缘?”
文白道:“有缘自有缘,无份便无份。男女之情岂是说理能清?拿你我来说,我只感叹缘分奇妙,你却觉得理所当然。”
葛素巾说:“相公到底要再续前缘么?”
文白说:“我不想负了她情义,却不敢多打扰她生活。”
葛素巾淡淡说:“想不到相公踟蹰不定,奴家看相公不似优柔寡断之人。”
文白道:“我对她来说,是极重要的,本该天作之合,怎奈水夫人不同意,因此分隔两地。我已经不是当年只听水夫人话的文白,不知她是否有变化。”
葛素巾也是叹气说:“又是对苦命的鸳鸯。”
文白道:“倒也不是,不过是造化弄人,随缘吧!”
约莫黄昏时候,夏姑娘拿着文白的欠条,来到了葛府。她见了老管家,一阵惊异,忙道:“老邵,这是你府上么?”
老邵管家也是诧异道:“这是什么风把夏姑娘吹来了?老邵我是住在这里。”
夏姑娘拿出欠条道:“听闻这里寄宿很多游湖的公子王孙,可有一个叫文白的?”
“你找文相公?他确住此处。”
老邵更是惊讶。
见了欠条,想起文白嘱咐,忙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区区小事,怎劳您大架。”他随即掏出银两给夏姑娘。
“这欠条我转交给文相公。”老邵说着。又问:“夏姑娘最近生意还红火?”
夏姑娘道:“托白凤姑娘的鸿福,生意兴隆。”
想着,不甘心白跑一趟。
夏姑娘又问:“不知那文白先生住哪间厢房,我找他另外有事。”老邵道:“这,文相公现多有不便,夏姑娘若有要事,老邵我也可进去通报。”
“那劳烦您了。”
夏姑娘道。
老邵便急急忙忙进去,他却不直接找葛姑娘,而是找陆三娘。 “三娘,葛姑娘和文相公可是还在午睡?”老邵问。
三娘道:“他俩在房间作甚,老身怎么知道,你没要事,别打扰这两人,如胶似漆的紧。”老邵道:“文相公买来的药熬了吗?门外有个药材铺老板娘,要见俺家葛姑娘的文相公。”
三娘这才上心,轻敲葛姑娘的房门。 文白正搂着葛素巾一起看书,听三娘报夏姑娘来了,对葛素巾说:“此人便是旧时相识。”
葛素巾说:“相公休要着急,奴家要见见是哪家姑娘,到底是何姿色,能和奴家相比。”
文白道:“你我同去。”
葛素巾道:“相公真是心急,奴家偏不让你见她。”
说着,走出门来,让夏姑娘在大厅等候。
夏姑娘也是诧异,不去厢房,怎带到大厅来? 老邵解释说:“白凤姑娘想见见夏姑娘。”夏姑娘吃了一惊。 葛素巾从里屋出来,一眼看见一个标致美人,那花容月貌,令她惊讶不已。 葛素巾道:“想必阁下就是夏姑娘。”
夏姑娘也看了看葛素巾,只见她天姿国色,气质不凡,其美貌令夏姑娘也自叹不如。 夏姑娘说:“听闻白凤姑娘是这凤弋湖地界美貌第一,智勇双全的奇女子。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葛素巾说:“哪里哪里,夏姑娘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吾等粗俗女子怎生相比。”
夏姑娘忙道:“白凤姑娘谬赞,不过是街坊邻居,街头巷尾拿来笑话的。 葛素巾道:“不知夏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夏姑娘说道:“来寻文白,他在我药铺买了药材,打了欠条,特来寻他讨要银两。”
葛素巾问老邵:“可有此事?”
老邵把这事告诉葛姑娘。葛素巾佯装怒道:“我这何时成了他家?老邵,可有一个叫文白的住在厢房?将他轰走。”
老邵一脸为难:“这。”
心里叫苦:“文相公在葛姑娘自己闺房,我怎的去撵走?”
见老邵不知所措,葛素巾道:“想必是人多,老管家也记不住,不如你去厢房自己去找。”
老邵忙说:“文相公的银子,我已经替他还了。”
“好你个老奴,如何自作主张?”
说的老邵心中叫苦。
夏姑娘忙道:“既然如此,我便去厢房找找。”正要离开,文白来了道:“夏姑娘留步。”
葛素巾见了文白,一生气,自己离开了。 文白将夏姑娘领到柴房,道:“不知夏姑娘找在下何事?”
“你住在这里?”
夏姑娘道。
文白假意道:“身上盘缠所剩无几,只得住在这柴房。”夏姑娘顿时眼眶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