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霆眼角的青筋跳个不停，眼中喷火：“有你这样诅咒自己外家的吗？是我没有良心还是你没有良心？沈蘅你给我适可而止！我当你病糊涂了胡言乱语，你还起劲了是不是？我可不是大伯母，惯得你无法无天了！”

说了半天方霆竟然不信，沈蘅火气上涌，口不择言：“我没有良心？我病糊涂了？我是疯了才选择相信你！方霆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自从二舅舅死在了嘉禾任上，外祖父不让你子承父业，而让你接管家中庶务，你就一直怀恨在心。你将来一定会后悔！”

方霆忍无可忍，一把把沈蘅推开：“不是你疯了，我看是我疯了才对，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方霆你给我站住！”

沈蘅从床上跳下来，飞快的挡在方霆前面，伸开双臂拦住他：“我也知道匪夷所思，你不信我我不怪你，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你那么聪明，你听完了再做决定好不好？”

“我自己都觉得我疯了，我背水一战，毒杀了沈彻，郁氏要我尝命，祖母强压着不肯，郁氏背着父亲敲了登闻鼓，告到了顺天府衙门，我爹爹跪在承乾宫门口替我求情，可我还是被人下了大狱，郁氏买通狱卒，强行给我灌了药，等特赦的圣旨下来的时候，郁氏就说我疯了。”

“表哥，我也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疯了。我就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沈蘅的眼泪掉了下来。方霆看着她强忍着不痛哭出声，可眼泪自由主张的往下淌的时候，心还是软了。蘅姐儿这是真的病了，病得还不轻，顺着她听听又何妨呢？难不成真的跟个病糊涂的小丫头计较不成？“那你别哭，好好说话。”

方霆忍了又忍：“只不许再拿家中长辈说事。”

只要方霆肯听，沈蘅连连点头。两人在桌前对面坐下，沈蘅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回想着自己从离开襄阳侯府回京后发生的事，要想取信方霆，得要有方霆参与的才更有说服力。灵光一闪，沈蘅想起一事来。“双鉴楼！”

沈蘅高兴的对方霆说：“双鉴楼是表哥的产业对不对？”

方霆大吃一惊！双鉴楼与宝光阁，是大周最大的两家珠石玉器行。双鉴楼的前身原是倒卖珠宝玉器原石料子的商行，是方霆娘亲的陪嫁产业，方霆的外家是大商人，能把女儿嫁到襄阳侯府，实是高攀了，又怕襄阳侯府看不上亲家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这间铺子便是私下交给他娘的，襄阳侯府无人知晓。就是方霆，也是在三年前从他娘手里接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娘亲手里还捏着这么一大笔产业。沈蘅又是从何得知的？可要是这样就相信沈蘅说的那些胡话，方霆也说服不了自己，当下冷着一张脸：“双鉴楼是我娘的陪嫁，你听谁说过也未可知。”

沈蘅有些失望：“我还以为这事府里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