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哥儿听了觉得牙疼。他堂堂襄阳侯府少爷，每个月月例银子六两（注1）。沈蘅也小小的吃了一惊，按照燕京的市价，六百俩能在八条胡同买栋两进的宅子，这块石头可以买两栋了。如今大户人家嫁闺女，一千二百俩可以嫁得很风光。不过这块石头值这个价。要知道玉石或晶石都是埋在地下上亿年形成，其色由内而发，表面虽然只泛着淡淡金黄色，不代表里面没有正黄或明黄。再者，表面淡黄还有一种可能。“你怎么看？”

方霆眼睛望着石头匠人手上的动作，却在向沈蘅问话。沈蘅轻轻呼了口气，小声说：“我觉得这块石头带彩。”

方霆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嘴角含笑不语。抱剑的武士服偏过头看了沈蘅一眼。沈蘅忙往方霆身后躲了躲。这耳朵也太灵了，要知道这围观的有二三十人，虽然都是小声说话，但加起来也够嗡嗡了，沈蘅说话声音又小，离那人也远，这都能听到也是没谁了。“哇！出彩了！”

又一面石皮剥开，果见一抹阳绿，一抹草绿。这石皮还没剥完，已经可以确认石头的价值远超了成本好几倍。武士服的人似乎不再关心接下来到底能开成个什么样，抱着的剑挂回了腰间，向沈蘅三人走来，拱手行礼：“不知这位小公子是如何看出带彩的？”

沈蘅半躲在方霆身后，露出了一双大大的杏眼，小声回答：“猜的。”

武士服的人很不满意这个答案，可又觉得这个答案对这样的小孩子来说才是最正常的。偏偏此时方霆已经面露不悦，英俊的脸冷冷淡淡，他只好悻悻的退了回去。“我们走吧。”

方霆对接下来的结果已经没兴趣了，沈蘅也这样觉得，拉了不情不愿的鹏哥儿去了二楼的雅座。鹏哥儿人都在雅座上座下来了还嘟着嘴：“刚刚都看到底下的金黄了，多好看啊，像个太阳一样的。”

“赔你一个金黄太阳不就是了。”

沈蘅招手对周到耳语了一番，周到点头出去。不一会儿，周到打包了从茶楼叫来的点心上来，还专门点了个咸鸭蛋，一剖两半，摆在了鹏哥儿那边。翡翠碧玉周嬷嬷都跟着从茶楼过来这边雅间侍侯。鹏哥儿脸上跟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你就是这样给我当姑姑的吗？你果然还是那个蘅姑姑。”

专门欺负小孩子。“那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沈蘅作势去夹，鹏哥儿一把护住：“我吃！”

方霆稍稍用了几口就停下来了，看了会儿沈蘅跟鹏哥儿两个抢着吃就走了出去。在外面吃东西感觉很新鲜，两个小的都吃了很多，连带着跟着服侍的翡翠碧玉也被强塞了一些，她们先前在茶楼已经用过饭了，这会觉得有些撑。随后方霆开门进来，后面跟着个穿长袍的管事并几个抱着托盘的伙计。桌面上早就收拾干净了，伙计们将托盘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就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