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大原石行的管事，不是记名弟子也是外门弟子，又姓秦，这位管事的出身在金石一行里可当真不低。南秦北鹿那是响誉大周的大师，好多名人雅士想跟着二位学点皮毛却不得其门而入。方霆却是北鹿的忘年之交，身份再高也不够他看的。何况，武昌府第一原石行还握在方霆手里。方霆笑笑没有答话。拒报家门的意思非常明显。管事神色一凛，这要不是目中无人，要不就是他这身份根本就入不了对方的眼！要知道，在这原石一条街，秦昌的名号是完全叫得响的，多少豪门富贾上赶着巴结他。他手中掉个漏，都够得上豪富人家吃一年。沈蘅喝着茶，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方霆和秦昌的神色。记得长公主曾说，观人于微，具体到观人于忽略，观人于酒后，观人于临财，观人于临色。最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方霆自不必说，襄阳侯重点培养的后手，襄阳侯府防微杜渐的最后保障，自小精心培养于庶务，年方十五就被允许独自理事，可见其手段。观察他稍稍有点困难，沈蘅见过喜怒不形于色的，方霆是个特例，喜怒皆形于色，暴燥脾气，恶毒口舌，他骂你说不定是他喜欢你，他温声细语说不定在算计你。他高兴不高兴反正沈蘅是看不出来的。对付方霆，沈蘅就把握一个原则：自己不吃眼前亏即为上策。秦昌吃了闭门羹脸色微变了一下，瞬间即消，而后凝重，随后就是对方霆不着痕迹的重视。足可见其隐忍和不凡的眼力。“九叔！”

门还未开，声音先至。鹏哥儿亲手捧着完全去了皮的玉石进来，通透的湖水绿，边缘可以透见鹏哥儿的肤色，鹏哥儿很兴奋的将石头给方霆看：“您瞧，当真是湖水绿，是冰种。”

方霆就着鹏哥儿的手细细打量了两眼：“拿给你姑姑看吧。”

鹏哥儿窘。看了旁边的秦管事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也不装了，捧着石头小跑到沈蘅身边，小声喊：“姑姑。您看，是冰种。”

“你知道什么是冰种？”

沈蘅白了鹏哥儿一眼，这才笑眯眯的接过了石头，上下左右都瞧了个遍，心下也十分满意：“虽说是满绿，倒底不及阳绿种好，也及不上蓝水珍稀。玉石小，这样做出来的镯子倒是适合小姑娘戴着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