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浑身冰凉,半响才道:“好,既是如此,那我们谢家也不是那种没有担当之人,三个月后谢家会前来迎娶阮家二姑娘!”
阮老太太淡声道:“谢夫人忘了吗?”
“她肚子里面有了谢家的骨肉,耽误不得,这样吧,依我看就还是按原本订婚的时间,一个月之后谢家前来迎娶,就也别改时间了!”
谢夫人:“……”她深吸一口气:“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好好准备婚事了!”
说完便站起来要离开,临行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阮纤语,眼神一片冰冷之色,原以为这是一个知书达礼才貌双全识大体的女子。没想到,也是一个下贱之人。她既想嫁进来,那便嫁进来便是,以后有的机会收拾她。阮老太太又何偿看不出来谢夫人的心思?这谢夫人本就眼高于顶,看不上这一门亲事,不过就是因为谢允承喜欢,如今出了她母亲之事,谢夫人只怕彻底的厌恶了她。她看了一眼阮纤语:“你既打定了主意要嫁进谢家,便回去准备好好待嫁吧,不为你便是为了阮家也会让你得偿所愿地!”
“是,多谢祖母。”
阮纤语朝老太太磕了一个头,这才是退下,阮老太太这才是松了一口气,揉了一下眉心,不是脚踏实力的走上来的,终究还是风雨飘摇。她这个儿子年少时还是好的,终究还是跟他父亲一样,骨子里是个坏的。阮南一见人都离开了之后,这才是从旁边花厅进来,行了一个礼:“祖母,我回来了。”
阮老太太眼前一亮:“什么回来的?”
阮南一道:“一个时辰前到的,刚在旁边坐了一会儿。”
说完上前了一步语气关切地问:“祖母最近是不是累坏了?”
江美玉出事之后,想来阮家的一摊子事情就都落到了老太太的头上。阮老太太道:“你不必担心我,倒是你,小世子的身体怎么样了?”
阮南一一笑:“已经康复了,所以我这才回家的!”
阮老太太放心下来:“那便好。”
她问:“你跟燕王殿下是怎么回事?”
阮南一一愣:“什么怎么回事?”
阮老太太道:“京城传闻,燕王殿下暴虐弑杀,疑心极重,怎会让你来医治小世子,还有,我听说你与燕王府走的极近。阮南一道:“大概是因为我之前救过小世子,殿下也知道我通晓一些医术,所以便对我多了几分信任吧!”
阮老太太这才放心,“那便好!”
“既然燕王府的小世子已经康复了,那我准备将家中的执掌中馈的事情交给你!”
阮南一一愣:“交给我?”
阮老太太点头:“是,你是阮家嫡长女,现在年岁也不小了,家中无主母,以后阮家大大小小的事务就交给你来处理,你意下如何?”
阮南一有些犹豫:“父亲允许吗?”
阮老太太说:“这事由不得他,你只管你自己愿意不愿意?”
她说:“我是希望你能学习一下掌家的事,当家做主确实是累,但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以后都是安身立命的本钱,对你未来都是有益无害的。”
“而且我年岁大了,也操心不了这么多事!”
这么一说,阮南一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那我听祖母安排。”
阮老太太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让人把执掌中馈的对牌给交给了她,又与她说了许多当家做主之事,阮南一乖乖地听着。到晚膳的时候她让阿蛮把圆圆带过来一起陪着老太太用的晚膳,直到是天黑,这才从老太太的寿安堂回去。回到了她的院子便开始让圆圆按着她调整的药方再进行药浴,如此一来,明显便是有了效果,她在圆圆的体内也检测出来了百部汁的毒。比起来团团体内的毒性果真是强的多!能查出来毒性便好,查出来便能排出来!三个时辰的药浴,圆圆从药桶中抱起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不过去了,她将人抱了起来,又在其身上施以金针,看着排出来的黑血松了一口气,更多的是心疼,这么多毒在圆圆的体内压抑着,难怪他的身子会如此弱。每每想到如此,她心底便对周野安心生怨气,若非是他,圆圆绝不可能会中毒,就连团团如今也中毒,他这背后到底是有多少仇家?这些仇家,能让她带走圆圆吗?……入夜之后的燕王府,幕色沉沉,周野安坐在书房内看着锦卫司呈上来关于团团中毒卷宗,一一细细翻看着所有的细节。许侧妃进府多年,连同身边的婢女来往之人一一细细查看过,也未曾发现任何有问题的异样,倒是奇了怪了,怎么传递的消息给她?又如何让她自戕的?她入府前他调查过,也是一个孤女,并无任何可疑之处他这才是将人收入了府,也是为了打消宫里那些三翻几次想要给他娶妻的念头,没想到竟还是趁机让他们塞进来了人!她又是谁的人?他想着宫内的那几个野心勃勃之人,指腹摩挲着,墨一从外面进来:“王爷,锦卫司来报,查到五年前阮姑娘进城之后的行踪了!”
周野安立马合上了手中的卷宗:“她去了哪里?”
墨一将手中的牛皮信封呈了上去:“王爷还是自己看吧!”
周野安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打开里面的内容,上面记录着五年前阮南一被下了药之后所去的地方,红心坊。他瞳孔一缩,红心坊?五年前他被下药的青楼,她竟然是去了那里!再想着五年前的事情以及他最近的怀疑,幽深的黑眸变得深不见底,没想到他找了五年的女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阮南一从圆圆的屋内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脱衣服去沐浴更衣,手在腰间刚准备解开腰间的衿带,突然查觉到一道视线看了过来,她黑眸一冷,手中不知道何时从衣袖当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视线的方向刺了过去,下手快准狠。寒光一射,身后的男人身旁边一闪,宽厚的大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寂静地房间内响起:“是我!”
阮南一:“??”
她侧过头看着身后的男人:“周野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这个人好端端的不睡觉潜到她这来干嘛?周野安点头:“是我!”
阮南一拧着眉头的看着他:“深更半夜的你来我这里干嘛?”
周野安:“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急?”
阮南一:“??”
“不是跟你告辞了吗?”
“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周野安道:“我还以为送走了三殿下五殿下回来还能见到你。”
阮南一愣了一下,为什么要见她?她掀开眼眸,就这样落入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眸,她突然之间想到了前几天夜里她手握到地小兄弟,脸色不自觉地变得滚烫,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她眼眸闪躲:“有,有什么事吗?”
周野安看着她:“是圆哥儿中毒一事。”
阮南一稍稍清醒了一些:“殿下可是查到了什么?”
周野安摇头:“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
阮南一看着他:“那接下来殿下打算怎么办?”
周野安黑眸掠过一抹寒气:“他们对我的儿子下手,必是冲着我来的,一计不成,必然还有二计,三计,四计。”
“总会有露出来马脚的时候!”
阮南一这才安心:“是啊,既然是冲着你来的,那现在没有成功,他们必然是有后手,现在线索断了,待他们再出手时,便总会有露出来新线索。”
周野安道:“没错。”
“他们既然是敢对本王儿子下手,本王绝不可能会放过他们!”
阮南一看向了周野安:“殿下倒是心疼小世子!”
周野安想到了圆哥儿的身份与出现,他黑眸一敛:“无论如何,孩子终究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他们不该对孩子下手。”
阮南一觉得这个说法很奇怪,他有儿子,又早早的被他册封了世子,他的仇家不拿他们的弱点下手那拿什么下手?不过他们……她立马抬头:“你知道是谁?”
周野安没有说话,而是掀开眼眸看向了皇宫的方向,除了宫内那些人,还能会是谁,还能有谁敢如此大的胆子?阮南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方向,是皇宫?她心下一沉,再想到了江侧妃与许侧妃也是宫内赏赐给周野安的,后来圆圆成为了江侧妃与周野安的孩子,那当年带走圆圆的人,不会也是宫内的人吧??可他们为什么会偷她的孩子给江侧妃?想到她最近的猜测,她心下一沉,难不成,五年前那个男人真的是他?突然,周野安的声音响起:“团哥儿怎么样了?”
阮南一心突的一跳:“晚上刚刚泡了药浴,现在睡下了!”
周野安:“我方便看看他吗?”
阮南一:“当然可以!”
她带着周野安来到了隔壁圆圆的房间,房间的灯并未曾打开,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粉粉嫩嫩的,乖巧可爱。周野安站在床榻边缘看着,想着阮南一便是五年前那个女人,再看着这团哥儿,他心底涌起来无限柔软,那团哥儿便是他的儿子了!难怪会如此像他!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是他唯一的血脉!他忍不住在床榻边缘坐下,伸手想要扶着他的脸,只是伸还没有碰过去,就被阮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随即将他带了出来。周野安:“??”
“怎么了?”
阮南一轻咳了一声:“刚刚药浴完,他需要好生休息,不能打扰!”
周野安拧了眉头:“我不会打扰到他的!”
阮南一面不改色:“你不知道,团哥儿的睡眠很轻,他现在身体比小世子的还要差一些,需要好生调养方才是能康复!”
虽然,她是怕被周野安发现团哥儿脸上的易容术。周野安:“??”
是这样吗?月底之下,女孩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娇嫩,尤其是眉眼间,跟五年前骑在他身上的那个女人彻底的融为了一体。想着当时的姿势,他眸色变得幽深起来,“团哥儿的父亲呢?”
阮南一“啊”了一声:“死了啊!”
“殿下不是问过?”
周野安:“……”他黑眸顿时一冷,他什么时候就死了?他似笑非笑:“是吗?”
“本王记得,你说过团哥儿的父亲是一个镖师,你说团哥身体的蛊毒跟他父亲也有关系,这又是怎么回事?”
阮南一:“!!”
她眼眸一转:“他父亲的仇家下的蛊毒。”
周野安就盯着她,慢条斯理地道:“可我记得你不是说跟遗传也有关系吗,既然是他父亲仇家下的蛊毒,又怎会遗传?”
阮南一一本正经地道:“可能是他父亲的仇家对他父亲下毒,再遗传到了他身上,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是,也没有证据。”
“毕竟,除此之外,我也不知团哥儿的蛊毒是从何处来。”
周野安问:“是自打他出生起便有的?”
阮南一道:“彼时我并未曾发现。”
周野安问:“那你怎知就跟他父亲有关系?”
阮南一:“我不是说了我猜的,也没有证据吗?”
“反正我没有让人有机会给团哥儿下蛊毒!”
周野安倒并没有再继续追问,当年他被下药跟宫内也脱不了干系,既是如此的话,那只怕宫内的人知道她的儿子便是他儿子,对团哥儿下蛊毒也就很有可能了!他都选择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城,这些人竟还不忘记算计他,甚至对一个孩敢下如此毒手,黑眸阴侧冰冷,杀气一闪即过。他说:“你能解得了团哥儿身上的蛊毒?”
阮南一说:“团哥儿身上的蛊毒还未成熟,暂时没有任何毒性,我现在也不知是何蛊毒,我现在便是一种一种药来试,看看是何蛊毒,再想办法如何将蛊毒引出他的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