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就见识了所谓的“瘴气”。沿着蜿蜒的山路爬了一天,傍晚时分,队伍停下歇息,苏慕秋现在是带罪之身,活动受限,吃食什么的都由那俩守卫负责。晚饭依旧是粥,稀的几乎都能照出人影来,这还不算啥,最烦人的是米粒梆硬夹心,咽下时那种粗糙滑动的感觉,让苏慕秋怀疑会不会伤害食道。那俩守卫站在那里抱怨难吃,苏慕秋却是明白,他们所在之地海拔高,气压低,水的沸点低,饭当然不容易熟。苏慕秋一边想一边用牙磨米粒,眼瞅着不远处的高个守卫“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另外那个守卫端着碗呆立着,一脸茫然。苏慕秋皱了皱眉,三步并作两步过去,跪在那守卫身边,只见他呼吸急促,嘴唇发紫,鼻孔处隐隐有血迹,和刚才有说有笑的样子判若两人。观察了这些症状,苏慕秋立刻就判断这是高原反应,立刻将守卫的领口解开,将头部放平,防止窒息。然后苏慕秋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糙纸,卷成圆锥状,在顶端撕开一个小口,然后贴到守卫的口鼻处……前后不过十多息的功夫,苏慕秋正想试探那人的呼吸情况有没有好转,就听到另外一个守卫喊道:“瘴气,这是中了瘴气了,要命,得赶紧去找大夫……”苏慕秋一愣,强迫自己先不要多想,转头去照顾病人。秦大夫来的时候,那个守卫的呼吸已经转为正常,只是头晕的厉害,苏慕秋不让他乱动。“秦大夫,他现在稳定了些,你开药吧。”
苏慕秋自觉让到一边。来到近前,秦大夫怔了一下,一边把脉一边盯着那守卫脸上的纸,“确实中了瘴气,先歇息一晚,明日再看看。”
另外一个守卫激动的叫道:“秦大夫,您再仔细瞧瞧,我高大哥刚才差点就要死了,怎么会不严重,求您再仔细诊断一下!”
秦大夫倒是没有不耐烦,又把了脉,看了眼睛和舌苔,捋着白须道:“暂时无性命之忧,这纸是谁放上去的?”
苏慕秋应了一声,老头抬头看着她,“苏小兄弟懂得岐黄之术?”
苏慕秋摇了摇头,她只是懂得简单的急救知识。老头又低头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守卫,良久才道:“刚才若不是你出手相救,这人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不知道苏小兄弟用了什么法子?”
这下可把苏慕秋给难住了,她要怎么跟一个古人解释呼吸性碱中毒?秦大夫将她的犹豫看在眼中,面带哀伤,叹气道:“老夫不才,在平凉呆了几十年都未寻得破解瘴气之法,每年看着诸多士兵因瘴气而丧生,身为医者却无能为力,唉,实在是心中有愧!”
“这不是瘴气,这是高原反应。”
苏慕秋忍不住脱口而出。这话一出口,老头先是一脸困惑,不知道怎么的,眼睛突然就亮了,一把捉住苏慕青的手臂,激动的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有方子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