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照闻言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竟然有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城主既然都能变身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本身更加匪夷所思的呢?”
百里永夜笑着看着傅清照。傅清照闻言皱了皱眉头看向百里永夜:“我只能变身一半,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变一半?”
百里永夜微微皱眉:“我来之前,曾被告知,每个国家的主人都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经历这些事情,所以可能会想出各种办法阻挠,你记不记得老城主当年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合理的事情?”
百里永夜这么一问,傅清照立刻想起来当日跟宗玮棋所说的话来,连连的点头,将当年傅安易的事情跟百里永夜讲了一下,百里永夜皱了皱眉:“按照你的叙述,老城主必然是在你昏迷之后做了些什么,这才影响了你的变身。”
想到这里,他忽然皱眉看着傅清照:“虽然知道我不便询问什么,但是你毕竟关乎着我们日后七国的行程,敢问城主一句,你和司寇年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百里永夜陡然这么一问,傅清照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宗玮棋跟自己说过这个百里永夜似乎藏的特别的深,让自己时刻小心提防,谁知道他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身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了。百里永夜见他踌躇,随即笑了笑:“城主你也不用紧张,今日知道的事情太多,您少不得需要消化一下,是我追问的太紧了。这银龙剑就先放在你这里,你日后若有什么想要说的,可以此剑为借口再来找我便是了。”
傅清照心中陡然一松,他现在脑子确实非常的乱,不敢贸然作答。百里永夜笑了笑就转身离去了,看着他离去,傅清照努力的消化着今日听到的种种事情,最后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既然自己真的是傅安易的儿子,母亲不可能不知道啊!想到这里他豁然起身前往凤轩夫人那里,哪知道他刚一起身,立刻就有小太监跟了上来,他心中烦躁,这人也是司寇年的眼线。但是越是如此,他就越发的想要挣脱司寇年这个枷锁,以前他是不敢确定,如今知道了,自然就要好好谋算一番。他快步走到了凤轩夫人殿中,也没有让人通报,直接走向了凤轩夫人的内室。发先凤轩夫人正在奋笔疾书。门猛然一下子被推开了,凤轩夫人顿时勃然大怒:“谁这么大胆!”
她满脸怒容的向外看去,但是手却飞快的用一沓纹样盖住了自己写的东西。傅清照进来刚好看到她的手似乎在遮掩着什么,随即就看到她满脸怒容,不由的有些吃惊:“母亲?”
凤轩夫人一见到是他顿时就收起了怒容,笑着连忙起身:“怎么是你啊!”
说着就将桌上的东西归置在了一处,这才看向傅清照:“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连通报都不会了。”
凤轩夫人略带责备的看着傅清照,傅清照皱了皱眉头看着面色恢复正常的凤轩夫人:“母亲,你到底在怕什么?”
凤轩夫人闻言一怔:“照儿,你在说什么?”
傅清照看着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司寇年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
凤轩夫人闻言脸色陡然一变,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四下张望起来,确定没人了这才压低了声音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母亲,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何必再来骗我!”
傅清照看着凤轩夫人。凤轩夫人皱了皱眉头:“难道是那个百里永夜跟你说了什么?”
“这您不用管,我只想知道一个准确的答案,是或者不是?”
傅清照瞪大了眼睛,这几年来,他在这件事情中饱受煎熬,就是因为不确定自己身世他才对司寇年一味的忍让,不知道要如何反击。曾经傅安易教给他的一腔热血和抱负在这郁郁寡欢的煎熬中,一点一点的离他而去,让他整个人都快要疯掉了。见到傅清照眼中满是痛苦和煎熬的神色,凤轩夫人眼中一暗:“你这不是都知道了吗?”
傅清照闻言眼睛一亮:“果然,傅安易才是我的父亲,我并没有认错!”
他心中蓦然的仿佛得到了一种解脱。他从小跟着傅安易长大,事事都是傅安易亲自教他的,他也一直以傅安易为榜样,想着日后一定要跟他一样,做一个好城主。而且因为跟宗玮棋的关系好,他对宗振海也一向是信任有加的。与之相对的,就是非常讨厌的司寇年。他和宗氏父子一样都觉得司寇年此人心思太过深沉,根本就不好相与,以前也是处处针对他,所以在得知他是司寇年的孩子的时候,他才会那样的崩溃和堕落。如今这一切都不再能成为他的困扰了,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司寇年决裂了。但是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看着凤轩夫人:“既然我不是他的儿子,那母亲,你,你难道就背叛了爹吗?”
傅清照想到这里,陡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凤轩夫人,凤轩夫人脸色一暗,刚想要说什么,傅清照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连忙打断了凤轩夫人的话,紧接着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傅清照转头就看到司寇年的脸,脸色不由一沉,司寇年一看到傅清照的模样,心中一冷,随即冷笑了一声走了进去:“你们母子大白天的,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说什么呢?”
傅清照闻言想要发作,凤轩夫人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挤出一张笑脸看着司寇年:“我和照儿说些小时候的事情,你怎么突然来了。”
司寇年扫了凤轩夫人一眼,见她神情如常,脸色略微好了一些,看向傅清照:“今日百里永夜找你做什么?以至于要屏退下人。”
“他给我看了一把剑,说剑中有灵,有缘人就可以看见。”
傅清照闷闷的说着。司寇年的眼睛转了转,随即笑了笑:“既然如此,这把剑我倒是也要看看了。”
傅清照如今看司寇年就像在看一只豺狼,压根就不想他再跟凤轩夫人说话,看凤轩夫人赔笑,当即点了点头:“跟我一起去就是了。”
傅清照说着起身就要走,司寇年却突然叫住了他:“都这么久了,你为何还是不肯叫我一声爹?”
傅清照闻言脸色一僵,心中的厌恶简直排山倒海的,但是这么多年来,司寇年的毛病他多少还是知道的,司寇年这话分明就是在试探!想到这里,他冷冷的看了司寇年一眼:“我需要时间!”
“我觉得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
司寇年的目光中也满是寒霜。“照儿最近已经有些想法了,你干嘛这么吓唬他呢?”
凤轩夫人连忙起身过来拉着司寇年,司寇年看着她冷笑了一声:“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说着看向傅清照:“走吧。”
傅清照满心的愠怒,忍不住就想要发作,但是凤轩夫人却似早就知道一般,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心中一沉,这才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大步带着司寇年去看银龙剑。他们一走,凤轩夫人只觉得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强自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又坐回了这桌子前,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她这才叫来丝染:“让云大小姐来见我。”
云悠悠来到凤轩夫人的面前,凤轩夫人依旧是亲热的将她拉了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我之前画了些纹样,想要加在这领子上,你觉得哪些更合适一些呢?”
云悠悠看了下凤轩夫人的纹样,挑出了几个自己感觉合适的,凤轩夫人看着点了点头:“云大小姐果然好眼力,我也是觉得这几个分外的顺眼。”
云悠悠眼中带笑微微弯腰:“还是夫人画的好。”
凤轩夫人说道这里,忽然眉眼一转,将手边放着衣领和针线的篮子往云悠悠身边推了推:“我近日虽然有心,但是还是觉得这衣领跟以前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云大小姐你惯来心思无双,你不妨拿回去帮我看看,到底怎么样才能更新意。有想法的话,可以直接改一改,无需通报,只要到时候给我看成品就是了。”
云悠悠闻言一愣,自己胜在心思,这手工活可真是一般,而且凤轩夫人不是对这间衣服很上心么,老早就在亲自缝制了,自己要是一个失手给改坏了,那可怎么办?想到这里,她眼中满是抱歉的看着凤轩夫人:“多谢夫人看得起,只是我这手工无论如何都比不得夫人精妙,要是贸然乱动,只怕坏了夫人的东西,到时候……”“云大小姐过谦了,我相信你,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说着就将篮子又推给了云悠悠,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的样子,云悠悠心中皱眉,只得接过篮子,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司寇年跟着傅清照接过那柄银龙剑,只觉得这剑非同一般的感觉,却再也说不出来什么具体的问题了,不禁眉头深锁,眼中思谋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