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故事里出现的人名都是化名。

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

北京郊区的一个小村子里。

村子里有好些房子是附近某个工厂的产业，用作工厂家属居住的住宅房。

因此这里被称为“家属区”。

那是80年代初期，刚开始改革开放，家家还都很清贫，没有什么电视、电话。

手机？电脑？听都没听说过，根本就没有。

人们的文化娱乐生活很匮乏。

好长时间，厂里才在村子空地上放一场露天电影。

据说是著名青年女演员刘晓庆主演的《神秘的大佛》，从故事到角色都很精彩。

作为国产片中较早的一部武打片和娱乐片，该片曾在国内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电影再好看，不可能天天都放。

平常大家的休闲娱乐活动就是听听收音机，或者凑在一起侃侃大山，聊聊天。

所有的消息都靠人们口口相传。

那一年的夏天，家属区里的人们都在说我们这里出了大新闻。

说是有一家人从四川老家逃难，一路要饭来到了我们这里。

一听说有乞丐、要饭花子来了，大家都感觉很新鲜。

有的老人经历过解放前的旧社会，见过要饭的乞丐。

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都建国三十多年了，居然还有乞丐？

对于好些人来说，他们只听说过乞丐的故事，没有见过真正的要饭乞丐。

为此，他们都感觉很新鲜。

要说最兴奋的就是那些孩子们，他们跟着大人们一起走出家门来看稀罕事了。

家属区附近有一条公路，据说乞丐就是顺着公路来的。

人们像过年赶集一样蜂拥而至，来到了公路旁。

果然，就见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停在路边。

赶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这个男人蓬头垢面的，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打着很多补丁。

马车上还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看年纪也是四十岁左右。

她花白的头发蓬蓬着，满脸泥垢，身上的衣服也是又脏又破。

在她怀里搂着两个小孩子，孩子也就是四五岁，都是满身满脸泥，衣服破破烂烂。

四个人脚上的鞋没有一只是完好的，都是露脚指头的。

他们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洗澡了，身上不断散发着一阵阵臭味。

他们身上还有虱子，时不时就在身上抓着痒。

原来乞丐就是这样啊。

好些人生平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乞丐。

大家被他们的惨样子给震撼到了。

听说家属区来乞丐要饭的了，厂子里的领导们也都来了。

厂长代表大家和那个男人聊了聊。

男人说话带着四川口音，他连说带比划地说了半天。

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这个男人名叫刘铁拴，家住四川峨嵋山下一个村子里。

那个女人是他的老婆，也是同村的。

两个孩子都是他们夫妻的孩子，大的女孩叫小花，小的男孩叫小刚。

前年，他们村子先闹了旱灾，接着又闹了洪水，后来祸不单行又起了蝗虫。

庄稼地里颗粒无收，国家虽然救灾了，可是还是吃不饱肚子。

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从四川北上到北京投奔一个叔叔。

就这样，一家人坐着这辆破马车风尘仆仆一路来到这里。

可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自己的叔叔已经搬家到山西某煤矿去了。

他们决定到山西找叔叔去，顺便到山西下煤矿赚点钱，以后好供孩子上学。

听说他们一家的悲惨遭遇，人们都很同情他们。

大家都很纯朴善良，见到有人落难都伸出了援手。

于是，各家各户都自发地动员起来。

这个给他们拿来了几个馒头。

那个给他们端了两碗米饭。

这家给端来一屉包子。

那家送过来几碗饺子。

还有送咸菜萝卜的，送各种蔬菜瓜果的，送这个送那个的。

总之大家都很可怜这些苦命的人，都愿意帮助他们。

厂长一看，他说大家这么送吃的方法不对。

厂长说他问了这家人，了解到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要是这么给他们吃这么些东西，饥饿的人就会一直吃，那样就会把他们撑死的。

厂长大手一挥，叫这家人赶着马车去工厂里。

还通知工厂食堂给熬了一大锅稀粥。

说是饿极了的人不能吃太难消化的东西，也不能多吃，否则会出人命的。

只能先喝几天稀粥，以后才能吃别的东西。

就这样，一家人在大家的簇拥下来到了工厂食堂。

一家四口人在万众瞩目之下很快喝了半锅稀粥。

他们还想喝，厂长不让再喝了，说已经够多的了。

随后，厂长亲自带队，带那个刘铁拴去了工厂里的澡堂。

让妇女主任等女干部带着刘铁拴的老婆孩子去了女澡堂。

经过仔仔细细地洗澡之后。

刘铁拴一家四口都换上了工厂给他们找来的干净衣服和鞋袜。

再让会理发的师傅给他们都理了理头发。

俗话说得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这一家四口经过这么一收拾。

他们往人前一站，嘿！你还别说。

男的英俊帅气，女的俊秀俏丽。

大人成熟稳重，孩子健康活泼。

这哪里还是之前的乞丐要饭花子啊？

简直就是电影明星家庭。

厂长说了，你们一家人能逃荒流落到我们这里，也是一种缘分。

既然来了，厂子里就一定要好好帮助帮助。

厂子里会想办法帮你们给山西某煤矿打电话联系，帮你们找到那位叔叔。

那年月打长途电话很不容易的，可能要许多天才能联系上。

这段时间你们一家四口就住在工厂食堂里。

等联系到你们的叔叔，再作打算吧。

男人千恩万谢，一家人感动得眼泪哗哗的。

说是这一路从四川到北京，路途遥远。

经过的地方太多了，在别的地方，别说是这样照顾帮助他们。

好些地方的人见到他们就很嫌弃，嫌他们脏，嫌他们身上有臭味。

还有的孩子拿石头丢他们，家长大人看到了都不管。

可以说他们一家人受尽了欺负和嫌弃，忍饥挨饿才来到了这里。

没想到这里的人心肠都这么好。

说到此处，一家四口哭着给大家伙儿跪倒磕头。

人们赶紧把他们都搀扶起来。

劝他们说，这社会上不能说没有坏人。

可还是好人多啊。

于是，这一家人就在工厂食堂住了下来。

白天上班时间，他们一家人很懂事地不在屋子里呆着，以免影响职工吃饭。

等职工们都吃完了饭，他们才进屋吃一点剩下来的饭菜。

没事的时候，还给厂子里扫大街打扫卫生干点杂活什么的。

而到了晚上，他们就睡在工厂食堂的大厅里。

他们很懂规矩，从不乱拿东西，也从不招惹是非，老老实实地住了两个月。

后来，工厂给刘铁拴叔叔的煤矿打了好几次电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那位叔叔。

刘铁拴觉得在这里已经住了很长时间了。

他找到厂长说还是要到山西去找叔叔。

厂长见长途电话打过去找不到人，也只能这样。

于是，刘铁拴一家人在大家伙儿的送别下赶着他家的那辆马车走了。

……

之后，村子里的小孩子们发现一件怪事。

家住在村口，名叫牛娃的孩子忽然变得厉害了。

这个叫牛娃的孩子当年只有六七岁。

他的父母早就死了，他是和他的叔叔一起生活。

他的叔叔是一个老光棍，一辈子没娶老婆，就和牛娃一起过生活。

这个叔叔是一个瘸了一条腿的残疾人，脑子还有点毛病，有那么一点傻。

由于他是残疾人，厂子里就安排他去看大门值夜班。

后来，厂子里开了一大片荒地，牛娃叔叔说他会种西瓜。

厂子里就让他去种西瓜了。

别说，他居然把西瓜种的很好，地里结了很多大西瓜。

一到夏天，牛娃叔叔还在西瓜地看瓜，好几天不回家。

牛娃就没人管了，他整天在村子里闲逛，和别的孩子一起玩。

饿了就去叔叔那里吃个西瓜，吃完就继续去玩耍。

由于牛娃这个孩子性格很执拗，比较一根筋也认死理。

他和很多孩子经常打架。

一开始是一对一，后来是一对二，再后来是一对多人。

牛蛙经常被大批的孩子收拾。

要是他求个饶，说几句软话，别的孩子就不会找他的麻烦。

可这个牛娃偏偏是一个极其执拗的孩子。

他打不过是打不过，一不求饶，二不服软，就是硬顶。

对方人多，对方是大孩子他也不服输，你打我我就打回去。

因为这个，牛娃没少挨打受欺负。

要是别人家，父母知道了自己的孩子这么挨欺负，肯定会出面管管的。

可是牛娃的父母早死了，唯一的叔叔还是一个整天不回家的残疾人。

因此，那些年牛娃天天都在挨打。

有一天孩子们忽然发现牛娃变得厉害了，大家怎么也打不过他了。

就是多人同时一齐上，哪怕是几个年龄大的大孩子也打不过牛娃了。

牛娃转眼间就成了这村子里的传奇。

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着牛娃的故事。

有个住在牛娃隔壁的叔叔实在是好奇，有一天就问了牛娃。

牛娃和这个邻居叔叔关系很好，叔叔一问，他就全盘托出了。

原来，牛娃那天看到那一家乞丐，也很可怜他们。

于是牛娃就从叔叔的西瓜地里偷偷摘西瓜给刘铁拴送去。

一天一个西瓜，每天都送，风雨无阻。

这样一来二去，牛娃就和刘铁拴混熟了。

有一天刘铁拴就问牛娃，为什么天天给自己送西瓜。

牛娃说，因为他听收音机里的评书说，四川的人都会武功。

自己因为老是被别的孩子欺负，想跟来自四川的刘铁拴学武功，这样自己就不会被欺负了。

刘铁拴笑着说，自己是四川人不假，可不是所有的四川人都会武功。

还叫牛娃以后不要再给自己送西瓜了。

牛娃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

转天，牛娃依旧还是每天给刘铁拴送西瓜。

还是每天都送，风雨无阻。

直到有一天，牛娃又捧着西瓜来了。

眼看就到地方了，这时几个大孩子忽然冲了过来。

他们把牛蛙按在地上狠狠地暴打了一顿。

最后，他们还把地上的西瓜给踩碎了。

牛娃全程被打，可是他没哭没服软。

等那些大孩子走了，牛娃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想回去再摘一个西瓜送过来。

这时，刘铁拴出现了，他神色凝重地对牛娃说。

“今天晚上1点，来到村外的荒地找我，我教你武功。”

“你要是怕黑不敢来，或者睡着了耽误了时辰，那我就不再教你了。”

说完，刘铁拴捡起地上的碎西瓜就走了。

就这样，牛娃每天晚上1点就来村外的荒地和刘铁拴学武功。

学了一些很实用的拳脚功夫，今天看来，那是一种自由搏击术。

练了武功的牛娃果然身手不凡，他从以前被欺负的对象，变成了一个人人惧怕的厉害角色。

过了几个月，家属区里传来一则惊天新闻。

这条新闻犹如惊雷一样，产生了巨大的震撼。

那个刘铁拴一家被都警察抓了！

事情是这样的。

看过电影《横空出世》还有《功勋于敏篇》的小伙伴一定知道一个机构吧。

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代号401所）隶属中国核工业集团公司，受中国核工业集团公司和中国科学院双重领导。

其前身是1950年建立的中国科学院近代物理研究所二部，是中国核科学技术的发祥地和国防核科研、核能开发研究和核基础科研的创新基地。

401所（简称401）位于北京市房山区，和我们那个家属区距离不太远。

401是新中国的重要核研究机构，新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第一颗氢弹都和他有关系。

是国家重点单位，当然也是某些国家和某些反动势力极其感兴趣的部门。

话说最近这些日子，401附近驻扎军队的雷达监听单位经常能捕捉到一股无线电波。

这股无线电波很神秘，隔三岔五地就出现。

这分明就是有特务发出的秘密无线电报啊！

军队机关和国家安全局联合当地公安局一起联合办案。

还组织了密电码专家对已经截获的电文进行破译。

各个单位，各个部队，各个警局都派出了大批人员。

一张大网悄无声息地张开来，准备将敌人一举抓获。

由于敌人很狡猾，经常转换发报地点和时间。

使抓捕神秘电台的任务一度停滞，毫无进展。

国家安全局调来了一部当时最先进的无线电信号侦察车。

这辆无线电信号侦察车的加入使抓捕工作如虎添翼。

并很快就有了巨大的成效。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无线电信号侦察车捕捉到那个神秘无线电波又出现了。

于是，大批战士和干警们一齐出动。

跟随着无线电信号侦察车的搜寻来到了一片荒野里。

这里是一间早就破弃的庙宇。

半夜三更了，可是破庙里面依稀有点点灯火出现。

还隐隐约约有发电报的“嘀嘀”声。

不用说，这里就是敌人的发报点。

战士们和干警们悄悄把这间破庙包围。

随后，一个安全局的领导带头冲进了破庙里。

一看里面的情景，果然是一个男人在发着电报。

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

见有人进来，那个男人二话不说施展拳脚打倒两个人，夺门而出。

那个女人也不简单，突然回身去一旁的马车底下掏什么东西。

几个战士把她给死死按住，后来才发现，马车底下有一颗威力巨大的手雷。

那个女人要是拉炸了手雷，这里的人谁也活不了。

再说那个男人冲出破庙，一路上虽然被团团围住，可是他武功出奇地好。

上来就是左刺拳，一个右鞭腿，同时一个左正蹬。

不管谁和他一照面，都会被他高强的武功打倒。

有个家属区附近的警察认出了他。

“这不是刘铁拴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电报啊？”

刘铁拴也不答话，就是边打边跑，如入无人之境。

一帮人居然抓不住他，有的战士想要开枪。

可是因为距离太近，怕打到自己人，不能开枪。

眼看刘铁拴就要杀出重围逃走了。

俗话说得好：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俗话还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我方的高手出现了。

他也施展武功和刘铁拴打在一处。

这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我方高手下场战斗，几个回合就把刘铁拴打倒在地。

战士干警们一拥而上，就把刘铁拴给铐住了。

后来大家才知道，我方这个武功高手是国家安全局的。

以前就是大名鼎鼎的8341部队的，难怪他这么厉害。

刘铁拴和他老婆一齐被抓获，在大量的证据面前，他们只好低头认罪。

原来，这个刘铁拴竟然是一个特务。

他受到指派，和他同样是特务的老婆一起潜入到我们这里，准备刺探我们401所的情报。

后来，他们一家的结局我们都不知道。

那个牛娃之后的某一天忽然失踪了。

直到今天都没有找到。

关于牛娃的行踪，人们传得很神。

有人说他被刘铁拴带到那个小岛上了，也当了特务。

也有人说他去了大洋彼岸的某国当了间谍。

还有人说他去了北边某国当倒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