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达酆神殿后提出那个问题的人，便会成为这里的新主人，接替旧主来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师傅在这里想了六百年，也没有想出答案。云生师兄倒是提出过这个问题，但问题是他老拿孟婆汤当水喝，所以……为了以防您像云生师兄一样，师傅就先走了。”

这叫走吗？这他妈叫逃！什么太曲，应该叫太坑，而且还是天坑的坑。沈卫上岸已经四个时辰，再过两个时辰必须下海，不然就会永远留在这里。“等等！”

沈卫眼前一亮，有些欣喜地看着善生说道：“善生，是不是说，我现在想做什么都可以？”

“是的。”

善生点了点头。沈卫急匆匆地说道：“那好，我现在有事，要下山一趟。”

“观主是要下冥海回人世吗？”

善生这句话，直接将沈卫定在了原地。沈卫呆呆地转过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善生，这个小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善生平静地说道：“师傅临走前说，您只是个过客，终究是要回去的。”

沈卫诧异地问道：“呃……他是怎么知道的？”

善生缓声说道：“师傅很厉害，只是太过随性罢了。云生师兄也很厉害，只可惜为情所困。我太小，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所以，这里只能交给您了。师傅说，您走没关系，但是要立好规矩，有了规矩两生殿才不会乱。如果您实在着急，可以先回去，然后得空再回来把规矩立下。”

沈卫狐疑地看着善生：“你今年到底多大？”

看着七八岁的年纪，说话却是有条不紊，就算是沈卫这班大的时候，说这种长串族也会有些犯磕巴。“我死的时候七岁。”

“那现在呢？”

“我死了九十年了。”

“呃……”沈卫直觉无语，难怪觉着这个善生太过老成，原来是只老鬼。“这是酆神令，有了他便可在酆界与人世间行走。您可以先拿着它回去，然后抽空再回来立规矩。”

说着话，善生从腰间取下了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巴掌大小，正面黑如墨，反面白如纸。黑面印着白字，白面印着黑字。可惜，这些字沈卫一个也不认识。“这是无相文，乃是六界祖师无尽所创。只要你拿着它，便可明白上面是什么意思。”

善生将令牌递到了沈卫面前，犹豫片刻之后，沈卫最终还是接过了令牌。“嗡……”手掌触碰令牌的那一刹那，沈卫直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自己体内涌入。眨眼而已，这种感觉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那无相文的顿悟。像善生所说，拿到它即可懂。无尽造文，为的是方便打理六界。所以这无相文，在六界通用。酆神令上所记载的，便是通往六界的界咒。“凡界不是无尽所创吧？”

沈卫疑惑地问道。六界界咒，可不包括凡界啊！这让他怎么回去？善生耐心地说道：“所以要想回凡界，还是得下冥海。给您令牌，只是方便您回来。”

“哦哦哦，我懂了。那我赶时间，就先走了。回头这规矩，我得空回来再说。”

把令牌揣进怀中，沈卫就跑出了观门，生怕善生追上来的他，连头都不敢回，哪怕是善生在后面叫了好几次，他也只是假装没有听到。这趟酆都之行，貌似收获颇丰，但实际上沈卫却觉着自己被太坑给坑了。所以等离开之后，他得先问问道浓，这酆神观的事儿要怎么处理。在人世都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是在这里，却是下山容易上山难。下山时，完全不需要发力，顺着那山体就自然滑落。上的时候爬了半个时辰，下的时候却用了不到一刻钟。到了山脚沈卫才发现，此时的山脚处聚集了很多亡魂，都在议论着什么东西，想必他们就是从两生殿驱下山的，这些人好像认识沈卫一样，他一下来，所有人就停下了议论，满脸敬畏和好奇地看着他。沈卫没空理会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冥海。这个时候沈卫才发现，在这里跑步比人世跑步要省力多了，完全就是踏风而行，每一步都能迈个三五丈远。很快，沈卫就到达了离冥山最近的海岸，当沈卫到达海岸线的时候，他傻眼了，因为那善生此时正站在那里等着自己。善生见沈卫一脸茫然，便是上前解释道：“刚刚叫您，是想告诉您，从酆神观可以直达酆都各处，不需脚力。”

沈卫悻悻地说道：“你不早说……”善生表情严肃地叮嘱道：“酆神令已经给您了，您要回来的时候，千万别弄混了，跑到下三界去，那就麻烦了。师傅说，那里是蛮荒之地，万物之间共存，同时也共食。还有，三天之内必须得立好规矩，不然酆都就会乱。”

“放心吧，三天内我肯定会回来。”

“千万别忘了，不然您会有大麻烦。”

“什么意思？”

善生这是话里有话啊，不过也对，这都是套路，先给个甜枣，然后再打一巴掌。善生这抡圆了胳膊还没打，沈卫拿着枣就跑了，这怎么能行？“酆神观每日要给历代酆王、酆帅还有战死的将士供奉香灵，香灵须上观主亲自供奉。最多三日不供，如果超过三日，王帅以及那将士之英灵便会转化成酆灵，到时候便会以鬼为食！”

“这么严重？话说回来，这酆灵和亡魂不是一回事吗？”

“不是。酆灵乃是二死之灵，换句话说，人世死过一次，到了酆界又死一次，而这种死必须得是战死，才能成为酆灵。所以，此事万不可大意。”

“好，我知道了，三天内我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