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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所谓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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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一楼,二楼只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房间,分布在左右两侧。我选择了左边的房间,打开房间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自动亮起,入目赫然是整套的监控装备!我走过去,看到监控设备那巨大的屏幕被分割成了四块,其他三块都处于关闭状态,唯有右下角的那块屏幕是亮着的,显示着一副画面。我坐下仔细看了一会儿,终于认出来,这正是莫小云家客厅的画面。但是娃娃里的摄像头已经被摧毁了,现在正在拍摄的画面又是从哪个摄像头里传过来的?难道莫小云家里还有其他的监控摄像头,那房东又何必送出那个娃娃?种种疑问让我理不出头绪,但是房东这种故意偷窥女性日常生活的变态做法,真是叫人不寒而栗。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将它关掉,只得走出房间,准备寻求白渊的帮助。当我来到走廊上,路过楼梯口的时候,却没有立即下去,而是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右边房间的房门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抱着怎样的想法,伸手去拧门把手,不过还是没有拧开,门从里面锁得死死地。我暗暗自嘲,放弃了进入房间的念头,准备先下楼再说。然而就在我转身的一刹,背后却传来“咯吱”一声响。我僵硬地回过头,看到那原本锁死的门,自己打开了一条手指宽的细缝,隐约可以瞥见黑逡逡的内里。进,还是不进?两种念头在我心中交互闪现,最终,还是“进去”的念头,占了上风。我推门走入了房间之中。依旧是和其他房间中一样自动打开的灯光,不过这个房间倒是正常得不可思议,大片暖色调的家具堆叠在一起,甚至透出一种温馨的感觉。最显眼的就是摆放在房间另一头的那张大床,床垫枕头被褥都是浅浅的鹅黄色,看起来都软乎乎的,让人恨不得立即躺上去感受一下那种触感。我自然没过去,只是站在门口,在每个角落里都看了一遍。最终,视线还是落回到了那张床上。明明很正常的一张床,怎么就那么吸引人的注意力呢?我踌躇了一下,还是遵循内心的指引,一步步走到了床边。然后伸手摸了上去。果真是预想中的软绵绵的触感,可就在下一瞬,我眼前的空间立时扭曲成一团,而后凝聚出另外一副画面来——黑暗的空间,黑暗的人影,似乎永远难以见到天日的纯粹黑暗……就在此时,床板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转。我的重心本来就是往前倾的,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跟着床板一起翻了进去!“啊啊啊啊啊救命!”

在这种高速坠落的过程中,我完全抑制不住本能,大叫了起来,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身体顺着一条细窄的弯道一路下滑,完全阻止不了下落的趋势。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被往前抛去!这个时候估计神仙都救不了我了。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悲痛不已,难道我年仅二十四岁的人生就要在这个破地方画上句点吗?我可不可以换个更加壮烈的死法?麻蛋,老子根本不想死啊啊啊啊!“咚!”

满脑子悲壮的情绪完全被打断,想象中的剧痛也并未出现。我的身体撞进了一样软软的物体之中,还不由自主地跟着它一起弹了几弹。我疑惑地睁开了眼睛,朝自己的身下看去,才注意到自己原来是落在了一张非常厚实的软垫之上,正是它接住了我,才救了我一命。从软垫上坐起,我立即抬头看去,然而头顶上仍旧是一整块石板,根本就找不到自己方才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不得已,我只能环顾左右,这个地方没有门也没有窗,只是我身后的墙壁上挂了一盏灯,灯光斜斜地打下来,根本照亮不了多少地方。——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了一探究竟,也为了寻找从这里出去的方法。我从软垫上下来,走到墙边取下那盏灯,然后随意找了个方向,径直向前走去。这个地方的面积非常大,我甚至没办法目测它的实际面积。一路往前走,眼前能够看到的景象始终没有发生改变,让我差点以为自己在原地踏步。要不,换个方向?心里这样想着,我脚下便换了个方向,走了一步两步……“嗷!”

就撞到了鼻子……我捂着鼻子蹲了下来,鼻腔里酸痛难忍,眼里更是泌出了大量的生理泪水来。我扪心自问,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过了好一会儿后鼻子里的疼痛才缓过来,我松了一口气,松开手,结果两道热流却在这时从鼻子里汹涌而出,大股大股的鼻血落在了我的衣服上,落到了地上,伸手一摸,手掌也粘上了大片的血迹!擦,居然还被撞出鼻血来了!我捏着鼻子仰起脑袋,感觉真•生无可恋。好在这鼻血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血量看着吓人,倒不至于让我失血过多而死。感觉好一些之后,我吸了吸鼻子,提起手里的灯,往前凑了凑,准备看了看把我撞的鼻血直流的罪魁祸首是什么?这是一层雾蒙蒙的东西,摸上去十分坚硬,触感冰凉,并不十分光滑,而是有着一块一块的突起……摸索了片刻,我确定这东西绝对是玻璃没跑了。我站直身体,往后退了几步,再仰头向前看去,如果面前的是一堵玻璃墙的话,那么和对面的墙壁相对,玻璃墙的面积少说也有八九十平米了。它的颜色不是普通玻璃那么透亮,也不是磨砂玻璃那样朦胧,而是带着灰蒙蒙的颜色,似是玻璃之间含着一层烟雾。为什么这么大块的玻璃墙会出现在这里?它的后面是否还有其他的空间?我百思不得其解,沿着玻璃墙左右探查了一番,终于发现这个空间的大致形状——它被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空心长方体,上下左右以及后方这五个面全都是被厚厚的石块的堆砌成的,唯有面前这个面,造了一层玻璃墙。我总觉得,它还有其他的用处。似乎是验证这种猜想,我的脑中再次出现了一副画面。我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去观察,终于确定画面上显示的,正是我手里的这盏灯。从方才在床边“看到”的人影,到现在脑海里浮现的这盏灯。我发现自己好像多了一种能力——类似一种触物而感知的能力。不过奇怪的是,对于这种能力,我并没有一丝一毫地排斥,自然得好像它天生就属于我一般。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知道这盏灯有问题之后,我立即将手中的灯提到自己的眼前,仔细地查看了起来,最终在灯底座的某个部位,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按钮。我伸出手指将它按下,然后屏息静气,等待着某个变化在这里发生。下一刻,那巨大的玻璃墙在我的面前缓缓地升起,轰隆隆的响声让我后退了好几米,总觉得自己似乎打开了一扇连同异次元空间的大门,不过就在下一秒,我的种种幻想顷刻间全部幻灭。因为随着玻璃墙的打开,浓烈的恶臭味道扑鼻而来,跟一楼的那具尸体散发出的味道有一拼。我这次有了准备,赶紧掏出帕子捂住了口鼻。“啪!啪!啪!啪!啪……”八束灯光,从顶上八个方向依次亮起,灯光十分强烈,照射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而伴随着灯光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的钢琴曲。曲调缠绵,依稀是某首为歌颂爱情而作的曲子。待眼睛适应了刺目的光线之后,我再次向玻璃墙的方向看去,终于看清了掩藏在墙内的秘密。——那后面,竟然是五个女人!这五个女人皆是赤/身/裸/体,每个人占据着一个圆柱状的平台。她们的皮肤在灯光下呈现出惨白的光泽,从头到脚,只要是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全都是伤痕累累。她们被摆成了五个各不相同的姿势,像是玩偶一般向着玻璃外的“观众”展示着自己——或是斜倚在平台上,头倚在胳膊上,双腿微蜷;或是端坐在平台上,双腿交叉,挡住私/处;或是头部被缠上一层一层的纱布,如提线木偶一般被吊起四肢,摆出一个飞天的姿势;甚至还有一个,四肢均被缚于一根柱子上,就如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一般……这画面实在太具有冲击性了,我被震的久久不能言语,竟觉得这副场景比一楼的尸体看起来还要可怕。这些女人维持着不同的姿势一动不动,我甚至都不能分辨出她们到底是死是活,甚至于是不是真人。我突然意识到,她们现在所呈现出来的姿势,和二楼走廊上的那几幅油画上的女性的姿势,分明是一模一样的,甚至连这几个女人的脸容,也跟油画上的有几分相似。只是油画上将一些“不完美”的地方全都隐藏了起来,给人的感觉并没有直面所见到的这么血腥残酷。想到这些,我甚至想转身就跑,可是眼睛却看到最中间那个平台上,被绑在柱子上的那个女人微微的抬起头,动作幅度很小,几乎让人察觉不到,掩在乱发之下的嘴里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救……救……”她竟然还活着,她是想让我救她吗?一时间,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扔掉手中的灯盏,冲过去跳到了平台上,费力地解开了缚住她的绳索,她便软绵绵地倒进了我的怀中。说实话,她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十分难闻,但是我此时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抱着她轻的可怕的身体,跳下了平台。她不着寸缕地依靠在我的怀里,胸前饱满的地方靠在我的胸膛纸上,可我却没有生出半分的冲动,只有满心的愤懑和难过。任何一个人,被关在这种地方,摆成这样的姿势,受尽屈辱,尊严不在,甚至差点连命都没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感到难过。我小心地将她抱到软垫边,轻轻地放了上去,又回去将其余四个女人身上的绳子解开,依次检查了一遍,发现其中两个人已经没有了呼吸,甚至身体的一些部位也开始腐烂。剩下的两个女人虽然还活着,但是气息微弱,状态也非常差,其中一个人的大腿上甚至失去了一大块皮肉,已经晕迷了过去。我尽量轻地将她们抱下来,也放到了软垫上。那两位已经死亡女士的则被我放在了平台之下。这个时候虽然是零距离接触尸体,但是我心里想着的都是怎么救人,完全没有生出一点儿惧怕的情绪。三个还活着的女人气息奄奄,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也凶多吉少。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从这里逃脱,只得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白渊身上,希望他能尽早发现我不见了,然后来这里找到我。大概是我这个念想太强烈,强烈到以脑电波的形式传出去了。几乎就在下一刻,我的头顶上发出一阵响动,那声音越来越近,我满怀期待地仰头望去,等了几秒钟之后,我正上方的天花板突然打开一个洞,紧接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从上面掉了下来。“卧槽,下面有人!”

我这才想起他的降落点就在软垫上,要是真的被他砸下来,软垫上面的三个女人妥妥没命。现在将人挪下来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出言提醒掉下来的那个人。还好在最后一刻,他在空中猛地一翻身,落下来的时候伸手在软垫上一撑,身体堪堪落在了软垫边,脚下更是站得稳稳的,身体都不带晃一下的,完全不像我之前那么狼狈。我几乎要在心里为他的身手叫一声好了。“你怎么到这里了?”

来人正是白渊,他仍旧冷着一张脸,皱眉看着我。我摆摆手,不想多提,“都是意外,意外。白渊,你快看看这三个女人,她们的情况很不好,要是不尽快从这里出去得到救治,她们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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