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羽抬眼,对上白振荣猩红的眸,她抬起手来,拂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退后一步,淡淡轻笑,以蔑视的姿态对向他,“除了我以外,爸爸以为,还能有谁呢?”
白振荣如遭雷劈,身子就是剧烈的一颤,踉跄的后退一步。他艰难的伸出手指,指向她,又羞又恼,咬牙切齿,“你……”白歆羽压下他的手指,“她们说的没错,我就是报复,狠狠的报复你们,只可惜,你们发现的太晚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白振荣听着她供认不讳,一时急火攻心,气得扬手就要甩给她一巴掌。白歆羽迅疾的避开,让他扑了个空。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不屑,“你还真以为,我是那个任你打骂的白歆羽?白振荣,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你走到这一步,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的贪婪、你的无耻!”
“贱人,你跟你妈一样,彻头彻尾的贱人!”
白振荣忍不住咒骂。他气得头脑发紧,唇角抽搐。眼前的打击,就是毁灭性的。白歆羽根本就没有否认,而是直接认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给他。就这么一下子,将他打入了万丈深渊。他败给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她真是……够狠!他狠狠咬着后槽牙,“白家败落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忘了,你是从白家走出去的,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白家完蛋了,你也不好过!”
“你说的没错,白家毁了,我也得不到什么实在的好处,为了所谓的共同利益,我就应该跟你狼狈为奸。”
白歆羽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角,做出很难过的表情,“但是怎么办呢?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们一伙人,欺负了我和我妈这么多年,我委屈啊,我难受啊,我就只想着复仇。”
她装作伤心委屈,可脸上却没有半点悲伤的色彩。曹琴就眼见着,白歆羽露出了真面目,恨不得上去踩她一脚,连忙过去抱住白振荣的身子,委屈哭诉,“老公,你看她……她就是故意的,你这个女儿,是多么的凶残啊,她这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啊!”
“老公?”
白歆羽冷笑着朝她,“要不要脸啊,都扯了离婚证的人,还叫老公,以前我理解你,抱着一颗摇钱树叫老公,但从今天以后,他将一无所有,你想想清楚,还要继续喊他老公?!”
她太明白,曹琴嫁给白振荣,是图什么了。是出于贪欲,因为贪图享乐,贪图不劳而获的优渥生活。曹琴被她戳到了痛点,气得胸口疼,但听到白歆羽后面一句,有点傻眼了。她脑子转得快,拽开了白振荣,不可置信的扑向白歆羽,一把拽住白歆羽的袖子,“歆羽,你说什么一无所有,你……你对白家做了什么,你……”她唇角哆嗦,每一句都带着颤音。白歆羽不理会她,看向白振荣,目光冷锋,“孕妇为了维权跳楼,你假意答应下来,实际买通了媒体,让他们知情不报,暗地里殴打她,还真以为,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啊!”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就该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她想到在小诊所里,被白振荣打得浑身是伤的女人,就忍不住痛心……目光就像是刀子一般,朝着白振荣给剜过去!若不是厉衍爵暗地里帮她调查,跳楼事件后,是谁推了她下台阶,不小心查出来了,那个女人被白振荣坑害。恐怕,这件事还真能被白振荣成功抹杀掉,她至今都会被蒙在鼓里。白振荣听着她的指责,高血压上来,差点就要气晕过去。这时,有电话进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当他听到电话里的内容,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愤怒的挂断电话,猩红的眸子瞪向白歆羽,“是你的手笔?!”
她看向他的眸里,只有冷凉,“不错,是我举报了你,并联系各大媒体,报道你这个奸商,出尔反尔,雇凶打人,天理不容!你完了!”
白振荣差点被那个消息击垮,他的身子颤栗,好不容易扶住了门框,才让自己得以站住。刚刚他接收到下属的消息,对方已经告诉他,他们的公司信誉尽毁,已经没有未来了。而他知法犯法,商业欺诈,雇凶打人,将被追究法律责任!白家的公司,连同着他,彻彻底底的完了!“你……够狠。”
他眼睛通红,手死死地握紧成拳。白歆羽将他的狼狈尽收眼底,轻蔑的一笑,“你做事恶毒,丧尽天良,不给人留活路!别人自然不会给你留活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沦落至此,也没什么可抱屈的。”
“好,好一个以牙还牙!”
白振荣怒极反笑,眼底迸发出嗜血的仇恨,“大不了我的公司完了,你外公外婆的基业也毁了,大家一起毁灭!”
“你外公外婆的传家宝,正好也在我手里,是你为了获取我的信任,亲手把那平安镯让给了我,我正好把它卖了,用它发一笔财,给自己养老,滋味还真不错。”
“就让你外公外婆看看,他们的外孙女,是多么的孝顺!呵……”你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你好过。白振荣对着她,得意的掀唇冷笑,句句戳她的心肺管子,带着共沉沦的决心!白歆羽对他提到这茬,并未感到一丝一毫的意外。她抬起手,给他鼓了两下掌。掌声清脆,在别墅里回荡,却显得尤为的瘆人。她对着白振荣,便是咧嘴一笑,“你的如意算盘挺美的,挺好,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自信,心态这么好,我真是佩服啊。”
白振荣听得出来,她在说反话,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察觉不出来。为了不露怯,他绝对不示弱,强撑着自己,冷着声音,说,“你要是肯服个软,一切还能商量,公司也有的救,只要让厉衍爵插手,一切都好说,平安镯就是你的,你外公外婆的基业,也未必不能还你!”
他表面冷厉,但实则在跟白歆羽打商量,就看她怎么想了。要么鱼死网破,要么就是她后悔,请厉衍爵搭把手。而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磁性,不怒而威的嗓音,从楼下传来——“白董,你这是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