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魔子追杀时,魔子很弱,正因魔子很弱,他才逃出生天;第二次见魔子时,是在醉梦楼伏击华都,那时的魔子...也很弱,不然,华都早已被灭了;第三次见魔子,是被尸山捉了。那日的魔子,同样很弱。若在巅峰状态,也不会在他的手中败的那般惨烈。此番,是第四回。魔家圣子远非先前可比,论同阶,楚无霜都未必能赢他。“功法缘故。”
魔子未隐瞒,已拿棋落子。“你就不怕,我向皇族告发?”
赵云也起手落一子。“你我是一类人,皆因某种目的而活着。”
魔子饮了一杯酒,“合则两利,敌则两伤,我们或许不是盟友,但绝对不是敌人。”
“能做魔家圣子,果然大魄力。”
赵云笑道。两老者都静静立着,都未叨扰,只做忠实看客。倒是幻梦,时而美眸涟涟,下棋的姬痕,乍一看还是很帅的。这盘棋...下的平淡。赵云与魔子的话,亦是平淡,无论从哪看,都像多年不见的故友,是不是盟友,还依旧不确定,但这俩人才,是真的惺惺相惜。“那日的血池,可是你魔家的。”
赵云淡淡道。在场的也只魔家听得懂,第一次被魔子追杀,就是因那一座血池,鬼晓得血祭了多少无辜人血,才聚成了血淋淋的池水。“不是所有魔,都如你想的那般邪恶。”
魔子悠悠道,“血池与魔有关,却非我魔家,滥杀无辜这等事,魔家从未没做过,倒是因你三人,血池崩坏,给我魔家闹出不小的麻烦。”
赵云只笑不语,魔子的话他只信一半。其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棋局的博弈,也是心境的博弈,外人自是不懂,真正懂的...是下棋的这俩妖孽。“能否帮我杀一人。”
梁文,才闻魔子又开口。“哪个?”
赵云随口问道,拈了一子落于棋盘。“吕卓。”
“谁是吕卓。”
“紫衣侯的小徒儿。”
魔子淡道。赵云听了挑眉,他俩貌似有同样的仇家:紫衣侯府。“藏在暗中,放一把火不就完了。”
赵云笑道,见识过魔轮血祭,瞄准命门要害,感觉还是很酸爽的,偷袭这活儿,魔子在行。“烧不死他。”
魔子一声干咳。“还有你的火...烧不死的人?”
赵云又挑眉。“吕卓有天煞眼,先天免疫魔轮血祭。”
幻梦插了一句。听了天煞眼,赵云就不怀疑了。特殊眼瞳之间,总有相互克制的,天煞就克魔轮。这一点,他还专门研究过,不曾想,还真有这种眼瞳。“我需要你的一剑绝杀打配合。”
魔子道。“不会要在帝都刺杀吧!”
赵云看了一眼魔子。“我脑子又没进水。”
魔子干咳。在帝都杀不死吕卓的,即便有姬痕配合,也很难杀死,即便能杀死,那也是奔着同归于尽去的,灭了吕卓,便是触了紫衣侯逆鳞,天武境来了,都未必能走出帝都,他们这些小虾米,不到帝都城门,就被打成渣渣了。“他啥个修为。”
赵云问了一句。“八重地藏。”
回话的是紫袍老者,眸中多忌惮。“他哪日出城,找我便好。”
赵云又落一子。这话,听的四人一愣,这算是答应了吗?还应的这般爽快。“我还想着灭他呢?”
赵云心道。既是紫衣侯的徒儿,自没有放过的道理。既有小徒儿,肯定还有大徒儿。他年,他会将紫衣侯一脉,杀他个干干净净,也省的日后给赵家留祸端,如今有共同的敌人,哪有不帮的道理,不止要帮,还要全力以赴。“这么说,你答应与魔家结盟了?”
幻梦扑闪了一下美眸。“你见天坑我,我敢不答应嘛!”
赵云语重心长道。“真好。”
幻梦嫣然一笑,还给赵云额头,印了个一抹红唇。咳咳!俩老头儿咳嗽了一声,这还有人呢?幻梦不以为然,都结盟了,送一个吻不过分吧!不过分。魔子唏嘘不已。看来,结盟这等事儿,还得女子上阵较合适。找幻梦出马,果然好使。赵云则俩眼珠往上翻,好似还能望见额头那抹红唇。赵家的公子,就记得娘亲说的话:越美的人越危险。“既是结盟了,便与你开开眼。”
魔子拂手,拿了一部古卷。赵云伸手接过,随之摊开。这般一看,双目微眯了,眉头也紧皱了。古卷上,写满了人名,啥人名呢?天宗的人名,有弟子的,也有长老的,如金玄钟、如幽兰、如江鸿,都是榜上有名的。说白了,这部古卷上所写,皆是其他势力,或其他王朝,潜藏在天宗的奸细。“白玄石...竟是大元王朝的?”
赵云见了这个名,眉头皱的更深。白玄石...可不是一般的长老,乃天宗高层中的高层。那日,他与楚无霜斗战,瞎眼断臂,就是白玄石与玲珑、云烟把他带到的天池,为他接续了手臂,为他治好的双眼,这般一个和蔼温和的老前辈,竟是大元王朝的密探,竟隐藏的这么深,这若传出去,怕是没人会信。继续摊开,能望见更多人名。包括其修为,所属势力,其上都标的一清二楚。他是越看越触目惊心。天宗弟子中有奸细,这都没啥,掀不起大浪。但若是长老,特别是高层如白玄石那种,意义就不同了,这得多少高度机密被盗走,这么一个天宗,能安生才怪。难怪大夏重建情报网...这般艰难,有这些人在,纵是建起来,也一样是摆设,怕是今日建好,明日情报阁成员的名字,便会被传到各大势力,建与不建,貌似无甚区别。“震惊吗?”
魔子又落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