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容,不动声色的释放出银色的感知丝线,这些银光的力量远比金色来的更加柔和,它带着纯净特有的磅礴底气朝着树墙的深处一一渗透。而树墙也在不断试探温余,那些黑暗藤蔓已经顺着女孩的手腕一路往上,几乎将她整条胳膊都包住了。季鹤舟紧紧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要有半点不对劲,他会毁了这里也要救出她!就在藤蔓想要继续包裹的时候,突然,从树墙深处迸发出一阵淡淡的光芒,紧接着那些藤蔓一一松开散去,听话的像是能理解温余的意思。温余俯下身子轻柔的说:“让我们进去,好吗?我们保证不乱动你们的东西,也不轻易伤害你们。”
那些藤蔓在地上不断纠缠着,似乎是在思考温余的话。终于它们散开了,从树墙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门。温余高兴起来,拉着季鹤舟的手:“好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季鹤舟心中惊讶的很:“嗯。”
他反手握紧了她。其实她能力的秘密是什么,这些银色的光线又从什么地方来,他从来没主动问过。在季鹤舟的心里,温余就是温余,只要能与她相伴在一起,就什么都不用在意。两人手牵着手走进了铭城城郊。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即便是五感过人的他们也觉得几乎看不清前方两米之外的地方。正在犹豫的时候,身后的黑暗藤蔓卷起一根来轻轻拍了拍温余的肩头,递上了一只灯笼模样的东西。“给我的?”
她惊愕,“谢谢。”
藤蔓开心的不断摇摆,似乎是很开心得到她的回应。季鹤舟很无奈:“这个灯笼又没有火……”怎么照明啊。女孩灵机一动,瞬间明白了黑暗藤蔓的意思,她眨眨眼睛用一缕泛着银光的感知丝线缠绕住灯芯的位置,很快灯笼就亮了起来。“哈,它是活的。”
温余惊讶的察觉到这只用藤蔓生长出来的灯笼。银色的感知丝线就是灯笼的能量来源,它们欢快的依附在四周,灯光瞬间变得柔和又明亮,灯笼四周还萦绕着点点的小飞虫,显然也是密林保护之下进化的新物种。有了光源,两人终于可以往前走了。越往前走,他们就觉得越诧异,显然密林笼罩了整个铭城后,并没有破坏当中的城市建设,只是将无数的藤蔓卷起在城市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封闭的罩子。在这个罩子之下,城市的能源被吸收一空,但城市的外貌却没有太多的改变。温余边走边说:“我总觉得密林也在进化,还记得咱们去闽城时的样子吗?还有咱们逃出来的时候。”
季鹤舟点点头:“记得。那时候的密林连普通人都吸收城市都会被毁于一旦。”
是的,当时的密林更像是一种发泄,将无边的怒火发泄在人类身上。而这里的铭城,显得那样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个月了……就算没有被密林吸收,又有多少人能在缺少食物的情况下撑过一个月呢?没有能源照明,恐怕普通人想要走出小区都很困难,更不要说上街找食物了。但温余还是低估了人类求生的本能,当灯笼照亮路边那些饿死的人时,她许久不被震撼的心也狂跳起来。这些人静静的躺在地上,因为死后能量被密林吸收的缘故,竟然空气中没有半点异味,反而是他们身边开始滋养新的植物生命。他们驻足看了许久,两人交换了一个视线。温余上前用银光丝线催化这些植物,让它们彻底包裹住这些尸体,形成一个特殊的植物冢。一路走过去,温余这样安葬了不少人。偌大一片铭城,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温余闭了闭眼睛,释放出自己的感知能力覆盖整个铭城,她仔细的寻找着,不放过一点一滴的痕迹。终于在城中区的一个地下仓库里,她找到了生命的痕迹。“还有人活着。”
她睁开眼睛,声音有些高兴。季鹤舟也为她开心:“我们去看看。”
两人一起飞奔朝着城中区的地下仓库赶去,这应该以前是个大超市的储备仓库,里面有很多物资和食物,能在这里存活一个月,想必问题不大。温余又仔仔细细感应了一下,这帮人大概一百多人,觉醒者和普通人差不多各占据一半,目前看来应该存活状态良好。他们赶到仓库门口时,发现大门紧闭着,温余能感觉到门内一墙之隔就有两个觉醒者,似乎是在守卫。对方已经察觉到外面有人了,那许久不见的灯光每个人都看见了。季鹤舟上前一步:“我知道里面有人在,请开开门。”
里面良久后才传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你、你们是谁呀?”
“我们是从晏城来的,想看看铭城还有没有其他的幸存者。”
季鹤舟又回答了一句,“你们可以开门吗?我们进去说比较方便。”
里面的人似乎在商量,足足十分钟后,大门才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张人脸来。“你们真的是从晏城来的?”
那人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太长时间没看见光线,他又贪婪又惧怕温余手里的那只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眼睛一时间都有点适应不了。“是的。”
“你们来了几个人?”
“就我们两个。”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潘多拉之盒,大门刷的一下拉开了,从里面走出好几个肚大腰圆的男人来,看模样凶神恶煞的很,看样子这一个多月来在仓库里他们生活的很好,半点不见消瘦。为首的那个男人动手就要去推季鹤舟:“两个人也配说自己来自晏城?你们晏城都是胆小鬼吗?来救援只有你们这两个软脚虾?!”
话音还未落,那男人的半条胳膊瞬间被卸了!他只觉得关节处一阵剧烈的疼,紧接着胳膊就不听使唤,空空荡荡的挂在身体两侧。身后的众人被吓了一跳,刚才这一幕来得太快,谁也没看清楚季鹤舟是怎么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