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温余充满警惕的看着他好一会儿，直到闪闪确定这些水果都可以食用后，她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外面巨大的月亮几乎笼罩了半片夜空。这样皎洁的月色下，每一处花草都显得格外可爱。张焕将自己摘的水果堆在地上，跟温余换了一些面包和饼干来充饥，这段时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他竟然觉得自己用劳动换来的食物格外香甜，这感觉真是前所未有。吃完了东西，季鹤舟照旧将她圈在怀里，自己枕在她的腿上，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她满是宠溺浅浅一笑，这样的季鹤舟让人觉得新鲜又有趣。张焕也盯着看，他从一开始难以置信到现在的淡定如斯：“你——要不要听我讲之前的事情？”

“哦，你是打算坦白了？”

“什么叫坦白？”

张焕很不喜欢这个词，“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而已，看样子他彻底恢复只是时间问题，我也不想让自己最后落了个太惨的下场。”

“那些被你控制利用的人呢，他们就不惨吗？”

张焕居然振振有词：“实话跟你说吧，我真正经手毁掉的人只有杜晓晓、宋澄书还有那个什么玫瑰夫人，这三个人都是体质太差了还想要成为觉醒者，最后反而被力量给吞噬了。既然已经被吞噬了，我为什么不能利用？浪费可耻！”

她嘴角抽了抽：“那也是三条人命。”

“得了吧，你可不是圣母，这几个人跟你关系可不怎么样。”

好吧，这话还真是很对，她这下不反驳了。大概是这段时间天天相处，张焕心里居然也升起了一种难得的惺惺相惜。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自己的讲述。张焕——或者说编号757，他从前就生活在麦格拉。与季鹤舟不一样，他是一开始就降生在麦格拉的土著。跟很多人相同，最初的编号757也不是个觉醒者，但他却因为身体素质极好才被徐雁归选中，最后扛住了层层试验，最后觉醒了能力。他的能力虽然少见，但也很鸡肋。雾化——一种可以将水分子进一步无限分解的能力，并非元素魔法，也不是一般的攻击性能力。徐雁归到底没舍得这么长时间坚持下来的实验体，加上麦格拉深处大漠，编号757的能力直接让他有了个新方向，他把编号757安排去城市环抱部门，每天负责浇花浇菜，顺便增加空气湿度，提升麦格拉的生活指数。听到这里，温余忍不住笑出声。张焕狠狠一瞪眼：“有什么好笑的？”

“没，我只是没想到你之前原来还是个脚踏实地的农民。”

张焕别了半天才继续说——编号757一直是个心怀梦想的人，尤其是跟在徐雁归身边数年，他已经将自己定位成麦格拉神秘组织中的一员，而且还是靠近核心领导层的一员。这骤然被安排去浇花浇菜，心理完全不平衡。很快，他就主动要求进行新一轮试验，他想要改变自己的能力，想要真正成为徐雁归身边的左膀右臂。徐雁归检查了编号757的身体后，表示可以试一试。而同时，编号757就在徐雁归的身边看见了当年还很幼小的季鹤舟。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是徐雁归未来二十年都很器重的一员大将。编号757开始了新一轮的试验，他也不知道最终的方向是什么，他只想变得更强大，只想要留在徐雁归的身边。说实话，温余也不知道这种心情算什么，算是自己事业上的投桃报李吗？恕她无法理解。编号757当时也无法理解，只是他不愿去多想，他还是觉得自己是那个最好的实验体，是被徐雁归最器重的实验体。没过几年，他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说到这儿，张焕语气沉了沉：“我发现他对季鹤舟的关注远超一般人，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他救了季鹤舟，把自己的角色代入了父亲的位置吧……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季鹤舟才是他一直想要的身体。”

“什么身体？”

“那个人——已经很大岁数了，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张焕欲言又止，“他的空间能力会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同时身体也会经受不住这样强大的力量，所以他要不断吸收强者，来让自己的寿命延长，让身体越来越强悍。”

温余不由得眯起眼睛——这说法，似乎有点耳熟。张焕看到她脸上的错愕，很满意：“本来，他要是选中我，我也很乐意成为他的一部分。可惜他却要放弃我去重视另外一个人，我无法接受，所以在一个晚上我偷了他们的能量药剂，从麦格拉逃走了。”

“我以为徐雁归会找我，没想到他却只关注被偷走的药剂，进而引发了一场笼罩全世界的浓雾。因此，普通人当中也开始出现觉醒者……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她瘪瘪嘴角：“没办法，老天爷是公平的，你既然被他当成了垃圾，自然也能变废为宝。”

张焕顿时黑了半张脸：“……谁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