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我放你离开。”
霍靳深出声,深谙的目光有些瞧不清情绪。易琛闻言笑了笑,扯动脸上的疤痕更显狰狞。他把玩着手里的枪,对于霍靳深的提议好像并没多大的兴趣,“你觉得你现在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
语气里全然是对他的不屑和讽刺,“放了我?就凭现在的你?”
没有队友,没有武器,只要他抬抬手指,他躲在树林里的手下就能将他一枪爆头。放他离开……这是他今年听到过的最可笑的笑话。“霍队长,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里……”易琛指了指脚下,嚣张轻笑,“可不是你说了算。”
一声落下,“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霍靳深脚下,距离打中他的脚不过几厘米的距离。谁都没想到易琛会突然开这一枪,贺姝唯也吓到了。刚才还算镇定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眼底神色几度变化,最后却只是抿紧了唇什么都没说。易琛扣下板机的那瞬间霍靳深就捕捉到了,可他动都没动一下。只是轻描淡写道:“易琛,你觉得在我明知道你在海城没离开后会没有任何准备?”
“我可以用半个月时间让你损失大部分兄弟,你觉得你身边的那十来个人能有什么作用?”
易琛脸色骤然一变,抬手一挥,却没有半点回应。他紧眯着眼,手指死死的扣着板机。“你不用指挥了,刚才他们已经全都被清理了。”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易琛的脸上总算是不那么淡定了。他自以为胜券在握,毕竟现在的霍靳深不再是当年红蝎的队长,一个弃军从商的商人能有多大的本事。之前那些人他一早就做好了舍弃的准备,要对付他哪里能半点牺牲都没有。可现在藏在树林里的都是这些年他精挑细选且精心训练的,是精英中的精英,怎么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不惊动他全部清理?突然,易琛倏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红蝎!”
那是z国最锋利的匕首,只参与ss等级的危险任务。且只听命于最高层。神秘又尖端,是所有国际恐怖份子都忌惮的存在。五年前的霍靳深是红蝎最年轻的队长,只是后来他离开了,不可能再调动红蝎……易琛眼神一度变化,错愕、震惊……然后是憎恨和怨毒。果然,一切都是局吗?可又如何?总也有他无法控制的人。易琛突然轻轻的笑了声,半点不见落于下风的害怕和恐惧。他将枪收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锋利尖锐,微微晃动,折射的光能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后退一步,将匕首抵在贺姝唯的脖子上,轻轻的一下,血液从伤口处益处。伤口不深,控制得很精准,只滑过弧线优美的脖颈,落下一串刺目的红。贺姝唯都来不及痛呼,就被男人阴狠嗜血的目光看得僵硬了身体。那是从身体深处迸射出的恐惧。她感觉得到,只要阿深不照他说的去做,这个男人就敢立刻划破她的喉咙。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不能从这突然转变的事实中回过神来,贺姝唯只能呆呆的看着对方。易琛侧眸,迎上她的目光,笑得无情又冷酷,“怎么办?霍队长好像比我以为还要厉害,就只能牺牲你了。”
瞳孔慢慢的颤动,到后面不可遏制的涌出恐惧,她慌乱的去看霍靳深,眼底满满的求救让她沙哑的开口,“阿深,救我。”
事情一点点偏离原定的轨道,贺姝唯被邦在身后的手指都掐进了肉里。“我说过,你放了她,我会让你离开。”
霍靳深沉沉开口。易琛轻笑,拉扯的疤痕狰狞得可怕,“放了她,我还有活路?”
当年他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引爆炸弹,如果连这点筹码都没有,易琛可以想象,下一秒躲在暗处都红蝎狙击手就会爆了他的头。他不怕死,苟延馋喘这么多年,每每夜深人静都被那场爆炸的伤口折磨得痛不欲生。他又怎么甘愿一个人这么轻易的死去。“霍靳深,让你的人后退,不然我要是一个不小心……”“啊。”
贺姝唯一身痛吟,匕首又深了几分,血再次溢了出来。霍靳深危险警告,“易琛。”
易琛冷笑,“我不怕死,霍队长可以看看是你的狙击手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
树林里,寻找最佳潜伏点的狙击手紧盯瞄准镜,“猎物太狡猾,视线受阻。”
这里虽然是快空地,看似毫无遮挡,但易琛明显提前来勘探过地形。评估过所有情况,包括此刻的情形。他站的位置看着随意,但任何一个狙击点视线都受阻,只要慢了那么一点人质生命安全就会受到威胁。又不能靠得太近,那样反而更暴露自己。易琛受过严格训练,其恐怖程度不输国际恐怖分子,其本身能力更胜国际雇佣兵,不然霍靳深也不会在得知他在海城后,调来红蝎。霍靳深没动。“啊——”又是一声尖叫,这一次,刀划破的是贺姝唯的左手。伤口很深,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速度快得让人想要阻止都来不及,等看清匕首又重新抵在了她的脖子上。易琛阴冷的笑笑,问:“下一刀,右手怎么样?”
说着目光扫了眼贺姝唯的右手。贺姝唯吓得哆嗦了,恐惧的看向易琛。那么真实的感受到身边男人的恐怖。“不……不要。”
贺姝唯哭着看向霍靳深,“阿深,不要……不要让他伤害我的右手。”
霍靳深看着对面的易琛,眸色似泼墨的砚台,神色寡淡,唯有眼底寒凉。“退。”
在易琛抬手的瞬间,唇齿间终是蹦出一个字。易琛满意的大笑,像是赢得胜利一般。“啧啧,当初连全队的命都可以舍弃的霍队长,现在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心慈手软了。”
霍靳深背在身后的手倏然捏紧,须臾,他往一旁退了退,“走出去,那里停了一辆车,放了她,你可以从这里离开。”
易琛看了眼他身后隐约可见的车辆,却是低低一笑,那笑透着股嗜血的味道,“离开?就这么离开多没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