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是负责她离婚官司的陈律师。所有细节都已经谈妥,陈律师不过是来确认她是否改变心意。第二个是暖言,她出事,工作室的事情必须有个交代。“把我从合伙人上除名吧。”
两人合作多年,是合作伙伴可也是朋友。暖言闻言忍着怒火,“你当我是什么?”
“工作室永远都是你的工作室。你放心我会帮你守着,等你出来我们继续一起干。”
太过了解,有些话说不出,她能给的只有这样的承诺。慕念晚轻笑,“暖姐,除名吧。”
三年多的时间,谁也不知道出来后会是怎样一副光景,更何况她还是个有前科的人。工作室挂在她的名下,很难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我的股份我已经命人去处理了,到时会有律师联系你。”
她决定的事情几乎难以动摇,暖言没说话,但眼睛有些红了。慕念晚见的第三个人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是蔺楚修。从傅一一出道后,两人就没怎么见过面。见蔺楚修是慕念晚主动要求的。见到慕念晚,蔺楚修有短暂的失神。当初灵动美丽的女人早已经不复存在。瘦弱、无神颓丧成了她现在的写照。“一一说你想见我?”
没有多余的询问,好像对于她身处这样的地方半点都不好奇。这几天,她见过的人大多第一句不是安慰就是询问“你还好吗?”
有些话听说了反而是一种心理负担。蔺楚修随意的态度让慕念晚露出了出事以来第一抹真心的微笑。她坐在那里,半点没有身陷囹圄的害怕和慌乱。冷静又平静的道:“我想跟蔺先生谈笔交易。”
蔺楚修后,慕念晚拒绝了所有人的探监。包括陈玄、林诩以及从判决下来后就一直等候在外的霍靳深。接连一个星期,霍靳深都前往监狱,但一次次的被拒绝。她曾说过不再见,好像真的就打算不再与他相见。一个月过去,从一天都守在监狱外,到后面一天来两次,再到后来的一天一次。曾有心软的狱警看不下去,劝慕念晚,“慕小姐,霍先生又来了,外面打雷又下雨,你要不还是见一面吧。”
彼时,慕念晚正做着监狱里安排的工作,她挽唇轻笑,“不见。麻烦你转告他,今生我与他一别两宽,永不再见。”
那日海城的雨下得特别大,分明是白日,天黑得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布,刺目的闪电划破天空,像是将其撕裂了一道大口子。人都不敢外出,唯有郊区女子监狱外,霍靳深撑伞站在雨幕下。这一天,霍靳深在大雨下等了一天,也是这一天,霍靳深之后再不曾在监狱外出现。回到东云海的霍靳深半夜就开始发高烧。远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汹。回来的时候一身湿漉漉,还是程妈半夜不放心去看他才发现。连夜叫来路飞白。高烧将近四十度。可男人自虐的不肯去医院。“我说你是脑子烧糊涂了,你这样自我折磨她知道吗?”
劝说不行,路飞白脾气也上来了。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就没见过比他还难搞的病人。霍靳深靠着床头,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我没事。”
嗓音因为高烧沙哑得不行。没事,没事个屁啊!这都快烧成二百五了还没事。“程妈,送路先生出去。”
霍靳深显然不愿多跟他废话,直接赶人。路飞白:“……”他可以对病人动手吗?怎么办,忍不住!取过医药箱,好在过来的时候东西带得比较齐,他不愿意去路飞白也没办法,只得在家给他挂水。见他要拒绝,路飞白直接吼过去,”你敢说半个字,我就打晕你把你绑到医院去。”
霍靳深高烧了一夜,在天亮时才稍稍退了一点。照顾他一夜的路飞白蜷缩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第二天还是被谈话声吵醒的。声音来源就在卧室。“霍董,文小姐找到了。”
秦逸的声音有些激动,“她的身边还带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