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叮当小导航的指挥下,慕念晚将车开进东云海。程妈见两人回来,正在准备晚餐食材,遂问:“晚上吃水煮鱼和椒麻鸡可以吗?”
慕念晚点头,但想到这两天叮当嗓子有些哑,又道:“叮当这两天嗓子有些哑,加两道他爱吃的清淡点的菜。”
程妈点头,“应该是换季有些着凉,晚点我熬些姜汤,您跟先生也都喝一点。”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换季还是怎么的,生病的挺多的,可得注意些。”
慕念晚知道。叮当所在的班级群里,天天有老师在群里叮嘱,说最近感冒得多,让多注意。叮当所在班级还有,只有个把两个因病请假,隔壁班好像都请了一半了。不过——慕念晚的注意力却在另外几个字上。她回头,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先生今天回来?”
程妈很高兴。毕竟先生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嗯。您回来前来的电话,说晚上回来吃晚饭。”
慕念晚上楼的脚步顿了下,而后很轻的应了声,这才上去。霍靳深是七点多到的家。慕念晚还在书房找有关新文有关的资料。程妈来敲门,“太太,先生回来了。”
慕念晚听到了引擎声,手指还落在键盘上,“好。”
略显平静的嗓音发出,慕念晚合上笔记本下楼。下去时,霍靳深刚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眉眼拧着,神色看着有些疲惫。仅是一眼,一句话都没有,却是朝楼上走去。错身而过,慕念晚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森冷寒意。分明已经快要入夏。慕念晚落在扶手上的手指就紧了下。薄唇抿了抿,她回头喊道:“吃饭了。”
霍靳深没回头,脚步都没停一下,“我不吃了,你们吃。”
看着消失的身影,慕念晚的手指就又紧了下。程妈出来,见餐厅只有他们母子两,困惑问:“先生了?他不吃吗?”
慕念晚点头,“他说不饿。”
程妈皱眉。“刚才凌秘书还来电话让我给先生做点易消化的,说是一天没吃东西,怕到时胃受不了。这怎么又不饿了?”
说着摇摇头,又往厨房走。慕念晚给叮当挑着鱼刺,程妈说话的时候她没抬头,但手脚却慢了下来。叮当很会察言观色。喝着汤,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才开口,“爹地回来的时候好像不舒服。”
慕念晚将挑好刺的鱼放到他的碗里,“爹地跟你说的?”
叮当摇头,“我自己看出来的。而且声音都变了。”
刚才他说话时慕念晚也听出来了。又嘶又哑。“妈咪,蓉城那边好像有许多生病的,医院都快装不下了。爹地会不会也被传染了。”
流行感冒病毒是会传染的。近几天新闻上也都有播。最近流感特别严重,让大家都注意一些。尤其是蓉城,尤其严重。刚才看他脸色好像也不怎么好看。“你先吃,等会妈咪去看看。”
“程奶奶煮了姜汤,还有……”说着人已经从凳子上跳下去,一会就不见了人影,再过来手里费力的提着哥医药箱,“这里还有药。”
像是怕她不知道要吃哪一种,叮当又打开药箱,从里面找出每次他生病爹地就会拿给他吃的,“这个治感冒的。”
慕念晚笑,看着他递过来的药盒。那是儿童感冒药,倒不是没用,只是效果甚微。她接过放到一边,又将他抱到椅子上,摸摸他的小脸,“妈咪知道,你先吃饭,嗯?”
淡淡的尾音上勾着。很温柔。叮当听话,但眼底的担心没有散去。慕念晚想忽视都不能。她轻叹一声,“等会妈咪就上去,好不好?”
“正好姜汤冷了,我热下。”
从厨房出来的程妈听到了母子两的对话,适时开口。叮当这才乖乖吃饭。慕念晚没什么胃口,用完餐就在叮当的视线下不得不拿着药和姜汤上楼。她瞧了瞧主卧的门,等了会,里面没声音。她又瞧了瞧,依旧没反应。绯色的唇抿了抿,不得不开口,“霍靳深,你在里面吗?”
耳朵贴着门板,但卧室隔音太好,什么也听不到。“你不出声,我进去了。”
她又说了句,里面依旧没有回应。她皱着眉,叮当还站在楼梯口望着。她拧开门把进去。天黑了,卧室又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卧室昏暗,慕念晚走得慢,靠近了才看清躺在沙发上的人。“在里面为什么不出声?”
他像是笑了声,开口就是讽刺,“现在连进自己的卧室都要问吗?”
慕念晚咬唇。站在沙发边,手里端着东西。想要看清他的脸,却碍于光线太暗不能。“我去开灯。”
不想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争吵。放下东西,慕念晚要去开灯,却突然被身后的男人拽住手腕,直接后跌坐到他的怀里。靠近,才惊觉他体温之高。也顾不上生气,回身去摸他额头。“霍靳深,你在发烧。”
抱着她的手臂没有忪,可语气却很凉,“死不了。”
而且死了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再没人会去纠缠你。“你松开,我去开灯。给你拿了药,你吃了再回床上休息。”
抱着的人没松开,慕念晚皱着眉,再开口语气也不怎么好,“霍靳深,你不是小孩子。这样的方法要到的糖不过只是一颗。”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下,很快自嘲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一颗总比没有的好。可最终,还是松了手。慕念晚去开了灯,再回到他身边。沙发刚好容纳下他,双腿交叠着,伸出的手落在双眼上,遮挡住了所有的目光。慕念晚取了退烧药,“吃药。”
这会倒是听话了。张嘴,直接生咽了下去。慕念晚拿过的水杯就落在掌心。“好了,药也吃了,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慕念晚还维持着蹲坐的姿势,手里的玻璃水杯能看透她手指的用力。她紧紧拧着眉头,看着打算就这样休息的男人。